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无意识流露出脆弱的斯内普，奥莉薇亚柔情顿生，过去跪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摸了摸他的头和脸，烘干了所有的水分。


    “西弗，你还好吗？你那有没有解酒的魔药？”她一边给他解开领带一边问。


    听到她的声音，斯内普睁开眼睛，努力聚焦了一下才成功定位到她的脸。


    奥莉薇亚又问了一遍，他茫然地想了会，“有？不，没有，应该没有……没有危险了？”


    好吧，是真的醉了。


    奥莉薇亚又好笑又心疼，“是，没有危险了。你先躺一下，我给你煮杯蜂蜜水。”应该能缓解一下饮酒过量的不适。


    她刚要站起来，就被沙发上的人抓住了手腕。


    “你去哪？”他勉强撑着坐起来。


    “我去厨房。”


    “你去哪？”他像是没有听见，直勾勾地望着她。


    “我……”从他的眼神里明白了什么，奥莉薇亚轻笑着摇头，重新挨着他坐下，“我哪也不去。”


    她非常明白不要和一个醉鬼讲道理。


    斯内普满意了，双手一揽，像是小孩子抱个玩具熊一样把她抱进怀里。


    增龄剂的效果还没有过去，斯内普宽厚温热的胸膛和紧实有力的手臂让奥莉薇亚感到新鲜又陌生，还莫名有种隐秘的刺激感。


    唔，仿佛在偷.情。


    她耳朵贴着他的心口，能感受到里面的心脏在剧烈跳动。


    斯内普用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头顶，含糊地念着她的名字，“奥莉……”


    比起少年时更添了醇厚与磁性的声音让她耳朵一阵一阵地发麻。


    “嗯？”


    “奥莉。”他突然叹气，似乎有些怅惘。


    “嗯。”她温柔道。


    “奥莉。”他又不知为何有些开心，窃喜般地闷笑了两声。


    “我在。”她不厌其烦地回应。


    “我喜欢你。”他用气音缓缓地说，像是在分享一个心底里藏了许久的秘密。


    真应该找个录像机把这一幕录下来。


    奥莉薇亚含笑摸了摸他的头发，“我也喜欢你。”


    “非常。”他加重语气。


    “嗯。”


    “我爱你。”


    “……嗯。”


    “非常。”


    “我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斯内普松开她，认真地看了一会她的脸，像是数学家在研究世界难题，然后发自内心地说：“你真美，我想吻你。”


    奥莉薇亚忍笑，“好。”她闭上眼睛。


    片刻后，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头。


    奥莉薇亚睁开眼，与近在咫尺的黑眸相互凝视，在对方的眼中找到自己的影子。


    蝴蝶一样的轻吻又落在她的鼻尖。


    再往下，是唇。


    燥烈的酒味传递到她的口中，让她不觉有些微醺。


    而起初小心翼翼的动作在不断地纠缠和深入后逐渐变得激烈，甚至开始有些失控的意味。


    奥莉薇亚感到唇舌有些发麻刺痛，勒在她腰间的手臂也箍得越来越紧。


    但她没有推开他。


    似有黏稠实质的暧昧氛围包裹住了在悄然越矩的两人，让他们的呼吸同时急促起来。


    “奥莉，我……”斯内普难耐地在她耳边粗喘着，火热的吐息烫得她也脸热心跳，“我想……”


    奥莉薇亚把手环在他坚实的背后，她清楚即将会发生的事，但她并不抗拒。


    “你想什么？”她软绵绵地问。


    “我……”他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若有似无地舔了舔她的脖子。


    “嗯……”电流划过，奥莉薇亚忍不住轻喘了一声。


    斯内普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仿佛大梦初醒，他松开手臂，像只蜗牛一样往后挪，“不行。”似乎是为了说服自己，他用力地摇了摇头。


    奥莉薇亚一时间有些错愕。


    斯内普还在一边退一边喃喃自语，“我不能这样，我醉了，我不能，我喝醉了，这样不行……”


