后续中斯内普当然提出过抗议。


    “我并不觉得有必要参加这种无聊的活动。”他带着招牌的不屑表情。


    “可是西弗，这是我们第一次在一起过万圣节。”莉莉睁大杏眼看着他。


    在莉莉面前双防为负值的他立刻就被KO。


    三兄弟由于本来就是巫师身份，只需要把头发变短，再在巫师袍外面加些表明身份的装饰就好。


    玛丽做老大，手上拿着由一根树枝变形而成的法杖，腰上挂着个酒壶，嘴上还贴了一圈络腮胡。


    奥莉薇亚做老二，随便捡了块石头拿在手里，莉莉嫌弃她这样一点特色都没有，在她身边弄了一圈鬼火，表示老二最后自杀身亡。


    莉莉做老三，身上披着奥莉薇亚给她的隐身衣，就露出了一个脑袋。


    斯内普就在原有的巫师袍外面套了件大斗篷，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里面还带了个狰狞的骷髅面具。


    三个女生新奇地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短发造型，都觉得这样子很帅气，再看看从头到脚包得密不透风的斯内普，一致觉得他这样非常酷。


    斯内普只觉得自己是被耍了。


    等到万圣节那天，空气中都飘荡着南瓜的香甜味道，基本上所有学生都无心上课，在教室里如坐针毡。一下课，所有人都回到寝室打扮起来，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主意别出心裁。


    莉莉和奥莉薇亚他们由于分坐在两个学院的长桌上，几乎所有人都没有看出来他们扮演的是什么。


    莉莉那边一直被缠着问是不是在cos差点没头的尼克，这让尼克颇为得意，整场宴会翻来覆去地把自己的头掰开来演示给所有人看。


    詹姆一直往她身边凑：“伊万斯，我也有件隐形衣，是……不会失效的那种，我可以给你试试。”


    烦不胜烦的莉莉冷漠脸：“感谢你炫耀式的慷慨，但我的存在感并没有强烈到需要两件隐形衣来掩盖。”


    他还在喋喋不休，她直接把整个人都躲在了隐形衣里，以消失来表明对他的不耐烦。


    奥莉薇亚全程盯着头顶飞来飞去的蝙蝠和笑得诡异的南瓜，心想这些蝙蝠到底是真的还是变出来的，同时又联想到某个外号为“老蝙蝠”的人——旁边的斯内普对周围的热闹不为所动，安静地吃着炸猪排。


    她早就发现他有点偏食，除了肉都不太动，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比起在火车上的瘦弱苍白，他现在看上去健壮了很多，脸上也有了些许血色。


    他的头发还是有些油，但不像第一天在火车上看到的那样腻在一起了，可以看出他在学校也会经常洗头发，只不过以他的发质来说，这频率有些不够。而且他好像还没有剪过头发，对于一个男生来说，这有些过长了。


    她暗暗发笑，确实越看越像小蝙蝠。


    斯内普发现了她的注视，扭头给她一个疑问的表情。


    奥莉薇亚顺口说：“待会回休息室似乎还有内部的舞会，你会交谊舞么？”


    他的脸色立刻不太好看。


    “我可不会这种……”他像是嫌恶又像是狼狈，“无用的社交技能。”


    “如果你并不打算在这种集体活动上消耗时间的话，不去学也没关系。”奥莉薇亚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斯内普抿着唇不说话，拿刀一下一下分尸盘子中的肉块。


    她了然。他其实有些想学的，只是拉不下脸开口。


    死要面子活受罪。她翻了个白眼。


    “西弗，你不能总不去学自己没兴趣的东西。”


    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他们身边的莉莉冷不丁发言，正在喝南瓜汁的斯内普被呛得大声咳嗽。


    奥莉薇亚看到他背上的斗篷有些凹陷，估计是莉莉在给他拍背顺气。


    斯内普脸上浮出微红，争辩道：“可是奥莉薇亚也不高兴做魔药。”


    “但她起码能拿到E。”


    “如果没有我的帮忙，她连A都拿不到。”


    “我的名字里已经有两个O。”被拿来用作双方的攻击武器的奥莉薇亚说着冷笑话，“我得给其他同学留点活路。”


