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个人少一个人苏祉并不在意。


    且先不论自己能不能保住他们的性命，单说这两个中年男人，看着就是有些本事的。


    上船之前，苏祉为这次的行程仔细地掐算过一遍。


    吉凶参半。


    但愿这两位大叔能起到些关键作用吧。


    岛民们一起搬东西，效率就是快。


    说半个小时就真的是半个小时，一分也没多，一分也没少。


    汽笛的鸣声震耳欲聋，在众人的注视下，客船驶离了海岸。


    苏祉站在甲板上，清玄就安静地坐在她的肩头。


    今日是个大晴天。


    海风吹到身上冰凉惬意，甲板却被炙烤得发烫。


    太阳光落在苏祉带着墨镜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她身上洁白的裙摆在海风中飞舞，棕色的发丝打着卷儿和每一粒细腻的浪花擦过。


    她站在船上，行于海中，白裙反着刺眼的光，像海的女儿，天的使者。


    每一只海鸥都要为她引路，每一条海豚都要为她护航。


    书中记载，蓬莱仙岛在南海以南的风浪中。


    按现在来说，跨越南海最少十二天的航程。


    这十二天他们都要在海上待着，难怪村民们准备了这么多的物资。


    客船上的娱乐设施很齐全，台球厅，游戏机，麻将室，应有尽有。


    铁叔和盛叔二人把船上的各个角落都巡视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开了自动航行。


    海上信号不好。


    他们拽着苏祉就要去船舱内打麻将消磨时间。


    苏祉极力拒绝。


    虽然不赌钱，但他们找苏祉打麻将也是自找苦吃。


    苏祉能算牌，她以前也尝试过打麻将，不过每次都赢，半点意思没有。


    不算清玄的话，船上就三个人。


    虽然还缺一个，但总比两个人打着有意思，看在对方极力恳求的份上，苏祉勉强陪他们玩玩吧。


    这艘船很奇怪。


    不知道村长是从哪找来的这艘大船，初上船的时候苏祉就留意过，船上的各个角落都布满灰尘，像是长时间没人用过的一样。


    不过村长也是好心，苏祉就没多想。


    本身远航的话，渔民们出海打鱼的船就不能用。


    海娃子家里的船确实大一些，但要想航行到南海尽头，那是万万不够的。


    现在看来，船上应该是发生过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设施没什么问题，那就是船本身在海上经历过大部分的死人事件。


    麻将室在船舱负二层，一个很大的休息室，中央部分放着好几张台球桌，旁边的墙上有一排房间。


    里面放着麻将桌和茶水。


    进去时，腐朽的气息铺面而来。


    经年不打扫的墙灰味道加上木头潮湿的气味，有些刺鼻。


    苏祉下意识地捂上鼻子：“怎么这么重的味道，这船是太久没用了吗？”


    这句话其实就是问铁叔的。


    铁叔是天涯岛上的老人了，从小在岛上生活，大小事件都了如指掌。


    可这男人直接拉来凳子坐上去，就像是没听见苏祉说的话一样。


    罢了。


    反正真的有事的话，早晚会发生。


    这艘船在海岸上看着还算正常，真正航行到海中时，船上浓重的阴气才显现出来。


    毕竟海上阴气重。


    铁叔坐东，盛叔坐北，给苏祉留了西边和南边的位置。


    按打牌的顺序，东位先坐庄，而后是北位，再次是西，最后是南。


    苏祉不想自己的上庄没有人，拉开南方的椅子就要坐。


    椅子竟然坏了。


    “这椅子不能做，姑娘，你坐我对面吧。”盛叔客气说道。


    这椅子坏得可真不巧。


    苏祉倒是无所谓，反正也不玩钱，帮他们凑个手就行。


    这艘船确实老旧，头顶的灯昏黄阴暗，灯光照下来连人脸都看不太清。


    麻将桌插上电，中间摇骰子的地方亮起了红色灯光，反倒是将大家的脸都衬得异常恐怖。


    清玄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在苏祉的肩头趴着，将这房间内发生的所有事都看在眼底。


    铁叔坐东，自然先摇骰子。


    点了掷骰子的按键，静谧的环境内，桌子中央的骰子还是哗啦啦地摇晃。


    头两把二位大叔的手气都不太好，苏祉却很顺，一连着胡了两把。


    铁叔懊恼：“苏祉姑娘，你不是说不太会玩吗，这能耐可以啊！”


    苏祉跟他谦虚：“我纯属是运气好一些，风水轮流转，早晚会轮到您胡牌的。”


    西位空庄，轮到苏祉的南位坐庄了。


    她刚要掷骰子，手还没点到桌子中间的按键，骰子自己就摇晃了起来。


    众人愣住。


    苏祉的嘴角勾出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这鬼东西也太沉不住气了，好歹应该让他们打上一圈在搞事情。


    苏祉还没玩儿尽兴，就要开始干活儿了。


    铁叔尴尬地看着骰子自己摇晃，连笑容都僵在了脸上，“好家伙，本以为只是脏一点，没想到这个机器竟然是坏的。”


    他话音刚落，骰子的点数就已经出来了。


    两个六。


    该从苏祉面前抓牌。


    盛叔笑笑，跟苏祉说：“姑娘，机子坏了不算你的，你重新摇一次吧。”


    他话才说完，就看见苏祉面前的两副牌好像被一只隐形的大手抓住一样，直接移动到了西位。


    就是没人坐着的那个位置。


    鬼抓牌。


    民间有一个说法，半夜时分打牌，要是凑不够四个人，千万就别在打了。


    不然空庄的位置很容易被鬼坐上。


    一旦被鬼坐上，其余的三家就必须把鬼伺候舒服了才行，要等人家胡够了，才能结束。


    一般能坐上麻将桌的都是赌鬼。


    赌鬼会赢够吗？当然不会。


    他会缠着你赢到死。


    铁叔和盛叔都愣在了原地，他们的手放在桌子上，连动都不敢动。


    铁叔的脸上冒出了一层细汗：“这是遇见鬼了？我们赶紧跑吧。”


    “不能跑。”苏祉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你只要从凳子上坐起来，可能立刻就没命了。”


    不陪着人家鬼玩儿，给鬼惹生气了，人家怎么可能还会留你性命。


    苏祉以前也碰到过鬼打牌的情况，当时她可没惯着鬼的脾气，直接就把那肮脏东西收拾了。


    不过现在的情况跟之前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