    奥莉薇亚眼睁睁地看他像是躲避洪水猛兽一样退到沙发边缘，然后坐了个空，摔在地上，闷哼了一声。


    “……”——她太意外了，以至于忘了用咒语接住他。


    斯内普这么一摔似乎更清醒了一点。


    他狠狠地盯了眼奥莉薇亚，脑中残存的理智以不容反抗之势压制住了骚动的欲.望，然后晃悠着站了起来，狼狈地用手挡住了脸。


    “抱歉，奥莉，我可能有点不太清醒……我想我该去休息了，晚安。”


    他跌跌撞撞地摸索回了自己房间，期间撞了两次墙壁，最后“砰”地一声甩上门——那是奥莉薇亚的房间。


    “……”奥莉薇亚无言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摸了摸还残留着酥麻湿意的脖子。


    她有种冲进去揪着他的领子大声质问“这你都能忍？”的冲动。


    但坐了一会，她又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把脸埋进了沙发上的抱枕里，像个被恋爱冲昏头脑的少女一样痴傻窃喜。


    “这个家伙……”


    奥莉薇亚觉得自己心里像是被厚厚地涂抹上融化了的黄油，柔软得一塌糊涂，同时又满是芳香和甜蜜。


    在此刻，她无比清醒地意识到，她真的爱上了一个人。


    她拥有了世界上最美好的爱情。


    第二天早上，增龄剂失效换回正常打扮的布莱斯在走廊上徘徊许久，不知道该不该敲门。


    昨天他显然已经惹怒了两个人，今天如果再打扰到他们休息，会不会就被原地埋尸了？


    就在他纠结要不要留张纸条先回家的时候，那扇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你是没钱打车回家吗？”奥莉薇亚穿着羊绒毛线裙，披了个波西米亚风的针织披肩，不满地瞪着他，“在门口晃了半个小时还不走？”


    布莱斯难以置信，“你知道我等了半个小时都不开门？”走廊上没有暖气他快被冻死了。


    被警戒咒触发提示惊醒的奥莉薇亚有点起床气，冷声道：“难道我要穿着睡衣顶着乱发欢迎你进来吗？”


    布莱斯自知理亏，讪讪一笑，“那现在……”他看着堵着门的奥莉薇亚，似乎还是没有让他入内的意思。


    “去楼下的面包房里买点面包和奶酪回来，再带两盒牛奶。”她扔给他一叠钱，然后毫不迟疑地把门关上。


    “……好吧。”布莱斯耸了耸肩，将这当作是赔礼道歉的一种方式。


    等他拎着大包小包像个完成采购的家庭主妇回来，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魔药味。


    奥莉薇亚正专注地盯着大釜里熬煮的魔药，观察着火候和变化。


    “是什么？”他问。


    “解酒药。”


    想着昨晚斯内普连东西都没吃就睡过去了，早上醒来肯定会难受，奥莉薇亚特意翻出了他的魔药书，找到了药方和材料，一步一步跟着做——斯拉格霍恩要是知道她还能有这份用心，肯定会含泪给她打O。


    同样有些不适的布莱斯试探问：“有我的份吗？”


    “你可以第一个喝。”试试药效。


    布莱斯：“……行吧，多谢。”他扭头找了找，“西弗勒斯呢？”


    “在浴室洗澡。”奥莉薇亚小心地搅拌了一下魔药，确认颜色和书里说得一模一样，赶紧倒了出来。


    这时，卫生间的门打开了，穿着睡衣的斯内普用毛巾擦着头发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和他招手的布莱斯，他第一反应便是皱眉，露出了不加掩饰的不愉快表情。


    然后冷淡点了点头，回房关门。


    “……他的表情是让我赶紧滚的意思吗？”心理素质优秀如布莱斯，此时也有点小小的尴尬。


    “他不是针对你。”奥莉薇亚将魔药放在窗口晾凉，又把面包拿出来切成小块，“单纯是觉得侵入私人空间的外来者很碍眼而已。”