    披着隐形衣的莉莉仗着她看不见自己就戳了戳她的脸。


    “不管怎么说，在节日里一起跳舞是多么有意义的事啊。”


    “是吗？我可不觉得。”他小声嘀咕。


    “我还没和西弗你跳过舞呢。”


    斯内普再次被KO。


    行动能力一流的莉莉和玛丽打了招呼，就拉着斯内普和奥莉薇亚，翘掉了各自的内部活动跑到天文塔上，干劲满满地准备教斯内普跳舞。


    天文塔为了观星，塔楼空荡而平坦，屋顶和一整面墙都是透明的玻璃，抬头就能看到漫天星光。


    莉莉拉着斯内普的手，告诉他最基本的步伐动作，可是他很怕踩到她的脚，每一步都太过小心，看上去比坐在扫帚上还要僵硬。


    奥莉薇亚看到被莉莉带着转圈的斯内普脸色红得就快爆了，这可怜的小男生面对和喜欢的女生近距离接触这事时，完全发挥不出与格兰芬多唇枪舌剑的一成战力。


    他控制自己不狼狈而逃已经很不容易了，对面不解风情的女孩还在强人所难地让他记住正确的步伐。


    哎，这就是青春啊！


    奥莉薇亚随意地坐在地上，头靠着玻璃墙，一会看看天空，一会看看他们俩，内心感慨着，还顺便对斯内普提线木偶的架势做出无情的嘲笑。


    “左脚，右脚，左脚，右脚，错了错了，往前两步。”她把从斯内普那学到的刻薄本事发挥了十二分，“西弗勒斯，我觉得给你像是被下了锁腿咒，不然我无法想象一个人是怎么自己左脚踩右脚的。”


    斯内普从牙缝里挤出来声音：“闭嘴。”


    “要不我给你用个塔朗泰拉舞？应该不会比现在更糟。”她继续讨人嫌。


    斯内普恼羞成怒地甩开手，狠狠地瞪着她：“我现在就想给你用个悄声咒。”


    “奥莉。”莉莉嗔怪道，“西弗做得不错，不要再逗他了。”


    “温柔善良的莉莉。”奥莉薇亚耸肩。


    她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浮灰，上前挤开斯内普搂住莉莉，对他挑衅地挑眉，“看着点，跳舞要这么抱，而不是像前面有一坨大粪蛋一样往后缩。”


    她故意蹭了蹭莉莉的脸：“这么可爱的小美人，谁舍得交换舞伴呢？”


    莉莉被逗得咯咯直笑。


    奥莉薇亚又退后两步，优雅地弯下腰，一只手放在胸前，一只手伸向莉莉：“美丽的小姐，我有这个荣幸邀请你跳一支舞么。”


    “当然。”莉莉配合地扬起下巴，把手交给了她。


    此时莉莉已经解除了头发的变形，一头红色长发披散下来，在每一次旋转的时候微微扬起。奥莉薇亚还保持着短发的样子，挺直脊背熟练地跳着男步，看上去真的像一个俊美的少年。


    两个人放慢了节奏，莉莉口中还打着节拍，不时和旁边的斯内普说一下要注意的地方。在和奥莉薇亚演示完一遍后，她又拉过他继续手把手教，即便他频频出错，她除了吐吐舌头调笑他两句，半点都没有不耐烦。


    斯内普一开始的别扭在莉莉的安抚和奥莉薇亚的插科打诨下也渐渐消除，认真地练习起来，旁边的奥莉薇亚就负责纠正他的动作，不时抬高他的手臂，拍直他的腰。


    星空下的高塔里，三个人的影子不断地交错，重叠。


    万圣节过去后，天气开始逐渐转凉，新生们也彻底习惯了霍格沃茨的学习生活，不再动辄露出大惊小怪的样子——这让皮皮鬼失去了很多的乐趣——他们看上去和高年级的学生也没什么差别了。


