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七伪装成谜语人的模样靠在属于谜语人的汽车后座，她把手机举到面前凝视着逐渐移动的绿点嘴角也跟着上扬起来。


    “先生您是遇到什么事情了笑得这么开心？”司机凝望着后视镜里的谜语人忍不住问道。


    话一问出口他自觉失言，他倒不是害怕谜语人会和小丑一样突然变脸把他击毙，只是每一次但凡手下提出问题谜语人就极有可能抛出一个让人难以理解的新谜题。


    要知道谜语人的手下并非都喜欢谜题，就像疯子帮的人也不总喜欢发疯一样，对于哥谭普通市民而言在罪犯手底下打工也不过是养家糊口的一种方式罢了。


    然而今天谜语人的心情似乎十分不错，他抛出一个谜题没等司机开始思考就自顾自给出了答案：“答案是——成功，没有人接近成功会不感到愉悦的，不是吗？”


    司机哂笑两声连忙点头道：“您说得对。”


    他不知道谜语人的工厂里究竟存放了什么，他也不想知道，对于一个普通市民而言知道的越少谜语人被抓之后他受到法律的惩罚也就越少。


    诸伏七当然不会刻意为难一个司机，在确定司机不会识破她的身份之后他又靠在背后的靠椅上，凝视着窗外在脑海内把自己做好的计划重温一遍。


    杰森的行动模式更倾向于明抢，诸伏七最擅长的却是以不见光的形式，在不动刀动枪的情况下轻易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她与自己老师最大的区别便是，她从来不会大费周章的吸引注意力发出邀请函告诉别人自己要去偷东西了，也不会大费周章告诉别人是自己偷的东西。


    只不过犯罪手法上的相似总会让警察把她所有的案件归到一个档案中，并给她取出一个他们印象之中最为‘适合’她的代号。


    Ms.Phantom，怪盗女士。


    她完全可以肯定警方给她取这个代号的灵感绝对来源于她已经隐退的老师怪盗淑女。


    诸伏七别人怎么称呼自己并没有什么执念，毕竟她用过的名字多到用一本厚重的牛皮笔记本也写不完。


    她下了车随手塞了一张美金到司机兜里，她摊开手掌拍了两下车门心情愉悦道：“你可以回家去了，一会也别来接我了。”


    司机是个十分有职业素养的司机，他只管服从安排从不问boss要做什么，又为什么要这么做，毕竟谜语人已经有够多为什么了，要是他的手下还像是十万个为什么一样那可真是叽叽喳喳吵个没完了。


    司机还想着拿小费买点酒回家喝个烂醉，却在回家的路上被夜翼拦截直接送进GCPD。


    诸伏七拄着拐杖哼着谜语人常哼的小调，她克制住想要蹦蹦跳跳的冲动缓缓走进因为企鹅人身亡早该废弃的工厂。


    工厂外围因为失去老板又加上谜语人刻意安排的缘故，特意营造出了一种荒草丛生很久无人问津的氛围，她需要一直向前直到找到密道进入地下掩体才能看到工厂真正的全貌。


    神谕能够发现地下掩体并非巧合，谜语人只想到了不让人从肉眼发现这儿有人，却忘了运行地下设施所需要的电力，哪怕他让别人替自己交电费，神谕也很难不从这巨大的电力供给中发现端倪。


    诸伏七最为擅长的就是寻找细节，哪怕没有神谕的帮助她也能很快用自己的侦探手段找到大门，她双手叉腰站在门锁面前眯起了眼睛，密码锁是需要同时通过人脸识别与输入正确密码才会开门，人脸识别对她来说简单得很，她现在唯一拥有的便是谜语人的脸，至于密码——


    好吧其实这些都无所谓，她有别的办法进去。


    “是谁——哦先生您来了。”警卫拿着枪一脸紧张地从暗处走出，他看到‘谜语人’的时候连连哂笑两声。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谜语人又发什么疯，到底为什么要把刚换的门锁给戳烂。


    诸伏七抬起拐杖用底端又使劲戳了两下门锁，门锁因为被毁坏发出噼里啪啦火花的声音让警卫更是紧张。


    阿卡姆的神经病再聪明也是神经病，总是做这些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诸伏七抬起腿踹在警卫膝盖上用拐杖打着他的手臂大吼道：“谁是哥谭最讨厌的人？你说是谁——”


    “詹姆斯戈登？”警卫眨眨眼报出了哥谭警局局长的名字，他看向谜语人愈发不悦地表情连忙改口道，“蝙蝠侠，您说的一定是蝙蝠侠！”


    “哦天哪——蝙蝠侠算是什么人？詹姆斯戈登又是什么东西，我说的是明明什么都没做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却能轻易成为哥谭最有钱的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


    诸伏七抬起拐杖指着门锁不悦道：“我讨厌资本家，每一个！不许再让我看见韦恩集团的东西，否则我就把你一枪崩了！”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换锁，马上！”警卫连忙说道。


    诸伏七看向连滚带爬想要离开的警卫骂道：“你这蠢货走之前先给我把门打开！”


    警卫啊了一声连忙拿出手里的遥控器打开大门。


    诸伏七翻了个白眼没有再理会狂奔离开的警卫。


    企鹅人建造地下掩体是为了制造各种各样的军i火，在谜语人接手后原本的军i火库被篡改成药物研究基地，地表之上像是寂静岭一样安静，地面之下四面八方满是各色的试管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


