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打扰到他们了啊？


    山形隼人心里被这样的想法刷屏。


    糟糕！


    他很想拿着放在书桌里的手机，立刻就走。但在这个时候，好巧不巧，他对上了牛岛若利的目光。


    不要看他啊。


    他就只是个过来拿手机的人。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


    有栖晴奈在看到山形隼人的时候，一时有些忘记思考。等到理智回来的时候，她就面临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将手中的礼物收回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等到下一次别人看不见的时候，再把礼物送出去。


    第二个选择:趁着大家都没开口的时候，直接把礼物放到牛岛同学的桌子上，然后拿着书包就走。之后会发生什么，那就和自己无关了。


    当然她也知道第二个选择会让明天的自己有点难过。因为牛岛同学肯定会在明天找自己聊天，自己还是逃不掉这个小风波造成的影响。但是今天的自己如果没办法渡过难关，那又怎么会有明天的自己呢？


    就选第二个好了。


    山形同学是牛岛同学的队友。牛岛同学如果能解释的话，就不需要她来解释了。


    牛岛同学是一个很好的人，他也能如实的解答疑惑。所以有栖晴奈相信对方可以把这个误会向山形同学解释清楚。


    “请收下这个礼物。”有栖晴奈鼓足勇气，当着山形隼人的面，将礼物放到了牛岛若利的桌子上。然后拿着书包，快速逃离，因为是逃，所以在跑向门口的时候，书包不小心还碰到了拉门，发出较为大的声响。


    有栖晴奈身体也有些僵硬，但她还是控制住自己不往后看。


    毕竟要是自己回头了，大概能发现两张错愕的脸。


    她走的太狼狈了。


    真丢脸。


    但也仅限于今天丢脸了。


    明天的自己一定是个不会有任何缺点的人。


    ＊


    教室只剩下了山形隼人和牛岛若利两个人。


    山形隼人的视线从教室门口转移到牛岛若利身上。


    “我真的不是有意打扰你们的。”


    刚才有栖同学急匆匆离开教室的背影，让他有点不好意思。他真的影响到了他们的相处。


    牛岛若利:“不算打扰。只是有栖同学不太习惯。”


    这话不还是在暗示自己打扰到他们了吗？若利，我没想到你会说如此委婉的话。


    山形隼人心情不止一星半点的复杂。


    若利和有栖同学之间真的……有让人联想的成分吧。


    IH预选赛之前，他们就表现出让人需要注意的举动了。只是因为要准备比赛，山形隼人就搁置了关注。


    没想到，一次忘拿手机让他撞见了有栖同学给若利送礼物。


    山形隼人很确定最近没有需要赠送礼物的节日。所以两人肯定有苗头，名为恋爱的苗头。


    这个秘密搞得自己过于兴奋，使得他很想找别的人倾诉。毕竟这可是和若利有关的大事件。


    “有栖同学送你礼物了吗？”堪堪控制住情绪的山形隼人目光落在了那包装的很好的盒子上。


    虽然这话多余，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但是如果不铺垫一下，若利又怎么可能会帮他解答疑惑。


    他现在很好奇有栖同学送若利礼物的理由。


    牛岛若利小心将礼物放到书包里，回复:“对方在感谢我之前帮助了她。”


    “帮助？你之前有帮助她什么吗？”


    帮助到需要有栖晴奈送礼物才能表达感谢的程度……


    山形隼人感觉牛岛若利口中的“帮助”不简单。


    牛岛若利对上山形隼人好奇的视线，表示:“没什么。我并没有做需要被有栖同学送礼物的事。”


    没有做，那你干嘛收啊？


    山形隼人看向牛岛若利的书包，很是无语。


    若利这是在谦虚，还是在炫耀啊？


    他总有一种若利学坏了的感觉。因为若利回答问题不像之前那么直白了。


    难道这是因为这些话题都和有栖同学有关？


    有栖同学好可怕，居然把若利变成了这个样子。


    山形隼人感觉自己没办法再问牛岛若利什么问题了。因为对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虽然若利觉得自己不需要被感谢，但是收到来自有栖同学的礼物，他还是会开心。


