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作品:《[原神]差点攻略整个提瓦特》 风将旗帜扽开,猎猎作响的旗子飘扬在空中,蜿蜒曲折的小道上,侍卫模样的人平稳驾驶着马车,呈一字缓慢前行。
为了将最好的位置让给那位至冬国来的使者,迪卢克从中央的马车上下来,转移到了头部的马车之上。
坐了一段时间,他还是觉得心中憋闷,撩起帘子对外面的侍卫道,“我来吧。”
驾车侍卫当下惶恐不已,还以为是自己的技术不好,让这位年少的小少爷拥有了不好的坐车体验。但还好,迪卢克马上出声打消了他的疑虑。
“我只是不习惯在车里坐着。”
“啊?嗯——”
看着迪卢克少爷递来的手,侍卫垂下头,将马鞭小心翼翼地放在面前人的手中。
迪卢克少爷总是这样,心细如发,一定是看穿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才这么安慰自己的吧。这样想着,侍卫抬起头看了迪卢克一眼,发现迪卢克的眼睛正黏在马匹的缰绳上。
似乎真的在认真考虑如何驾车。
马鞭入手,粗糙的皮质触感让迪卢克心里的愤懑有了突破口,但他没有抽打面前的马匹,而是将马鞭紧握在手中,狠狠地抽打了一下木质扶手。
木质扶手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侍卫抖了一下,看向迪卢克之时,迪卢克的红色头发掩盖了他的情绪,只能从抿住的唇上,窥见这位小少爷的情绪实在不怎么高涨。
想到这里,他赶紧离开了马车,向车队的中部走去。
迪卢克一手执鞭,一手拽着缰绳,开始思索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不必担心马匹会因为他单手而脱离控制,这对他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自他小时候起,他就以惊人的腕力为他的父亲所骄傲。
他在想,至冬国的使者为何会无缘无故来到这里。
虽然西风骑士团的来信中写明了要晨曦酒庄注意的多项内容,但迪卢克隐约觉得还是不够。
迪卢克想着,脑海之中突然浮现出那位至冬使节的面目与笑容,当下觉得恶心,手不自觉地攥紧,直到马匹微微打了一个喷嚏以示不满,他才回过神。
这一路上有惊无险,自早晨出发,一直到了晚上才回到晨曦酒庄。
路上折腾了许久,迪卢克率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询问后面车队的情况,不过多时,他听到有人从队伍的末尾跑来,神色匆忙。
那人一见到迪卢克,便双目放光,似乎找到了救星一般。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为了保持骑士团的风度,他在与迪卢克目光交汇之时,刻意改成了小跑,来表示自己并没有被这件事情为难到,但语气之中又不乏慌张。
迪卢克摆摆手,免去了他的礼仪,“怎么了?”
那人凑近迪卢克,低声道,“至冬国使节团,丢了一个人。”
迪卢克挑眉,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什么时候丢的?”这不是一件小事情,甚至能关系到两国邦交。所以第一时间要搞清楚,什么时间丢的,在哪丢的,蒙德方是否要就此做出一些表示。
他首先要判断,至冬国使节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情,目的是什么。
如果想要找,为何刚才不说,趁着还未离开出发地,就地去找,岂不是更为便捷。
想到这里,迪卢克的脸色阴沉,他年纪尚小,尚且没有学会喜怒不形于色,而这一切,也尽数落在至冬使节的眼中。
“迪卢克少爷对我们的造访似乎颇有微词。”至冬使节身着至冬国常见的衣衫,看着上了年纪,从外表看来,好像是一个较为和蔼的老头,克利普斯随即笑了笑,回护道,“犬子只是觉得使节团舟车劳顿,又遇到如此难题,推心置腹,才如此失态。”
他说着,挥手招来身边的侍卫,让他把迪卢克叫来。
至冬国使节还未来时,就听说过克利普斯的威名,因为他实在是乐善好施,以至于蒙德城内对他十分推崇。
连带着他的两个儿子,都受到交口称赞。
这对于蒙德贵族群体来说,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但此番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至冬国使节向走来的迪卢克报以温和一笑,谁知迪卢克只是简单颔首,而后行礼,动作流畅到不可思议,也隐约让他感受到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想到这里,使节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