    奥莉薇亚的探索计划即将收尾，她几乎走遍了霍格沃茨城堡的每个角落——除了校长办公室。


    她能借口询问功课跑去每个教授的办公室，也能披着隐形斗篷跟在其他学院的学生后面潜入他们的休息室——顺便说一句，隐形斗篷真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之利器——但校长办公室却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进去观察的地方。


    其实如果她老实和邓布利多说明自己的想法，按照邓布利多的性格肯定会放她进去，但她暂时不太想和这个过于聪明的老人打交道。


    她不讨厌他，只是不想和心思太多的人打机锋。


    奥莉薇亚天性洒脱，从来不会对一件事纠结太久。她很快就决定放弃那个地方，把它当作一个小彩蛋，等以后有机会再去打开。


    之后的日子里奥莉薇亚并没有闲下来，反而看上去更忙了。


    她总是捧着一大堆纸写写画画，下课时间不是泡在图书馆里就是跟着弗立维教授询问各种魔咒方面的问题。


    弗立维欢迎所有求知的学生，对奥莉薇亚更是不加掩饰的赞赏。


    “从来没有一个一年级的学生能对这些枯燥而复杂的理论感兴趣。”他惊奇于她优秀的魔咒水平，同时也是第一个察觉到她意图的人，“从你问的有关炼金术和古代魔文的问题来看，我猜你是想要做什么东西？”


    奥莉薇亚爽快承认：“是的，我喜欢自己做一些有趣的魔法物品。”


    弗立维温和的眼睛闪着睿智的光，他充满鼓励地看着这个总是笑眯眯的小姑娘。


    “勇敢地做你想要做的吧，我随时可以给你提供魔咒方面的帮助。至于炼金术和古代魔文方面，我并不是非常专业，我可以向你推荐古代魔文教授，多南教授，这原本是你三年级才会选修的课程，不过我想多南会非常高兴提前教导你。炼金术的话，我想你可以去请教邓布利多，他是开罗国际炼金术大会开拓性贡献金奖的获得者，连伟大的炼金术士尼克·勒梅都和他合作过。”


    还是要去找邓布利多？


    奥莉薇亚略有些迟疑，但也知道炼金术这门学问非常高深晦涩，研究的人本来就少，除了尼克·勒梅，当世最厉害的炼金师应该也就是邓布利多——当然，某个大魔头可能也不相上下，但他现在应该已经是半疯状态了。


    奥莉薇亚爽快地改变了想法，和弗立维道谢，并拜托他把自己介绍给多南和邓布利多。


    古代魔文教授多南是个非常普通的年轻男人，奥莉薇亚却发现自己无法形容出他的长相。


    她努力凝视对方的脸，但总是无法集中注意力，好像有个声音在她脑子里说：“如此平凡无奇的人，何必要去关注呢？”


    她不舒服地皱眉。这种被人为干扰意志的感觉让她很难受，充满了古怪的别扭劲，原本他身上的那种亲和气息都变得有些让她厌恶。


    “看来你非常排斥这种精神类的魔法。”多南挑眉，似乎有些惊讶她的这种反应，“这说明你拥有坚定的心智，很难为外物所动摇。”


    奥莉薇亚明白了这或许是某种掩盖真实面容的魔法效果，便尽量去忽视那种感觉。


    “您好，多南教授，我是奥莉薇亚·奥平顿，我对古代魔文很有兴趣，弗立维教授推荐我可以向您请教。”


    “在此之前，我想了解一下你目前对于古代魔文的掌握程度。”多南声音柔和，可以说是悦耳动听，语气却有些冷淡。


    “三种最著名的卢恩字母我都记住了，单个字母所代表的意思和简单的词组也能理解。”奥莉薇亚老实说，“不过因为我是自学，只会看，不会念。”


    这算是死记硬背，还要感谢大中华教育，让她非常习惯这样的学习方式。


    多南随手在空中写出几个符文，它们闪着金光，似乎蕴含着独特的魔力。


    “认认看。”


    “第一个字母是水，有着流动、增长力量的意思，第二个是礼物，也有契约的意思，后面——是个短句么教授？计划一场旅行？”奥莉薇亚不太确定。


    多南不置可否地伸手抹去那几个字，说：“好了，现在让我听听，你想要学什么？”


