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兵荒马乱

作品:《神马来了

    月儿正圆。


    将军府空无一人。


    感受到一阵熟悉的燥热,萧柏又化成了人形,轻车熟路地到解赢洲的房间找一件衣服穿上。


    这一次化形比较成功,他的马尾巴消失了,衣裳一穿好就是个普通人,他还可以偷偷出门逛一圈,不用担心被抓起来。


    穿好衣服,卷好袖子,裤腿,正沾沾自喜,萧柏走近镜子,准备收拾头发。


    等等,他脑袋上立的是什么。


    长长的马耳朵从头发里钻出来,竖在脑袋上,随着动作,来回抖动。


    不死心,萧柏抬手抓了抓,手下毛茸茸的手感,马耳朵上清晰感受到手掌抓握的力度。


    萧柏抓狂的用力扯了扯,马耳朵根本拔不动。


    啊!


    为什么马尾巴消失了,马耳朵又钻出来了,变人还变个半吊子。


    他就不能好好的完整做一匹马,或者一个人吗!这样子他怎么见人。


    萧柏扒掉外衣,只穿一件寝衣,往床上一摊,算了,随便躺躺好了。


    老檀木做的床架,挂着天青色的床幔。


    高床软枕,还是当人爽快。


    床铺软绵绵的,不知道比他的马厩舒服多少倍。


    萧柏抱着枕头,开心的在床上滚来滚去。


    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一会儿摊成个大字型,一会儿卷成个虾米,时不时发出浅浅的呼噜声。


    枕头被一脚踢到了地上。


    另一头。


    解家一家人齐聚一堂。


    聚鲜楼雕梁画栋,灯火辉煌,从楼上的窗户向外望去,正好可观赏到大良最热闹的夜市,楼外热闹喧哗,楼内歌舞升平。


    今夜,大良举国同庆,子时,城内会燃放烟花爆竹。


    拖家带口出来游玩的百姓,多不胜数,街上人流如织,商家小贩也抢着做活动,夜里比白日更为热闹。


    灯火璀璨,盛世喧嚣。


    包间内,一家人围坐一圈,圆桌上点了一大桌子丰富的菜色。


    十荤八素,三道汤,数碟凉菜甜品,以及开胃的蜜饯干果,各色小点心。


    比年节吃得还丰盛。


    大哥解钧山,大嫂何春花,二哥解宸海,二嫂宋初晴,四叔解封,还有三个小辈。


    也是多年来,解家头一次齐全在一处。


    众人高高兴兴,桌上少不了推杯换盏,饮酒助兴,大人们喝酒,小孩们吃桂花酒酿。


    酒足饭饱。


    解赢洲带着醉意下了桌,坐在二楼的栏杆边,这里是最好欣赏烟火的地点。


    “嘭!”


    漫天星火。


    金雨从天而降。


    夜空被耀眼夺目的金色照亮,火树银花,噼里啪啦的盛放,地上传来一阵阵人群的欢呼声。


    解赢洲也被热烈的情绪感染,心中开怀,不知不觉间多饮了几壶桃花醉。


    解家兄弟几个醉醺醺的,被饮酒少的女眷驾车领了回去。


    解赢洲拒绝大嫂的搀扶,半醉半醒,一步三摇走回自己院内。


    衣服也不脱,摇晃到床边,来不及掀被,被地上的枕头一绊,往前一扑,跌到床上。


    被子底下,一声闷哼响起,睡的正香的萧柏被压了个够呛。


    清楚感觉到身体上方,隔着被子压着一个大活人,对方炙热的体温隔着被子传过来。


    人都傻了。


    草!草!草!解赢洲现在就回来了,他马上要被发现怎么办!


