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七双手背在身后，身子向前抬头看向杰森笑道：“陶德先生要去洗个冷水澡吗？”


    杰森抬起双手放在诸伏七脑袋上毫不留情的一顿乱搓，他咬牙切齿道：“不、用。”


    诸伏七一双眼睛弯得像是月牙一样双唇紧紧抿着弧度却是止不住向上，杰森十分恼火但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能做的除了深呼吸还是深呼吸。


    “你打算怎么做？”杰森问道。


    “优作叔叔最近就在为了辛多拉社长工作，他说过他最近做的项目是一个影响世界的大项目，我不觉得这会是巧合。”诸伏七说道。


    杰森有些犹疑是不是该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但诸伏七显然已经猜到了杰森在忧虑些什么，她直接开口说道：“你觉得我是笨蛋吗，见面就对所有人都说日本公安究竟在计划些什么。”


    “你对我说了。”杰森看向诸伏七的眼神变得有些期待。


    然而诸伏七并没有顺着他的想法说出什么‘因为我信任你才告诉你’之类的话，她双手叉腰一脸无奈地看向杰森说道：“我在哥谭做的事情想要瞒过你有多难你自己不清楚吗？当时在一起的时候就没少调查我吧？还是说，只要我开口你就不会多管闲事调查我在做什么，说真的我不信，我当时就和你说过不要调查零你不是也没听吗？而且之前我和你说别管我的事情，你不还是偷偷在调查A药的下落。”


    诸伏七说这话并没有指责的意思，她只是单纯想要杠一下杰森罢了。


    杰森咳了一声尴尬道：“小七，我只是担心你。”


    诸伏七翻了个白眼冷哼道：“这也是事到如今我为什么也没有特别想要隐瞒你的原因。”


    “所以你信任我。”杰森肯定道。


    诸伏七自己不想说出口但也不否认杰森说的话，她同样信任工藤夫妇，只是她太明白自己所做之事究竟有多危险，告诉他们越多，他们就愈发深陷泥沼无法自拔。


    而杰森，他们从始至终都是一路人。


    “A药被谜语人藏在码头边上企鹅人废弃工厂之中，工厂的平面图我已经记下了，剩下的事情我可以自己解决。”诸伏七说完之后扭头就打算离开法外者基地。


    杰森连忙抓住诸伏七的手说道：“小丑死后哥谭的坏蛋变得比之前更加混乱，先不提失控的疯子帮，单单说你要去的企鹅人废弃工厂周围就有不少谜语人的手下看守，而且周遭还有不少谜语人设置的古怪谜题与炸i弹，以及随时回来捣乱的其余罪犯，你就算带上羽场二三一也很难对付他们所有人。”


    诸伏七啊了一声无奈道：“我是偷东西又不是去抢东西。”


    “你打算怎么偷？”杰森皱着眉头问道，“小七，你是个很厉害的警察，但你要做的是猫女这样罪犯才擅长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我不擅长猫女擅长的事情？”诸伏七笑着看向杰森说道，“先生，看来你对我的调查还不够彻底啊，不过没有关系，我不介意你亲眼过来看看我是怎么偷东西的，只要你别拖我后腿就好。”


    杰森见诸伏七终于松口让自己跟着去，他便也妥协道：“好吧小姐，我保准不会拖你后腿。”


    诸伏七盯着杰森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挑眉道：“所以陶德先生现在是在做什么？”


    杰森刚松开诸伏七的手又觉得有一件事他现在必须要告诉诸伏七，虽然现在说这事并不是最为合适的时机，但他实在是不想再因为隐瞒而让他们之间再次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最后一件事。”杰森十分紧张地看向诸伏七，“我理应早些告诉你，但我一直都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


    诸伏七疑惑地看向他问道：“你是和别人在一起了，还是突然发现自己有一个六岁大的孩子？”


    “当然不是！”杰森连忙否认道，他五指向下张开从握住诸伏七手腕的动作变成与她十指相扣，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心一横把她带到摆放诸伏景光尸体的地方。


    尸体被挪到法外者基地以后杰森单独准备了一个便于保存尸体的冰室，此时诸伏景光的尸体安静地躺在低温房的正中央。


    诸伏七先是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而后她眨眨眼在确定眼睛的事情并非幻觉之后她把目光又落在身侧的杰森之上，她有些艰难地开口道：“黑面具把他的尸体从坟墓里挖出来了，对不对？”


    杰森打了好久的腹稿就为了让诸伏七不生他的气，谁知道诸伏七只看一眼就猜到了这事绝不是他做的，并且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他有些惊讶地问道：“你知道？”


    诸伏七与杰森交握的手加重了力道，她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杰森的肉里，她垂着头黑发把她的脸完全给遮盖住了，这样杰森根本看不清她现在心情究竟如何。