    和多南学习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他话不多，显得有些冷漠，除了讲解知识他基本不和奥莉薇亚进行多余的交谈，甚至完全不好奇她为什么会对古代魔文感兴趣。但不管她提出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他都能给出细致合理的回答。


    奥莉薇亚觉得他应该并不年轻了。这种知识水平不可能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会拥有的，起码也该是邓布利多那个程度吧。


    她有些好奇多南真正的外表，不过既然对方明确表现出疏离，她也不会不识趣地去探寻。


    在一个星期五的早晨，邓布利多的邀请也通过一只纸鹤送到了奥莉薇亚的餐桌上。


    她嫌弃地将落在牛奶里扑腾的纸鹤捞了出来，展开后看到上面用一种满是圈圈的细长字体写了一句话。


    亲爱的奥平顿小姐：听说你有些有趣的小问题需要我的帮忙，我今天下午都在办公室，期待你的到来。


    PS.口令是“蜂蜜滋滋糖”。


    “邓布利多校长？”旁边的斯内普一眼就扫到了落款，“他找你干什么？”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对于这位出身格兰芬多并与伏地魔对立的校长，观感并不算太好，斯内普虽然目前还不大了解形势，但也不认为他会对斯莱特林的学生会多么友好。


    奥莉薇亚把纸条扔回了牛奶里，“你知道我在研究炼金术。”


    “所以你找他来教你？”斯内普皱眉。


    “没错，他是一位相当优秀的炼金大师，如果他愿意教我的话，那就是我的幸运。”


    “……那你就不要一脸舍身取义的表情。”斯内普鄙视她，“只不过是去校长办公室，又不是让你和巨龙搏斗。”


    他说完发现她用一种非常微妙的眼神看着自己。


    奥莉薇亚意味深长地一笑：“你以后就会知道，这位校长有多么难搞了。”


    下午，奥莉薇亚就坐在了这位非常难搞的老人对面，看他笑眯眯地对自己眨眼。


    “日安，奥平顿小姐，需要来一点蟑螂堆么？”


    “日安，校长。”奥莉薇亚看着面前还在抖动的蟑螂须，“我很好奇，有哪个女生在您的推荐下吃过这个？”


    “很遗憾，并没有。”


    “我想你应该换个套路，比如说柠檬雪宝？我很乐意享用那个。”


    邓布利多欣然同意，把她面前的蟑螂堆换成了一堆硬糖，自己则捏了一只不断挣扎的蟑螂送进嘴里。


    “看来你喜欢吃酸甜口的。”


    奥莉薇亚不客气地塞了一个含在嘴里：“是的，还有巧克力。”


    她愉快地享用着甜品，目光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办公室里的布置。


    这是一个宽敞美丽的双层房间，由于所在的位置是塔楼，房间呈现出圆弧状，两面墙是落地的书架，填满了各种书籍和不知用途的银器，她注意到角落里有个冥想盆。历代校长的画像分布在其他墙上，各自在画框里面安静地待着。


    邓布利多坐在他那张巨大的桌子后面，桌上摆放着一些似乎是天文用具的仪器还有各种糖果。


    不知道他的凤凰在哪。奥莉薇亚对没有看见这只神奇的生物略感遗憾。


    “你看起来对我的办公室很好奇。”邓布利多蓝色的眼睛在半月形的镜片后面眨了眨，清明得不像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您知道的，”奥莉薇亚不喜欢拐弯抹角地说话，况且她不觉得自己绕圈子的本事能超过邓布利多，“我走遍了霍格沃茨的每个角落，除了您这里——我本来想把这个地方当作神秘的秘境。”


    “让我来猜一猜，你是打算——做个霍格沃茨的地图？”


    “差不多。但不是那种平面的，而是更为立体的，直观的，配合上文字……”谈及自己的兴趣，她兴致勃勃地解释着自己的想法，“这需要配合上炼金物品才能做到。”


    “哦，当然。”邓布利多了然地点头，“充满了创意的妙想。”


    他慈祥地看着奥莉薇亚：“你让我想到了你的父亲，兰斯特，他在变形术上也有着独特的想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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