    吓得躲在被子里不敢吱声。


    悬着一颗心,等着对方掀开被子。


    心惊胆战等了半响,也不见动静,被对方死死压着,只听到隔着被子,起伏的呼吸声。


    悄悄捂住耳朵,从被子里探出脑袋。


    只见,解赢洲一身酒气,酩酊大醉,趴在他上方的被子上,睡的不省人事。


    萧柏长吁一口气,轻轻推开解赢洲,从床上爬起来,又贴心的替他盖好被子,然后溜之大吉。


    ……


    解赢洲从凌乱的床上醒来,酒意已经散去。


    起床整理,收拾床铺的时候,从床上捡到几根长长的银白色丝线。


    手指轻轻夹起,拿到眼前仔细端详,解赢洲用手指团了团,熟悉的触感,丝线纯白,微微带点弧度,非常有韧性,在光线下流淌着漂亮的绸缎般的光泽。


    一看就是某个懒物掉落的毛发。


    应该是黏在他衣服上一起带上床的,总不能是白马偷偷溜上他的床,落下的,没有多想,随意扔进窗台前的桌斗里。


    去到马厩,白马挨着墙边睡的正熟。


    萧柏睡醒后,准备站起身,挣扎起来好一会儿,发现他现在爬不起来。


    马身侧躺着,四肢和墙边挨得太近,没有了伸展空间,马脚没法曲张受力,靠他自己一匹马根本站不起来。


    怎么睡到墙边的,他明明不是这么睡的。


    躺在地上哇哇大叫起来。


    解赢洲隔着好几个院子,都能听到白马的号叫。


    赶过来,看到白马卡在墙边,四蹄在空中乱蹬。


    他就知道,睡姿太差,迟早要受这么一遭。


    挑着眉闷笑,俯身去给白马翻身。


    萧柏翻了个身,四条腿终于伸展开,自己爬了起来。


    东瞅瞅西看看,就是不看解赢洲,假装无事发生。


    解赢洲笑着走开,去给小白准备早饭。


    ……


    解钧山一脸疲惫回到家,昨夜酒喝多了,脑袋还有点晕,一大清早,就去和那些武将浑人讨论军情,一个个粗野大嗓门,讲起话来就跟别了个喇叭,吵的他脑壳疼。


    镇南军的樊老将军退下来了,马上就要告老还乡,颐养天年,还等着他们京中找人去交接。


    大家伙,左看右看,互相别眼神,都不吭声,没人愿意去南疆的风沙之地。


    不是嫌弃边疆环境,而是那边已经没有军功可赚,他们这些年轻力壮正值盛年,正是领兵打仗闯一番事业的时候,除了养老,谁愿意跑南疆去混日子。


    南疆的戎人,早在百年前就被樊皇后领兵打的哭爹喊娘,屁滚尿流。


    一支强大的部族被打的四分五裂,到了现在已经发展成十几个小部落。


    樊皇后打的戎人一听她的名号就吓破了胆,再也不敢侵略大良边境,事后又开通了两境经商往来,戎人的牛羊马匹可以卖到大良,大良的丝绸粮食也可以交易给戎人,两族互通,戎人融入汉姓社会,边境更有许多混血儿。


    能吃饱穿暖,谁还愿意打仗啊,南疆一派祥和。


    樊将军是樊皇后的后人,樊皇后离开后,樊氏一脉留下来镇守南疆,如今已有百余年。


    在南疆,姓樊比什么都好使,再者樊家军的行事作风,粗放狂野,不服管教,一群嫩瓜秧子去了那边都要混成老兵油子。


    谁来管的住,总之,去了南疆守军吃力不讨好。


    谁说武人不如文人奸诈,在带兵打仗的事上他们是半点亏不愿意吃,兵不厌诈。


    来回吵了半天,最终商议好,才散场。


    解钧山看到解赢洲,叫住他。


    解赢洲停下来,“大哥,有什么事?”


    解钧山:“你收拾收拾东西,过几天前去南疆赴任。”


    解赢洲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明:“去那边干什么,大哥你不回北疆了?”


    解钧山反问:“我回北疆,你去南疆,这有冲突?”


    解赢洲抿着嘴唇,眉头紧锁。


    解钧山厉声:“军令如山,不去也得去,你还想着跟我去北疆,你自己不要命,我手下的兵还要命呢,什么时候能收服南疆那群兵痞子,历练够了,什么时候我再批准你回来!”


    话峰一变,轻描淡写道:“你要不愿去南疆也成,我现在就帮你回绝,你就老实留在雍京,照顾家里。”


    解赢洲半晌无话,他还能说什么,当然只能先去南疆待着。


    解钧山又交代他一些注意事项。


    萧柏等了半天也没见解赢洲来给他送饭,提溜溜转出院子,来看看解赢洲干什么去了。


    走出来,看到解赢洲在跟一人交谈,那人身形高大威猛,看的眼熟,转过脸来,剑眉英目,神风俊朗。


    一开口,萧柏瞪大了眼睛。


    帅哥你谁?


    这个人发出的声音和解赢舟大哥一模一样。


    剃掉胡子,年轻了十岁不止,果然是亲亲一家人,这颜值,都可以一起去组男团了。


    解赢洲瞧见小白靠过来,抬手摸摸白马的脑袋,闷闷道:“小白,我们要一起去南疆入军了。”


    萧柏大惊失色,谁跟你我们了,你是你,我是我,他要留在将军府,才不要去当战马受苦。


    白马蹭着解赢洲摸过来的手,摇头拒绝。


    解赢洲诧异地抬眼盯着白马的眼睛:“小白?你不愿意跟我去?”


    白马眼神躲闪逃避。


    解赢洲冷冷抽回手,语气凉凉的说:“那你就一匹马留在家里好了。”


    丢下白马转身就走。


    萧柏追着跟上去,诶!他的早饭呢。


    解钧山观一人一马的互动,看的直摇头,解赢洲多大了,还跟一匹马商量,说这些,白马它能懂吗。


    都十九岁的人了,还这么不成熟。


    看来让他先去南疆磨磨性子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解赢洲和白马斗了一天的气,萧柏怎么哄他都哄不好。


    把食筐往他面前一搁,扔给白马自己吃,都不亲自喂他了,也不摸他,萧柏从认识解赢洲那天起,从来都是被捧在手心里,哪受过这种待遇,心里委屈的很。


    他也不要搭理解赢洲了。


    趴在马厩里,饭也不想吃了,一动不动。


    萧柏心里堵得慌,脑子里反复翻搅着认识解赢洲以来的点点滴滴。


    思绪万千。


    胡思乱想着,蹭地一下从地上蹦起来。


    靠,他是日子过的太舒坦了,脑袋空空,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现在才记起来!


    绝对不能让解赢洲离开雍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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