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下午苏祉都觉得心神不宁。


    她鲜少这样不安过，每每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的时候，才会这般。


    掐着指头算一算，也没什么结果。


    官方的速度很快，已经得出了飞机失事的原因。


    说是机翼因不明原因着火，导致引起发动机爆炸。


    这原因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也没说明机翼到底为何着火的。


    发生这种事是谁都不想的，一整天微博上的众网民都在激烈陈词，有骂人的，有惋惜的。


    只有苏祉知道，这次的爆炸事故不是人为这般简单。


    是夜。


    苏祉走在别墅区的路上。


    清玄就这样坐在她肩头。


    苏祉停下脚步，看了看手中纸条上的文字。


    临江别墅区c区22号。


    “就是这里？”清玄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鸷的神色：“半点鬼气没有。”


    确实，没半点鬼气。


    不得不说，鬼公子供奉的鬼娃娃有着苏祉尚未想到的能力。


    若纸条上说的鬼公子的住所真的是这里的话，一个养着数不清的小鬼的地方，一点鬼气都没有。


    便证明，鬼娃娃应是在这房子内做了什么结界，将所有的鬼都屏蔽在内。


    朝阳市的位置，对鬼来说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朝阳市西邻云荒山，云荒山上的三清观是目前国内规模最大的道观。


    观中的子弟虽然没有苏祉在的时候能力强，但对付几个小鬼也是绰绰有余。


    他们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在朝阳市定居，绝对有苏祉还没想到的原因。


    “进去吧。”她平淡一句，带着清玄走到22号大门前。


    大铁门足足两人来高，关得死死的。


    抬头看去，这栋房子的窗帘紧密拉着，里面黑得什么也看不见。


    “你该不会是想敲门进去吧……”清玄冷声一句。


    眼神中尽是鄙视。


    “不用敲门。”苏祉指着头顶的摄像头说：“等会儿就有人过来给我们开门了。”


    鬼公子此人做事真是十分小心，知道自己办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安全措施做得很好。


    苏祉只在门前站了不过半分钟的时间，里面就传出了拖鞋的动静。


    步伐苍老无力，里面的人应该是没多少时间的活头儿了。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苏祉有一瞬间的错愕。


    自从上次去鬼市见他，到现在也才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


    要说一个星期之前，鬼公子看着八十多岁的样子，那现在至少也有百岁了。


    之前见面，鬼公子的头上还有几根黑丝，现在一看，头发花白如雪，已经一点黑色都看不见了。


    饲养鬼这种东西，老得确实是快。


    门内的人，盯着苏祉的眼神中露着凶意：“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话说的，当然是捉鬼啊，难不成以为苏祉是来做客的？


    苏祉笑笑：“我来做客。”


    清玄：“……”


    可真是大言不惭，能说出这种话，也不枉苏祉演员的这个身份了。


    “不欢迎。”门眼看着就要关上。


    苏祉伸出一只脚，挡住了：“警方可正在盯着你，你确定不让我进去吗？”


    赵无乾往远处瞥了一眼，果然看见一辆黑色的车，里面依稀晃着人影。


    “警察办案也是要讲究证据的，没有证据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门依旧要关上，苏祉又伸出手拦住：“我能帮你啊。”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跟警察不是一伙儿的吗？”


    苏祉凑在赵无乾耳边小声说：“不管是不是一伙儿的，你真的想让警察把你的房子搜个底朝天吗？


    我那警察朋友可不管什么搜查令不搜查令，他要是虎起来，可没人能拦得住的！”


    苏祉说这种话，其实也是震慑作用。


    林佑之所以找苏祉帮忙，就是因为赵无乾手上拿着太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真要明面冲突起来，恐怕只会伤及无辜。


    而且，赵无乾很聪明，之前警察抓的鬼市的那批人，因为没找到贩卖文物的证据，就都放了。


    没有证据，顶多算城管的事儿。


    而且大家都是在古玩市场交了租金的，人家正规买卖，合法经营，凭什么抓。


    最重要的是，赵无乾实际上是鬼市的老板，但明面上的老板却跟他没半点关系。


    警方没有证据，自然也就只能作罢。


    但苏祉可不怕，赵无乾的房间，一旦搜查起来，不可能干干净净。


    这正是一个很好的威胁。


    果然，说完这句话之后，赵无乾打开了门。


    “进来吧。”


    苏祉不确定这里到底是不是赵无乾的老巢。


    慢慢地跟在这老头儿蹒跚的步子后面，走进房子一看，半点也不像是养鬼的地方。


    整个房间出奇的和谐。


    里面的灯光虽暗，但也只有些沙发，茶几之类的家具，很简单的陈设。


    “这房子不是你的吧？”苏祉环视了一圈说：“你租的房子？”


    赵无乾点点头：“三年前租的，我一个老头子而已，买这么好的房子做什么？”


    “那你一个老头子而已，租这么好的房子做什么？”苏祉冷笑一声。


    赵无乾起先没有回应，过了很久才说一句：“年纪大了，就想住住宽敞的房子，买是买不起，租还能租不起吗？”


    苏祉就这样看着老头演，想看清对方的神情的时候，才发现了不对劲。


    “为什么不开灯？”她说着，便走到玄关处。


    作势要将灯打开。


    “住手。”苍老的声音从赵无乾的口中传来。


    “我一个老人家，年纪大了，眼睛不好，看不得强光，要是你们嫌暗，就点蜡吧。”


    苏祉：“这当真是个很有利的借口。”


    赵无乾从茶几下面的抽屉中拿出了一根蜡烛点上，屋子里随着蜡烛明黄的光，也被照亮了不少。


    看似温馨，实则诡异。


    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苏祉自然也客随主便，放弃了开灯的手，重新坐回沙发上。


    灯光恍恍惚惚，不知道是哪扇窗户漏风，将蜡烛吹得有些晃动。


    有些光亮之后，苏祉更加仔细地环视了一圈，依旧没看见鬼娃娃的画像。


    “你的鬼娃娃呢？怎么看不见，养在哪里了？”苏祉直奔主题，也不跟着老头儿多说废话。


    鬼公子神色一暗，声音低沉这说：“胡说什么，那是鬼神！”


    说完，他的眼神中蕴含这些悲伤：“年纪大了，养不起啦，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