    自己今天这个忘拿手机的疏忽，感觉还挺值。


    ＊


    “若利的心情好像很不错啊，状态更好了。”


    休息的时候，天童觉看着站在不远处喝水的牛岛若利，眼睛里带着好奇。


    “到底是什么事让若利很高兴啊？我可以去问一下吗？”


    对于八卦，他是不会错过的。


    山形隼人听到天童觉这话，忍不住插话。


    “需要好奇什么啊？”


    “若利只是状态好，没遇到什么事。”


    天童觉见山形隼人说话，还专门回复牛岛若利的话题。


    更好奇了。


    不得了，山形隼人之前可是会嫌他话多的。这次反倒是解释了他好奇的事情。


    隼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隼人……


    山形隼人注意到天童的目光，忍不住咂舌。


    “你为什么要用那么诡异的眼神看着我？”


    就算天童这样，他也不会把自己看到的告诉对方的。


    天童不是一个他能把秘密托付的人。


    “我的眼神诡异吗？”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呀？”


    天童觉是个很直接的人。


    路过的川西太一接收到对话，感觉话题不简单，问:“你们在讨论什么？”


    山形隼人坚定不松口。


    “什么都没有。”


    川西太一:“……”


    他不配听到八卦，是吗？


    最终没有人从山形隼人口中得到任何的八卦。


    社团活动练习结束，在更衣室换衣服的天童觉抱怨:“隼人，你真的是个不知道分享的队友。”


    山形隼人犹如老僧入定般沉稳。随便天童怎么说。


    五色工很好奇前辈们在讨论什么话题。如果是有关于打排球的，他很想加入，当然作为后辈的他绝对会做个安静的听众，聆听前辈们的教导。


    ＊


    天童觉没有放弃。


    他们一起回宿舍的时候，他走在牛岛若利的身边，小声问今天若利状态极好的原因。


    牛岛若利的表情没有改变。


    “我只是在认真地打排球。”


    天童觉噎住。


    他感觉若利也是在认真地搪塞他。


    怎么回事，今天的他怎么听不到一点风声。


    这不太科学！


    ＊


    牛岛若利回到宿舍时，他将书包里有栖晴奈送给他的礼物拿了出来。


    在小心拆掉外面的包装后，打开那皮质的盒子，他就看到了里面的钢笔。


    其实，牛岛若利已经猜到里面是钢笔了。因为有栖同学的字写的好看，所以他觉得对方送礼物应该也会送和写字有关的东西。


    牛岛若利拿着笔，做出书写的动作。钢笔的手感很好，他很喜欢。


    只是把有栖同学送到宿舍，有栖同学就会送礼物给自己。对方是一个很喜欢感谢别人的人。如果不是山行在那个时候出现，也许他会拒绝。毕竟，他不想被过多感谢。


    但有栖同学又把送礼物的理由换成了恭喜他进入IH全国大赛，牛岛若利有些迟疑。面对这个理由，他是否还会拒绝，他不太清楚。


    也许自己也需要为有栖同学准备一份礼物。


    可以书写文字的笔记本？一支同样款式的钢笔？还是……


    牛岛若利回想着有栖晴奈头上那一个月都不带重复的发带。


    送发带，对于他们现在的关系不太适合。


    ＊


    有栖晴奈在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有几分提心吊胆。


    因为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


    昨天的自己最终度过了难关，今天的自己正在经历难关。


    牛岛同学会就昨天的事找她聊天吗？


    还有就是——


    山形同学。她真的不敢往山形同学那里扫，因为她害怕收到对方好奇探究的目光。


    今天的自己能度过难关吗？


    有栖晴奈有些担心。


    因为担心，她在吃饭的时候，都魂不守舍。


    “你在想什么啊？”


    有栖晴奈回神，就看到小见理央正担忧地看着自己。


    她摇摇头，回复:“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吗？”