    诸伏七眯起眼睛环视周围，他单手提着拐杖在手里转了个圈，进行药物研究的科学家们同时看向明显不太高兴地谜语人，再他又是眯起眼睛之后科学家们连忙又一次加快手头的动作。


    诸伏七从鼻子里发出哼地一声，她学着谜语人走路的姿势把药物研究中心一整个逛了一圈，终于在最里边的冷冻玻璃药柜中找到了她心心念念的APTX4869。


    此处剩余的A药只有组织丢失的十分之一，但也足够分成三份了，一份交给杰森让他决定如何处理，其中两份一份带回国交给上级，另一份给宫野志保让她私下研究。


    当然，抢夺的A药被她分成三份这种事情诸伏七是绝对不会写进报告里的。


    她单手按在泛着冷意的药柜上沉默了很久，久到离他最近的科学家都忍不住上前问道：“先生，这批药物成分极为复杂，想要彻底研究透彻它对您的病是否有用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废物。”诸伏七冷哼一声抬起拐杖又一次撞击在面前的柜子上，钢化玻璃从边角处开始裂开，“很长时间是多长时间？你在和我说谜语吗？”


    “一，一个月。”科学家吞咽了一口口水。


    诸伏七呵了一声，双手握着拐杖身体前倾，她看向科学家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一个月？”


    科学家连忙改口道：“半个月，半个月我们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


    诸伏七愤怒地摘掉帽子露出光洁的头顶，她指着光秃秃地头顶骂道：“我可不觉得我等得了半个月！”


    她把抬起拐杖又是对着玻璃柜四个角猛敲，直至她能成功把药物从破烂的玻璃柜中取出，她单手拿着药物又抛出一个U盘到科学家手中。


    “立刻马上，把你们现在所有的研究成果给我拷进U盘。”


    “可是——”


    诸伏七掏出口袋里的枪砰砰两声打在关试验用小白鼠的玻璃笼子上，玻璃因为子弹哗啦啦碎成一团，重获自由的小白鼠四处蹿着很快没了踪影。


    她表情阴鸷无比的冷冷道：“有谁喜欢猜谜语吗？谁来猜猜子弹打中胸口，打中腹部，打中小腿或是手臂哪个能活得更久一些，或者——小白鼠已经没了，有谁想要为了真理献身，让我们来做一些伟大的人体试验好了！”


    在场的科学家再没一个敢出言反驳，一堆穿着白大褂胆小如鼠的家伙连忙乱成一团就为了不让自己成为试验用的小白鼠。


    杰森抵达工厂后先是利用韦恩集团特制的工具趴在顶端查看地底动向，他早就发现了门口被锤烂的锁却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现场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地下掩体也基本可以确定安全。


    突如其来的两声枪响实在让人无比在意，杰森害怕诸伏七出事怎么也坐不住了。


    他一脚踹开已经失去门锁控制的大门，单手举着枪贴着墙缓缓向下走去。


    他早就做好为了救出诸伏七而战斗的准备，谁知道红头罩偷偷探出一颗脑袋居然看见‘谜语人’翘着二郎腿一脸不耐烦地凝视着慌乱的科学家。


    真正的谜语人应该还能赶得上阿卡姆的夜宵，这儿的谜语人——是他的小七。


    杰森的目光落在‘谜语人’手里握着的手i枪上有些哭笑不得，他担心了半天结果是这姑娘自己开的枪啊。


    为了不扰乱诸伏七的计划杰森又把身子缩了回去继续贴着楼梯隐藏着，顺道还能替她观测楼上是否有人下来。


    诸伏七早就发现了偷偷摸摸潜入的杰森，她坐着的角度正好能清楚的看见在场所有人的动向以及楼梯口是否有人前来。


    她‘盆满钵满’离开之时之时抬头看了一眼已经趴在屋顶的红头罩，诸伏七还沉迷扮演谜语人，她提着纸质资料继续阔步向前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诸伏七提着箱子一路走到码头边上才停下，谜语人工厂附近就是她与杰森第一次遇见的地方。


    诸伏七把箱子丢到一边双手按着石壁边缘坐了下去，她望着脚底一遍遍拍打着河岸的水笑道：“你当时有没有想过就算跳下去也救不了我，或者说你会犹豫根本不确定救上来的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杰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遇见彼此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等等。”


    “什么？”


    杰森坐到诸伏七身边先是把手按在她耳后的位置摸了一阵，在找到不自然凸起的地方他用力一掀摘掉了她的假面。


    “这样舒服多了。”杰森满意道。


    诸伏七哈哈笑了两声，她脱掉绿油油的外套拉扯掉衣服底下的冲气囊整个人瘪了一圈，她扭头看向杰森说道：“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没有揍我？”


    杰森揉了两把诸伏七的脑袋摇头道：“要是我揍了你我肯定会后悔，但是见鬼的——小七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才相信，我从来没有后悔过遇见你。”


    “你不用说我也相信，因为我也从没后悔过遇见你。”


    诸伏七的手伸到杰森脑后，咔哒一声她按开杰森的头罩随意丢到一边，她抬着头笑吟吟的看着杰森。


    杰森不再透过面罩的镜片而是直接望向她双眼的瞬间，他好像从她眼中看见了整个哥谭光明的倒影，他的手指按在她纤细的脖颈旁侧好像能通过她流淌的血液感受到她心脏的跳动一般。


    不够，还是不够。


    他们周遭空气造成微乎其微的阻力都显得多余无比，他想要更近一点。


    “小七，我可以吻你吗？”


    “你以前可不会问这些无聊的问题。”


    诸伏七双手搂住杰森的脖子把他的脑袋往下按压，而她仰起脸用带着笑意的双唇吻上他总是会吐出她不喜欢话语，但偶尔也会说出动人情话的双唇。


    夜里的风都带上了暖人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