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并不清楚，苍已经来到了成都，更没有想到，开膛手杰克，已经死在了惠惠和苍的手中。


    此时的他，和赵悦呈、胡文俊回到了青羊宫内。


    静室之中，空桑看着已经睡去的小呈、钱翩翩两人，转而询问蔡宇哲等人：


    “翩翩和小呈的情况如何？”


    蔡宇哲回应道：


    “小呈还好，五大仙家的法力，应该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翩翩这边……”


    察觉蔡宇哲话中有异，空桑连忙走到钱翩翩床铺之前。


    掀开钱翩翩的衣袖，只见其手臂之上，已经多出了第二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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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和那几名道士的传染程度相比，钱翩翩的情况已经好了不少，但空桑明白，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


    念及至此，空桑来到一旁，直接盘膝坐在了地上。


    “空桑，你这是……”王磊不禁问道。


    空桑摆了摆手：


    “接下来，不管我这里出现什么问题，你们都不用理会。”


    说着，空桑竟是取出一张符咒，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众目睽睽之下，空桑闭上双眼，竟似入定了一般。


    胡文俊等人也敏锐的注意到，此时的空桑，竟让人察觉不到任何的气息，就连呼吸，都仿佛停止了一眼。


    若不是眼睛看着，单单以气息感应来说，此时空桑所在的位置，就仿佛空无一物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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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之内，空桑睁开了双眼。


    眼前，是那虚无缥缈的云层宫殿。


    空桑坐在百灵台前，将那拂尘放在了桌面之上。


    “道友，还请现身一见。”


    话音落，眼前的云层忽然翻腾起来。


    旋即，虚无缥缈的云层宫殿，竟忽然出现坍塌之相。


    看着四周的砖石一点点腐朽下来，晴朗无云的上空，也开始昏暗下来，空桑却并未有所动作，只是安静地坐在百灵台前。


    “轰隆！”


    宫殿彻底坍塌。


    这一刻，脚下的云雾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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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万人坑的大地！


    空桑看着自己，置身在无数尸骸之上，沉默不语。


    “嗒……嗒……”


    一阵脚步声，在混乱黑暗的万人坑世界里响起。


    眼前，一道手持拂尘的人影，徐徐走出。


    正是满头白发的阴山道者。


    “道友，自东瀛之前的碰面，我们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空桑不由地看了一眼对方的满头白发：“你为何……苍老了这么多？”


    阴山道者微微一笑，坐在了空桑的对面：


    “于民国历史之中，找寻真相的你，应该已经逐渐发现了我真正的历史。”


    “虽说，此生之我很长。但在半身分裂之后，到我重新苏醒，也已然是清朝之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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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经历了八国联军，经历了割据混乱的军阀之争，也经历了惨烈的金陵屠戮。”


    “随着你剖析出来的真相越多，我自然会越发还原成，历史片段之中，我真正的模样。”


    空桑轻叹一声，神情十分复杂。


    看的出来，此时阴山道者的状态，应该就是民国之时，他施展完人面大疫之后的终末之时了。


    “人面大疫，可有解法？”空桑问道。


    阴山道者摇了摇头：“方法，很多人都知道。”


    “只要滔天大怨之源头消失，自然就没问题了。”


    空桑旋即道：“那么……当年你所留下的大怨源头在哪里？金陵？还是……坑杀之墙！”


    阴山道者一愣，旋即笑了：


    “原来如此，你已经查到了这一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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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我可以为你解答。”


    “第一，金陵那一场人面大疫，已经彻底结束。”


    “因为……作为怨恨源头的金陵百姓，几乎被斩尽杀绝！”


    空桑呼吸一滞，看着自己身下的万人坑，顿时明白，为何云端宫殿会变成此人间炼狱了。


    “至于坑杀之墙，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计划。”阴山道者幽幽说道：“至于这坑杀之墙到底是作何用处……很遗憾，记忆未全，我无法告知。”


    “说到底，前世今生的对话，本就是不被容许的。”


    听着阴山道者的话，空桑不免有些失望。


    他本想着，另辟蹊径，于自己意识当中，询问自己过往的转世化身，说不定此时便有转机。


    可如今看来，一切还是逃脱不了此生规律。


    哪怕阴山道者知道什么，但因为自己未能调查到那个程度，对方就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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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一种冷漠的无形规则，阻碍着这件事情的水落石出。


    “接下来，你必然是要去调查刘氏庄园的。”


    “作为曾经的你，我的建议是，走阴十部，你们九人，要一起去才行。”


    听了阴山道者的话，空桑不禁道：


    “可是钱翩翩和小呈，现在没有战力，如何去？”


    阴山道者微微一笑：


    “我会给你人面大疫的缓解之法。”


    “而且，你应该也发现了。”


    “你自身虽然感染了人面大疫，却没有出现守陵人、出马仙身上的各种症状。”


    空桑点点头：“不错，是因为人面大疫，对每个人产生的症状不同，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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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因为你的体内，已经有了抗体。”阴山道者说着，已经站了起来：


    “最后，给你一条线索。”