    “嗯。”


    小见理央虽然好奇，但注意到有栖晴奈不说，她也不好再问下去了。


    温田结和木下凛子面面相觑。


    有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啊？


    接下来几天，有栖晴奈都没有收到来自牛岛若利的聊天邀请。


    她刚开始有些疑惑。


    难道牛岛同学不准备聊之前的事了吗？他真的接受了自己的礼物，也认同了她送礼物的理由？


    有栖晴奈有在注意牛岛若利，发现他真不打算聊天，她逐渐放下心。


    是自己想多了，才把事情想的如此复杂。


    事情本来就没有那么复杂。


    自己送礼物，牛岛同学接受了礼物。这只是普通的同班同学因为帮助而发生的再普通不过的送礼物，收礼物事件。


    哪怕当中有别的同学撞见了，那也没有影响事件的本质。


    不需要去在意。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这么想，有栖晴奈心情轻松了不少。


    直到她收到了来自牛岛同学的礼物。


    同样是在值日的那天，完成相关打扫任务后，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


    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没有再出现拉门进来拿手机的山形隼人。


    “这是给我的？”


    为什么要送她礼物？她并没有做需要被牛岛同学感谢的事情。


    牛岛若利将礼物又往有栖晴奈那里推了一些，说:“礼尚往来。”


    有栖晴奈此时有两个选择:一，接受；二，拒绝。


    可能是之前自己送礼物有些唐突，所以牛岛同学才会用这种方式给予回应。


    虽然她没有打开，但她感觉礼物应该是可以书写文字的笔记本。


    不知怎么的，她说了一句:“我可以当面打开吗？”


    跨越了选择，不，应该说有栖晴奈用这句话表明了自己的选择。


    牛岛若利嗯了一声，但心里却泛起了一丝怪异的情绪，好像是紧张。紧张对他来说，很少见。因为在绝大多数时候，他并不会因为任何事而紧张。


    教室里变得很安静。


    牛岛若利只觉得自己听到了有栖晴奈的手指在包装上有所动作的声响。


    此时有栖晴奈的注意力都放在手中的礼物上。她的呼吸都变得很缓慢，心跳也不受控制的出现了异常的频率。


    明明自己收到的礼物很多，明明她知道牛岛若利送的礼物大概是什么，但是她还是不受控制的有些紧张。


    还有就是——


    后悔。


    为什么她要说出当面拆礼物的话啊？


    有栖晴奈现在就算反悔，也来不及了。


    她拿出那有一定厚度的笔记本，看着那薄荷绿颜色的封皮，眼睛弯了弯。


    她很喜欢这个礼物。


    有栖晴奈打开笔记本的第一页，然后将其递给牛岛若利。


    “牛岛同学之后绝对会成为出色的职业排球选手。”


    “我想要你的签名。”


    牛岛若利没有想到有栖晴奈会这么说。


    签名吗？自己成为职业运动员的那个时候的签名比现在要值钱很多吧？


    为什么她会想要现在的签名？


    有栖晴奈看到牛岛若利的疑惑神色，解释:“我想要当作纪念。”


    牛岛若利很想说有栖晴奈不需要纪念。因为如果她想要，他会给她签名。无论是高中时期，还是之后。


    最终，牛岛若利还是在笔记本的纸页留下来自己的名字，用的笔是有栖晴奈送的钢笔。


    因为还不是职业运动员，没有练习过所谓龙飞凤舞签名，牛岛若利在笔记本上留下的名字很端正。


    有栖晴奈看到那签名，总有一种参加了粉丝见面会的感觉。


    牛岛同学真的很好。


    她会格外珍惜这个礼物的。


    天童觉路过牛岛若利所在班级，本想让他和自己一起去社团。


    但透过窗户，看到手里拿着什么对牛岛若利笑得很开心的有栖晴奈，他一时有了更多的好奇。


    怎么回事？


    若利做了什么，让对方笑容如此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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