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的是睡着了呀！


    严馨苦笑。


    现在他在线。


    她看了眼他发送消息的时间，是在她下线之后不久。


    原本觉得放他鸽子，是他该受的。


    但这个念头刚起，她又不自觉地心软了下来，让人等这么久，未免过分了些！毕竟提出“约”这个字眼的人，是她。


    “抱歉。”


    “今天家里发生点事情，所以一天没在。”她解释着。


    “现在到家了？”秒回。


    文字就是这样博大精深，可以变幻成各种语气。


    严馨并不知道他此刻到底是什么语气，是关心？还是埋怨？她思索一阵，回他：“是的，刚到家。”


    “方便的话。”


    “帮我看看这个作品。”


    他说完，甩过来一个半成品的素材。


    严馨看到素材的封面，愣了一下，就是她准备给他的那个。她笑了笑，说道：“好巧，我也想让你配这个来着。”


    “默契。”贺斓风轻云淡地回道。


    天知道他找这个素材，找了一个来小时！


    “等我一下，我去洗个脸就来听。”


    “很快的。”她补充一句。


    对面的贺斓看到她的后一句话，咬咬牙：也知道白天晾我这么久。


    现在的女孩子脾气都这么大吗？


    严馨飞快洗漱完毕关上房门，屋里就留了一盏台灯，这样静谧的时候，她才能够更好地投入进去——这个素材为五帝妖妃，他配的是五帝，商纣王、秦始皇、汉武帝、隋炀帝、宋徽宗，妖妃的话其实不是对应的，也是五个，妺喜、妲己、褒姒、骊姬和武则天。


    也不知道武则天怎会在里面，估计是为了体现女皇霸气才放进去的。


    她依次听下去，一边笑一边听。


    他的声音一直是清朗少年音，这次他配出了商纣王的诡谲，秦始皇的霸气，汉武帝的威武，隋炀帝的妖异，宋徽宗的温润，不相同的五种感觉。


    她都忍不住去想，他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声音这么好听。


    听了三遍后，她觉得她是该给点意见。


    总体还不错，但秦始皇这个人物和汉武帝区别不大。


    “我修改。”他很配合地说。


    “教你一个办法，”严馨想着对方的样子，“你站在床上，想象自己君临天下。”


    “好。”


    趁着这个机会，她研究了下她要配的妖妃角色，妺喜妖媚，妲己娇艳，褒姒温柔，骊姬尖利，武则天霸气，她尝试着配了一下，适当调整音色。


    大约二十分钟，他发来了新素材。


    秦始皇的那段经过特地修改，中气十足。


    “怎么样？”他问道。


    “非常好！”她发送个表情。


    贺斓看到这个浮夸的大拇指，松了口气，他喝了口水，感觉自己嗓子有点疼。


    “你明天是不是要上班？”严馨看了眼时间，很晚了。


    “嗯。”


    “是的。”贺斓连忙补了一句。


    “那你先睡吧！”


    “我要配这个也要好一会儿！”


    “明天把成品给你检查！”她笑说道。


    “晚安。”


    贺斓关了手机。


    刚躺下来，却再次打开软件，编辑道：“晚安。”


    严馨看着他下线，心里才没有负担。


    配到十一点才完成，她放在不对外开放的私人栏目中，准备明天再听听看，这时候施瑶的消息进来了：“养生专家，你怎么还不睡？”


    “外婆身体怎么样？”


    “转到普通病房了，已经没事了。”


    “谢谢关心！”她发了个表情，告诉她：“我在配音，五帝妖妃！”


    “和谁？”


    “九歌。”


    “？？？”


    “九歌是谁？”施瑶反应了一下，噼里啪啦发来一大堆消息：“别告诉我，是小蚂蚁的哥哥？那个神秘大佬？啥时候改名的？”


    “是他。”


    “九歌还是我取的呢！”她打了个呵欠。


    “我去！”


    “你们的关系就这么近了吗？”


    “你们绑CP了吗？”施瑶一副吃瓜脸。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感觉有点说不清了，“改天跟你细聊吧”


    “明天周一，你不上班吗？”她赶紧扯开话题，“周一要开会，快点睡吧！”