    “想要培养人面大疫，自己会成为第一个感染人面大疫的人。”


    说完，阴山道者便消失了。


    眼前的万人坑，也如同燃烧的纸钱一般，化作片片飞雪，消失在上空。


    定睛看去，自身已重新回到了云端宫殿之上。


    ……


    空桑睁开眼的顷刻，只见赵悦呈等人，都在看着他。


    “怎么了？”空桑不禁问道。


    赵悦呈在感受到空桑身上，恢复如常的气息之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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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了，刚才你就像个活死人，我们很担心。”


    空桑并未立刻起身，而是陷入到沉思之中。


    显然，阴山道者最后给自己的提示非常重要。


    那应该是在自己意识人格世界中，阴山道者在天地规则下，能够给到自己最大的提点了。


    并且，对方也说了，会给自己缓解之法，但似乎又没有明说。


    “抗体……培养人面大疫，必须感染人面大疫……”


    空桑眉头紧锁，忽然一愣。


    是了！


    自己前世之时，作为阴山道者，以金陵屠杀之后，百姓的怨恨制作人面大疫，反噬东瀛军队。


    那么，当时的自己，必然就是第一个人面大疫的感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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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好像，某些恐怖的传染病毒，往往会先传染制作病毒、靠近病毒的人一样。


    所以，自己哪怕再次感染，却没有出现什么凶狠的症状。


    这就是阴山道者所说的抗体。


    自己的体内，依旧留存这种抗体，因而人面大疫在自己身上的呈现，只是看着凶恶，却没有致死的隐忧。


    就如同现在的很多病毒一样，有抗体在身，和没有抗体在身的人，同样感染，症状也完全不同。


    所以……自己的体内有抗体。


    这意味着，自己的血液，其实就是抗体，也就是疫苗了！


    空桑立刻翻开自己的衣袖，仿佛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一样，原本五官分明的人面大疫，此时竟然模糊了不少。


    而这一幕，赵悦呈等人，也同样发现了端倪。


    “空桑，你的人面大疫……在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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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桑立刻说道：“我想，我有缓解之法了！”


    说着，空桑从壶天手环里取出了一把匕首和一些玻璃试管，甚至还有消毒用的酒精棉和止血绷带。


    赵悦呈不由说道：“你的手环里，怎么放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空桑翻了个白眼，直接以匕首割开了自己的手指。


    众人不由一愣，这什么操作？


    却见空桑将血液滴入到试管之内，随着手指粗细的几个试管滴满了之后，空桑才取来酒精棉和止血绷带，给自己包了一下伤口。


    空桑转眼看着一脸懵逼的众人：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拿一管给他们两个喝下去啊。”


    “？？？”众人一排问号。


    赵悦呈忍不住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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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从哪个过时的武侠小说里得来的灵感，你以为是什么药引子呢！”


    空桑翻了个白眼：


    “等完事了之后，我再跟你们解释。”


    “现在时间有限……唉，算了，我自己来吧，真的是……”


    说着，空桑一把拿过一根试管，直接各匀一半，灌进了钱翩翩和小呈两人的口中。


    “具体效果如何，你们先观察看看。”空桑看向赵悦呈：“你和我去见一下清溪道长。”


    ……


    片刻之后，清溪道长的静室之内。


    三人对视而坐后，空桑开口道：“观主，我想，你应该有什么想说的吧。”


    清溪道长却在细细观察着空桑，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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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悦呈见状，手微微摸到了鬼头大刀之上。


    清溪道长见状，笑了笑：


    “刽子手不必紧张，我对打更人，并没有恶意。”


    “我也知道，你们心中似乎有所怀疑什么。”


    “其实……坦白说，我看到打更人的那一刻，我十分震惊。”


    空桑顿时说道：


    “因为阴山道者和我几乎一模一样，对吗？”


    “观主之所以要撇开青羊宫，跟着去刘湘墓，也是为了，能够确定，我和阴山道者有什么关系。”


    清溪道长点了点头：“道长当年，并没有留下名姓。但是我知道，他与我等分别之时，已经是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小友现在可否跟我交个底，你和那位道者，究竟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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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桑见状，终于还是说道：


    “我是他的转世。”


    说着，空桑心念一动，身形已然幻化成了阴山道者的模样。


    饶是清溪道长已经修行过百，此时此刻，眼中依旧满是震惊之态。


    一时间，清溪道长竟是双眼含泪，激动无比：


    “不错！当真没错！”


    “除了头发之外，长相和神态，几乎一模一样！”


    说着，清溪道长竟是朝着空桑行了一礼：


    “道长，晚辈受你之托，保存刘湘司令之地魂，如今幽幽数十载，终于圆满！”


    这一幕，反倒是让空桑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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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桑连忙站起来，却因脚下一滑，又直接摔到在地。


    “道长小心！”清溪道长连忙去扶。


    空桑连连摆手：


    “观主可别折煞了我！”


    “我说了，转世！我只是转世！”


    “观主没必要将我当作前辈。你所认识的阴山道者，的确已经油尽灯枯而死了！”


    清溪道长浑身一颤，张了张口，最终露出一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