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川北马上要碰到徐清杳时，反扣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


    徐清杳见他分神，立马用力将人推开，快步到门口站着，手紧紧握着门把手。


    杨川北蹙眉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林如心。


    “喂，有事？”他从18岁之后，就没有再喊过林如心一声妈，当然他的教养也不允许他直呼其名。


    “你真的对外公开你和徐清杳的关系了？”林如心也是不关注网络的人，要不是今天约着打麻将的姐妹和她说。


    她可能要许久之后才会知道。


    “是。那又怎么样？”杨川北回到办公桌后，坐在老板椅上，神色如常。


    “你疯了吗？你这样做，要是后面和徐清杳分开了，你的名誉会受到损害的，而且这个儿媳妇我不认。”


    电话那头的林如心有些气急败坏。


    说话所以很大，徐清杳在门口也能听得清楚。


    她不需要一直强调。


    徐清杳也知道，她并非她属意的儿媳妇。


    林如心想要的儿媳妇，是家里有权有势，能帮着她的儿子拿到杨家的权利，雾西集团财富的。


    而她，就是一个小门小户的弃女，她配不上杨川北，更加不配进入杨家的大门。


    “你的意见，从来不在我的考量范围里。我认，爷爷认，这个家里，就承认。”杨川北语气淡薄，完全不像是和母亲交流。


    “川北，妈妈知道你这些年来，一直都怨恨着妈妈。”林如心知道硬碰硬不好用，这下倒是改变策略了。


    “可是，我是你的亲生妈妈，我做的事情自然是为了你着想。”


    “如果你这个电话，是想要和我说这些，那么可以挂了，我没有时间和你谈论既定的事情。”杨川北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川北，你怎么就是不听劝呢！”


    “我要怎么听劝？”他觉得好笑。


    “当你的傀儡？”他反问。


    “林女士，我不是那个十来岁的小孩，对你唯命是从了。”


    “川北，妈妈只是……”林如心想开口解却被厉声打断。


    “林女士，你还想让家族安稳度日，在这南城混得下去，就别再想控制我。”他倏地笑得阴森，手指在桌面上轻扣着。


    清脆的响声，林如心也听得见。


    “我是个疯子，你作为我的母亲，你应该知道的。”


    电话那头的林如心当下没有了声音。


    她当然知道儿子是什么样的。


    挂断电话。


    杨川北凝望着门口的徐清杳。


    徐清杳猝不及防地撞上那还未敛去狠厉的双眸。


    “杳杳……”


    不等他开口，徐清杳转动门把手，快步回到自己房间里。


    徐清杳坐在房间里，手机响了一次又一次，她在失神没有发觉。


    “少夫人，您在里面吗？”黄妈的声音传来，“刚才宋小姐打电话到家里，说给你打电话您一直没接，您在里面吗？”


    徐清杳回过神来，“我在，我等下给她回电话。”


    “好的。”


    “黄妈，我不是很舒服，午饭你给我端上来。”


    “好的。您要是很不舒服，记得喊我，我去喊家庭医生过来。”


    “没事，可能是没有睡好。”


    黄妈离开后，徐清杳过了很久才给宋枝宜回电话。


    “喂，你干嘛去了？给你电话也不接？”宋枝宜语气带着怒气，她担心她会出事。


    “刚才有点出神，没有注意到手机。”


    “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徐清杳要是知道怎么办，也不会烦了。


    “这事情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到你的生活。”


    徐清杳自然明白，会影响到自己生活。


    网友都把她的家族一切扒出来了，其他的也是想去找都能找到。


    “先不管了，要是波动到雾西集团，杨家会出面的。”


    “行，还是那句话，要是需要我，你和我说一声就行。”


    宋枝宜永远都是徐清杳的后盾。


    “嗯，谢谢你宜宜。”


    “你我谁跟谁，说这些。”


    宋枝宜挂断电话。


    接着林雪电话又来了。


    徐清杳接通，她心里了然，她要说的事情。


    “杳杳，新年快乐。”


    她答：“新年快乐。”


    林雪这人从来不拐弯抹角，想说就会当面说。


    传达任务也是，发邮件通知不会超过三句话，电话通知也懒得寒暄。


    徐清杳很喜欢和她合作。


    很舒服。


    “你和杨川北的事情，上面也知道了。所以回来上班之后，第一期采访人是杨川北，你准备下。”


    “明白。”


    “虽然你们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上面意思说让你和他说不用我们出面邀请，但我认为感情是感情，工作是工作，邀请我会代表报社发去。”


    “好的，谢谢主编。”


    “如果那边拒绝的话，还是要靠你。”


    林雪能做的做完之后，后续的还是需要徐清杳。


    徐清杳也明白。


    “好的，谢谢主编了。”


    “没事，具体的事情，等上班后我们面谈。”


    “好的，主编再见。”


    徐清杳等那头挂断电话才退出页面。


    她无助地跌坐在地板上，她本以为事情，会跟她设想的那样发展，不管怎么样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般不可控的局面。


    是她太过于自以为是了。


    因为杨川北出面了，所以事情被压了下去。


    现在网络上基本没有过多和他们相关的词条。


    徐清杳算是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下午三点半，杨川北叫人送来礼服。


    今晚的晚宴，不会因为别的事情而改变。


    徐清杳随便拿了一件以色列设计师的孤品换上。


    很简单的一条长裙。


    黑色绒面，一字肩，鱼骨腰线。


    把她整个人的线条勾勒到极致。


    她站在首饰柜前挑选首饰，不知道杨川北站在她的身后。


    反应过来，是一条手臂拦在她的腰间。


    “真美。”杨川北声音低哑，像是呢喃。


    徐清杳眉心骤然跳动，“你先松开我。”


    杨川北依言松开，看着她走到边上，取出一对珍珠耳钉戴上。


    “可以走了？”


    徐清杳点头。


    到了晚宴现场，徐清杳没有多少认识的人。


    杨川北的朋友和他们打过招呼，就拉着他去了其他地方，貌似是商量生意。


    一月份，是各大公司最忙的时候。


    杨川北也不例外。


    徐清杳得到空闲，提着裙摆走到阳台去吹风。


    里面很闷，她感觉无法呼吸。


    腰肢靠在栏杆上，感受片刻安静，却不知道危险在逐步降临。


    “徐清杳，去死吧！”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


    不待她反应，她半个身子都被摁在外面。


    “救命……”徐清杳忍不住惊呼出声。


    身后的人听着她的呼救，更加用力，像是发疯似的。


    阳台和宴会厅隔得很远，阳台门关上，里面根本听不到她的呼救声。


    “没人回来救你的。”


    耳边传来声响，徐清杳背对着栏杆，推她的人是杨婷婷。


    杨婷婷笑着用力一推。


    徐清杳身子基本悬空，只要她松手，她就会摔下去……


    “再见。”杨婷婷松开手。


    徐清杳闭上眼睛，等到坠落感袭来。


    可她的手再次被紧紧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