迪卢克刚稳住身形,立刻便问及今天发生的事情,“什么时候丢的,在哪里丢的,为什么现在才报告?”他一连串的问题几乎达到了咄咄逼人的程度,这使得克利普斯不得不出声制止他。
迪卢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
但这些问题还是有必要搞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无礼,他稍稍低头,即使知道迪卢克是因为父亲而低头,至冬使节的心情仍然稍微平复了一些。
“丢了一个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说着,看向站在一旁的克利普斯。私心来说,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只不过,他没想到克利普斯也是个老狐狸,竟然在上车之前,依靠着他们带来的行李大致推断出了人数。
这才导致,少了一个人,被他们看穿。
他都觉得这是一个难以置信的低级错误,但他做不了主,整个至冬使节团中,信服他的人少之又少,大多都是执行官门塞入的暗桩。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只是名义上的团长,实质上的傀儡罢了。而这名半路离开的成员,按照计划,他会先和已经成为猎户的暗桩们回合,在杀掉克里普斯之后,他就会成为至冬国安插在蒙德新的暗桩。
但克里普斯的步步紧逼让他不得不开口承认,这人确实是丢了。使节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汗,佯装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道,“已经派人去找了,马上就会有线索。”只能寄希望于,那个人高超的隐藏技巧。
他实在是忘记了,面前的克利普斯,虽然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却是个藏匿于深处的老狐狸,而他的儿子迪卢克,也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冒失。
迪卢克笑了笑,少年的恣意在笑容中扩大,如同燃烧着的红玫瑰一般绚烂,“既然如此,那就带上骑士团的人,一同去寻找吧。”
刚才他还在思考这些人到底盘算着什么,趁着使节沉默的空档,迪卢克向父亲投去一个平静的眼神。
克利普斯仍然是笑吟吟的。
自迪卢克有记忆的时候起,父亲总是这样,无论面对着什么,他总是能第一时间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这一定程度上也养成了迪卢克平和的性格。
此刻,两只狐狸终于对上了频道。
迪卢克看到父亲,对着自己,缓缓地露出了笑容。
兵分两路,一路去寻找掉队的使节团使者,另一队则护送着这些人入住了晨曦酒庄。
因为是春季,故而葡萄还在搭架,光秃秃的枝杈以一种奇妙的组合排列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葡萄酒与蒲公英酒的味道。
艾德琳率领着一众仆人站在晨曦酒庄的门牌下方,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着至冬使节的到来。
当看到飞扬的旗帜出现在视线的边缘,艾德琳才长舒了一口气,马蹄声渐起,艾德琳招呼着大家整理仪容,直到看到迪卢克坐在为首的马车上,以得胜归来的姿态向她们挥手时,才整齐划一地躬身行礼。
迪卢克对此并不感冒:“好了好了,艾德琳,使节在后面,前面都是我们的人。”
迪卢克将马鞭交给身边人,而后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艾德琳并没有因此就放松,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她低声道,“凯亚少爷来了,正在正厅等着您。”
她还想说,凯亚少爷春风满面,看起来很是高兴,但感受到迪卢克少爷并不怎么高涨的情绪,还是将这句话咽了回去。
凯亚一早就来了,几乎与迪卢克出门的时间前后脚。他现在有些激动,于是在等待的过程中,开始按耐不住地把玩会客厅的每一樽花瓶。
会客厅中的花瓶大多古朴典雅,凯亚的手抚摸过花瓶的纹路,老实说,他并不喜欢这种不具实用价值的艺术品,但奈何迪卢克喜欢。
花瓶对于他来说,只要可以盛花,是什么样的无所谓。
换而言之,他并不在乎形式,实质所在才是他的追求。凯亚知道,他和迪卢克因为这件事情起过不少龃龉,迪卢克总是想将过程与结果兼具,凯亚的眼神在花瓶上停留片刻,不知道是在想花瓶还是在想什么。
啊呀,凯亚突然坏心眼地想到,不知道他今天带来的这个关于至冬使团的消息,能不能在迪卢克这里讨到一杯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