    但她一开口，他就知道她到底有多痛苦。


    “零给我看过普拉米亚真实样貌，一个十分漂亮的叫做克里斯蒂娜·丽莎尔的金发女人。”


    “你见过克里斯蒂娜·丽莎尔。”杰森笃定道。


    诸伏七轻轻点了点头，她觉得存放尸体的地方实在是有些冷，于是她向前一步靠在周遭唯一热源的怀里，杰森搂着诸伏七的背拍了两下安慰道：“没人能一眼就分辨出穿着制服的怪人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


    诸伏七摇摇头苦笑道：“我根本就不应该忍不住去扫墓，接触得越多暴露得可能就越大，我更不应该在哥哥坟前遇见普拉米亚的时候居然信了她说的偶遇，这把柄简直是我亲自送给黑面具的，杰，谢谢你替我保管哥哥的尸体。”


    “你不怪我没有告诉你吗？”


    “为什么要怪你。”诸伏七双手搂着杰森的腰在他怀里闭上了双眼，她闷闷道，“我才不是像你一样无理取闹的人，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好吧，我保证我以后不会再生一些莫名其妙的气了。”杰森亲了亲诸伏七的发顶保证道。


    诸伏七哼哼着又一次推开了杰森，但这一次她依旧握着杰森的手没有放开，她拽着杰森走到安静睡着的诸伏景光面前说道：“哥哥，这就是我和你提过的杰森，不过我们现在已经分手了，但我还是觉得应该勉强把他带过来给你认识一下。”


    杰森十分配合的冲诸伏景光招了招手：“你好诸伏先生，我是杰森陶德。”


    诸伏七哼哼了一声，她小心翼翼地把手按在诸伏景光手背上，她蹲下i身子把下巴贴在发冷的冰床之上盯着诸伏景光喃喃道：“哥哥，你再等等，我保证要不了多久就能接你回家。”


    她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杰森站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她用一种欢快地语气把一些十分严重的事情说得十分愉快。


    “我杀了黑面具和小丑，我觉得我完全算是在为民除害，GCPD居然不给我发一面锦旗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哥哥，我觉得蝙蝠侠挺想教训我的，但他大概是看在杰森的面子上所以把话都咽了回去，哦——我交到了新朋友，朱蒂和斯蒂芬妮都是很好的姑娘，真希望有机会我能见见传闻中的芭芭拉和卡珊德拉，我一定会喜欢她们的。”


    “对了哥哥，你肯定不知道——蝙蝠侠的语气，真的很像大哥。”


    杰森惊讶道：“这世界上居然有人的语气会和布鲁斯一样？”


    “是啊，总是一副长辈说教的口吻。”诸伏七露出一个十分嫌弃地表情，她蹲得太久了以至于站起来的时候双腿有些发麻，她也不想着抓住周遭的东西站稳任由自己倒进杰森怀里。


    杰森搂着诸伏七的腰帮她站稳身子，他无奈地说道：“没事吧？”


    “没事。”诸伏七站稳之后又一次无情地推开杰森。


    “哥哥，下次见。”


    诸伏七关上冰室的门，她转过身背靠在门板上抬头笑吟吟地看向杰森说道：“谢谢。”


    “这没什么。”


    “不，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诸伏七身子卸了力道又一次整个人靠在杰森怀里，她额头贴着杰森的前胸喃喃道，“如果不是你，哥哥的尸体就会被黑面具利用，如果他真的真的，利用哥哥的尸体威胁我做一些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你不会的。”杰森宽大的手掌一下下拍在诸伏七的脊背上。


    “没有发生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发生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我真的很讨厌这种选择。”


    她不是降谷零也不是诸伏景光，她没法做到在任何时候冷静地对待自己的‘任务’，特别是在她因为一时愤怒杀死小丑和黑面具之后，她更加无法确认自己是真的足够冷静。


    杰森安慰道：“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选择了。”


    “但愿吧。”


    诸伏七又在杰森怀里靠了一会，大抵是冰室之内温度太低的缘故，她实在没法松开眼前像是火炉一样的男人，他张开双臂轻松把她完全搂在怀中，她贪婪的汲取着他带给自己的温暖一下又一下。


    够了，她不应该沉湎于此，她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诸伏七推开眼前的杰森认真地说道：“杰。”


    “什么？”


    诸伏七也不想说什么客气话，反正她知道杰森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要求，于是她抓着他的手把他的手背放在脸颊边上蹭了蹭：“虽然我们还没复合，但哥哥暂时交给你照顾这些小事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杰森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对‘不肯复合’这件事免疫了，他甚至有预感他们会跳过复合这一步直接快进到结婚。


    直接结婚啊——


    好像也不错。


    他笑着看向诸伏七说道：“当然不会。”


    如果不是拉撒路之池会给人带来疯狂的后遗症，他一点也不介意替诸伏七违背一下自然的法则，替她把她心心念念的哥哥从地狱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