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

作品:《萧萧烟雨怡相逢

    天色渐晚了,三人都已歇息。到了子时,明月高悬于天际,月光洒进屋内。床上的男孩儿悠悠转醒,他借着月光观察着周围,很陌生。周围的陈设虽朴素,但不失典雅。


    刚醒来的那个男孩只觉得口干舌燥,他用手将身子撑起来,一阵酸痛袭来了,但动作未停。他赤脚下床,刚走几步,就踉跄了一下,摔了个狗吃屎。这动静虽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却格外明显。


    三人闻声而来。最先进来的是林潇尧,他先将男孩儿扶回床上,再去点了火烛,给他斟了杯茶水。那男孩儿恭敬地接过,随后一饮而尽,哑着嗓子道:“多谢前辈。”在这期间其余二人也一齐赶来,三人都望着那男孩,那男孩儿也在观察着周围。


    林潇尧最先开口:“你是怎的受的伤?”


    那男孩儿听后,在思考着要不要告诉他——我是被我爹赶出来历练,结果在路上遭逢山贼。


    林潇尧见他良久不回话,便道:“莫不是伤着脑子了?不会是痴傻了吧?”


    那男孩儿闻言,心道这也是一个好办法,便用手扶着头,微微晃动了两下,故作痛苦地道:“我头好痛,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呦,还真伤着脑袋了。那你可还有哪不舒服的?正好帮你看看。”林潇尧眉毛微挑,扬唇轻笑。


    这个笑在那个男孩儿看来竟有些许嘲讽的意味?但抹讽刺转瞬即逝,随后继续变得温和慈祥,他也就当自己看错了。


    突然,一阵“咕噜噜咕噜噜”的声音传来,林潇尧和许挽青都下意识地望向林诗怡,林诗怡看他们这样,有些不满地道:“不是我。”


    “是我。”床上的男孩儿小声地道,而后有些羞怯地红了脸。


    林潇尧见状,也无过多的动作,便道:“挽青,你去给他弄点吃的吧。”


    “好。”许挽青应下后,便转身出去,这时林诗怡也跟着她一起走了。


    屋内的二人谁都没有说话,都沉默着。林潇尧看着那男孩儿,而那个男孩儿则是无措得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屋内很静,时不时传来蛐蛐的叫声。


    半晌,林诗怡与许挽青一人端了碗面进来,林潇尧见状,便打趣道:“诗怡,又饿了啊?”


    “嗯……有点。”林诗怡有些不好意思地将那碗面放下。


    待二人将面吃完,林潇尧看着那个男孩儿,突然开口:“你可愿拜我为徒?”


    那男孩儿听后,有些疑惑,思考片刻,才道:“我在医药上可没有天分。”


    林潇尧听后,笑道:“谁说我只会医药了,况且我医术也不算得多好。”


    那男孩儿听后更是不解地道:“若我拜你为师,你要教我些什么?”


    “武功!”林潇尧洋洋得意地道,“你资质不错,是个练武的好苗子,若勤加练习,再加上高人的指点,必成大器。”


    那男孩儿一番话听下来,感觉怪怪的,但很快反应过来,“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敢拜你为师?”


    “我是谁?”林潇尧轻笑了笑了,又继续道:“我是林潇尧,曾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将军,历经沙场,武功还过得去。”


    那男孩儿闻言忽的想起一个人,父亲曾提到过的一个人……


    那个人是父亲口中的林老,当时他还问了一嘴“这位林老是谁?”但父亲只是对他说“林老就是林老。”


    自此他愈发好奇这个林老究竟是谁,用尽手段,才打听到林老正是林潇尧。


    传言林潇尧曾在江湖中也是个厉害角色,后不知因为些什么,困于一方朝堂,但他在那朝堂竟也拼来一个大将军的职位。


    但对此江湖上有人说是为了他的妻子,也有人说是为了名利,众说纷纭,但世人还是更愿意相信前者些。


    那男孩也还打听到一些关于林老和陆老之间的故事,也甚是精彩。


    林老到了晚年便隐居在山林中,与世隔绝。但这些都是江湖传闻,亦真亦假,众人也只当是个乐子来听听。


    那男孩儿自幼时听了这些故事,便仰慕林潇尧许久,现今得知眼前人便是林潇尧,拜他为师自是愿意的。


    众人还在等待那男孩答应,忽的只听见“扑通”一声,那男孩儿跪在林潇尧面前,头重重地磕在地上,恭敬地道:“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那男孩动作突然,竟叫林潇尧有点不知所措,便手忙脚乱地将他扶起来,道:“你这孩子,跪得这般突然。你既已拜我为师,现今你失了忆,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那不如跟着我姓,名随安。如何?”


    林随安听后,喃喃道:“林随安,甚好,甚好!”


    “还没来得及与你说,这是挽青,姓许,是你的大师姐,她擅长医药。”林潇尧说着便示意林随安向许挽青那边看去,二人对视,都微微颔首。


    接着林潇尧又示意他向林诗怡看去,“这是我的孙女,诗怡,她以后会和你一起练武。”林随安看去,二人对视,林诗怡向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待到林潇尧说完,许挽青才缓缓开口:“事都办完了,都去歇息了吧。”


    三人皆点头附和,各自回房歇息了。


    翌日,林潇尧与许挽青早早便起了。许挽青梳洗完,刚走到院子,便瞧见林潇尧在那里喂兔子。她缓步走近,打趣道:“林老,喂兔子呢。”


    “对啊,你看它,吃得多欢。”林潇尧笑着答道。


    “看来您老人家心情不错嘛。”许挽青打趣道


    林潇尧闻言,笑道:“自然,昨夜刚收了个徒弟,心情当然好啊。”


    许挽青听后,嘴角浮起一丝浅浅的微笑,道:“林老,其实林随安没有失忆吧。”顿了顿,又继续道:“您也应该知道他的身份,并且他的身份还挺不一般的。对吧。”


    林潇尧闻言,手上喂兔子的动作不停,似是早就料到许挽青会来问这个问题一般,不慌不忙,笑道:“小丫头还挺机灵,林随安的确没有失忆,至于他的身份嘛。”林潇尧故意拖了拖尾音,“确实也挺不一般的。”


    许挽青见林潇尧这样,她也是知道了林潇尧会告诉她林随安的真实身份,便道:“林老,您可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嘿呀!不逗你了,这孩子就是萧桓皓的儿子——萧裴青,月影阁的少阁主。是不是?挺不一般的。”


    许挽青轻笑一声,道“这身份确实不一般。”随后又有些不解地道:“那为何要收他为徒?将他治好后丢回月影阁去不是更好吗?少些麻烦。”


    林潇尧闻言冷哼一声,愤愤地道:“那萧桓皓前几日传来书信,想让我收他儿子为徒弟,还不待我答应,他就把人送来了。还满身是伤的丢在路边,被你们捡到了。昨日我探了探,那孩子确实是个好苗子,不收白不收,你说是吧。”


    许挽青这下倒也明白了,道:“原来如此,但是……您应该还藏着别的坏心思吧。”


    林潇尧笑眯眯得摸着兔子,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张药方,交给许挽青,道:“那孩子既伤着脑袋,光是敷药可不行,定是要内调的,若是以后落下什么毛病那可是不好的。”


    许挽青看了看那药方,竟是很普通的清热解毒的药方,她也算明白了这坏心思究竟是什么,笑着应道:“那我就按这药方煎药了。”


    林潇尧没有说话,默认了,自顾自的摸着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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