    “……明白了。”他喝完魔药就走。


    斯内普很快就从房间里出来，穿着没有一点褶皱的白色衬衫和深灰色羊绒背心，像是准备随时可以出门。


    他走到奥莉薇亚身边，接过她手里给面包抹奶酪的餐刀，“我来。”


    奥莉薇亚便丢了手，去拿魔药，“你先喝点牛奶，稍微热一下，然后再喝解酒药。”


    斯内普下意识地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然而醉酒后的五感还有些迟钝，一时有些分析不出来。


    奥莉薇亚斜了他一眼，“怎么，要给我打分吗？”


    斯内普不吭一声地低下头，认真地握着杯子给里面的牛奶加热。


    哦豁，怂了。布莱斯莫名有些暗爽，然后又觉得没什么好高兴的，这两人都快把他当空气了。


    喝完魔药，又厚着脸皮吃了几片面包，确认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让家里人看出端倪的纰漏，布莱斯立刻识相离开。


    斯内普的表情顿时舒缓了许多。


    “怎么样，还难受吗？”奥莉薇亚问。


    斯内普摇头，略带了些许夸张意味地赞美道：“非常完美的解酒药。”顿了顿，他抬眼轻瞥了下她的表情，迟疑着，“昨晚……”


    他想问他有没有做出什么冒犯的事情。


    “嗯？”奥莉薇亚似笑非笑。


    斯内普心里一咯噔。


    早上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奥莉薇亚房间时，心跳瞬间如赛车飙到了八十迈，上下检查一番发现衣服虽然拧得一团乱但还完整地穿在身上，裤子虽然黏湿了一片但皮带还扣得很牢，又松了口气。


    但是扶着头想了半天，他都想不起昨晚回来后发生了什么，意识似乎在他进入公寓的一瞬间就拉黑断片。


    只有依稀几个引人遐想的画面碎片在脑海里零散飘荡，而他不确定这是不是他又一次在邪恶幻梦中进行了难以启齿的臆想。


    “你还好意思说昨晚！”奥莉薇亚脸色冷了下来，愤恨道，“你知道你昨晚做了什么？”


    他做了什么？


    脑中闪现过小时候托比亚在醉酒后的一系列暴行，斯内普的表情凝固如石膏，整个人僵硬得似乎连眼睛都不会眨了。


    奥莉薇亚痛恨指责：“你居然跑到了我的房间，霸占了我的床，还让我给你唱催眠曲，我给你唱了一晚上warm kitty soft kitty，你要听吗？我再给你唱一遍？ ”


    “……”斯内普不由陷入强烈的自我怀疑。


    他喝醉了居然会露出这样的丑态？


    等他对上奥莉薇亚促狭的表情，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捉弄了。


    “奥莉！”他半是恼怒半是放松地叫了一声。


    奥莉薇亚笑嘻嘻地亲了他一口，“放心，你什么都没做，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乖乖地睡着了。”


    斯内普哼了一声，“你该庆幸那个妖精送的午夜咆哮酒精度数足够高。”一杯喝下去就感觉半个身体已经麻木了。


    他暗自决定解除因为托比亚而对酒精产生的厌恶，以后一定要找机会锻炼一下酒量——绝不能再出现这样无法掌控的情况。


    “不过——”奥莉薇亚拖长了声音，“你一直在说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斯内普戒备道：“什么？”不打算再轻易相信她。


    “我爱你。”奥莉薇亚轻笑着，“你说。”


    “……”


    “我也爱你，我说。”她继续道。


    斯内普信前一句话，但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后一句——他确信她喜欢他，但爱？


    不过，就算这是宽慰他的谎言，他也愿意去相信。


    直到进入坟墓，他都希望能枕着这个谎言永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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