    施瑶在手机那头，赶紧翻看了下他们的作品，哦豁！


    还真有情侣那味儿！


    ***


    周六周日是放纵的两天。


    周一，上班如上坟的痛苦再次启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五跟高芸吵架的缘故，办公室里气氛有点诡异，同事们虽然还是和她打着招呼，但是那种疏离感还是从他们的眼神中泄露出来，她看了眼对面的工位，吴晓还没来。缺了这个八卦小能手，她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周一的例会在九点半。


    吴晓还是没来，听说她妈妈摔了一跤住院了，她是独生女，要请假一段时间去照顾她。


    严馨发送些安慰她的话，茫然无措地坐在位置上。


    办公室里和她关系最好的姐妹请假，平时和那些同事也不亲近，好难熬啊！


    九点半准时开例会。


    高芸在前面讲着上周的总结和这周的安排。


    会上也说明了一下天居酒业的事情，小贺总已经解决，至于后续情况如何还不知道，希望各位同事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能再出这类纰漏。包括严馨在内的同事，都奋笔疾书地记录会议内容。


    会议即将结束。


    高芸冷锐的目光瞥过严馨，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傲慢。


    随后……


    她略过了她。


    严馨以为她会刁难自己。


    然而她只是如从前一样安排任务，似乎上周的事情不曾发生过一样。


    她回办公室的路上，心里分析着，莫非真的是顾总说过她了，所以她知道了收敛？


    她有条不紊地忙着工作。


    直到下午一点，顾延江发来消息：“怎么样？高芸没有再为难你吧？”


    顾延江是她的上上级，一般很少与他们私聊，有什么事情都在工作群里艾特对方，现在突然来私聊她，如果不是周五那天他看自己那个眼神还有暧昧的动作，她只怕真的要天真的以为他是好心照拂下属，这会儿她颇为不安地回复：“挺好的，谢谢顾总。”


    “好好工作。”他点到即止。


    她关了手机，再度投入工作。


    之前资历深的一个策划休产假，另外一个刚辞职，现下她还是有些内容不太清楚，没有商量的人，所以请示高芸是必然的，否则要是做的不对闹出笑话，又要被她再羞辱一顿。她停在与高芸的聊天界面上，着实犹豫着。


    周五要交方案，她不能再拖延时间了。


    想了想，她还是把问题发给高芸。


    一个小时，没有回复。


    怎么回事？


    直接无视她了？


    没有原来的针锋相对，现在暗箭难防了吗？


    严馨疲倦地坐回工位。


    到下班，高芸都没有搭理她。


    没有高芸的答复，她只能先把余下的东西写好。


    下班之后，她把这个事情也告诉了施瑶，施瑶听后沉默了一阵，一边骂着高芸的阴险，并且跟她说，不回复就不回复，收集证据，等会交方案的时候就说她没尽责。


    施瑶话说的没错，但是……


    她到底是个责任感极重的人，这次的项目方案要是败在自己手里，再度影响公司的业绩，高芸不骂她，她恐怕也没有脸再继续留在单位了。


    挂完电话，她坐下身来垂头叹气。


    拿起手机打开软件，看了看她昨天发给九歌的聊天记录，未读。


    好丧气。


    父母加班未回。


    她自己简单地做了些饭，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吃着吃着就哽咽了。


    翻看联系人，除了施瑶知道她的情况外，还真的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


    要好的舍友都在外地，知道她进入盛风集团都很羡慕，哪里会知道她这样狼狈的处境。而季云书现在还在国外培训，他非常的忙，他们已经十多天没聊过天了。


    满腔的委屈和无措，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业都不满一年，原本以为自己有个坚强的心，可是真正在面临职场黑暗时，她还是没有任何办法。


    “在吗？”


    “忙不忙？”


    与九歌的聊天界面，她写了删、删了写，始终不知道怎样开口。


    或许，他们只是被互联网隔着的陌生人，别人工作一天很疲惫了，为什么还想听她的苦水？她最终放弃发这些消息，回屋洗了个澡。


    情绪平复了一些之后。


    她准备在素材里挑些好玩的，转移注意力让自己开心点，就在打开软件之后，九歌头像下的小绿点亮了，几乎就在同时，他先行发来消息：“下班了？”


    “早下班了！”


    “你怎么才上？”


    兴许是情绪不好，她发这两条消息的时候，透着心里的埋怨，等她察觉时已经来不及了。这个软件不像是微信聊天2分钟内可以撤销，真要命！


    “所以，你在等我？”对方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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