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汪直提出来的两个要求，青然倒是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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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个条件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自己承受得住。”


    “唐朝年间，桑也是我夫君的好友，更是屡次助我夫君化险为夷，我也希望他能够长寿安康。”


    “只是……这千年暖玉……”


    青然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我不说，而是这东西，这世上根本没有。”


    汪直瞳孔一缩：


    “不可能！”


    “父亲从来不对我撒谎！”


    “他亲口说的，只要千年暖玉，他就能恢复如初！”


    青然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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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年暖玉，乃是否极泰来之物，的确可以让他的身体状况恢复最佳。”


    “但是……最大的问题是，这宝物不是你大肆搜寻就能找到的，是要自己做的！”


    “千年暖玉只是历史对其美化的一个名字。”


    “其真正的名讳……尸解龙玉！”


    汪直点了点头，示意青然继续说下去。


    青然也只能将尸解龙玉的情况，告知汪直。


    “玉石，从唐虞时代开始，便是人和神性互相沟通的一种重要媒介。”


    “巫术、医药、祈福等等，都需要玉石辅助。”


    “尸解则是道教的说法，乃是让人可以得道成仙的一种方法，又叫尸解仙。”


    “说白了，尸解龙玉，就是从龙脉当中摄取气运，将其提炼到上好的玉石当中，让人服下，褪去伤痕斑驳的肉体，重获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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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体内元气不散，就能长生不老。”


    “虽然远远达不到不死的地步，但是要多活上千年，还是可以做到。”


    “并且最重要的是……提炼此玉之时，需要兵祸之力！”


    汪直呼吸一滞。


    这个词语他并不陌生。


    早些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包括自己从前为碎碎平安之时，和自己父亲的因果。


    自己也是依靠兵祸之力才能够复活。


    所以，自己才会被不断训练，并进入到皇宫之中，以权位来镇压自身的杀气。


    而兵祸之力要得到的方法，自然就是……杀！


    并非单纯的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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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是在战场杀敌，也可以是诛杀有大明气运之人。


    前者，只需去边境及可。


    若是后者……那就是……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


    看着汪直阴狠的眼神，青然叹了口气，不由苦笑。


    “也不知道……告诉你这个是对还是错。”


    “但是还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一下。”


    “尸解龙玉，和单纯凝聚兵祸之力还不同。”


    “你没有桑那样通天的本领和气数，你这一生终究只是凡人。”


    “所以……你如果真的制作了尸解龙玉，再加上你此生因兵祸之力而产生的杀劫。”


    “你恐怕……真的是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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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直却摆了摆手：


    “我的结局不劳费心。”


    说完，汪直刚要离开，却又忽然停了下来。


    他看了看万贵妃的识海空间，顿时冷冷一笑，手中出现了一张符咒。


    “啪！”


    符咒直接与万贵妃识海之中消失。


    “你……”


    青然明显感觉到，整个识海空间剧烈收缩了一下。


    “你做了什么！”


    汪直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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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女人，还有她身边躺着的皇帝，已经开始忘记我父亲当年让他们上位的恩情。”


    “皇帝我动不了，但是……给贵妃找点麻烦还是可以的。”


    “她不会死的，只是……她从此以后，不会有孕了。”


    话音落，汪直便转身消失。


    青然眉心一跳，喃喃道：


    “小小年纪，竟然如此狠辣！”


    “桑啊……”


    “你真的……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真正面目吗？”


    ……


    意识回归的汪直，立刻招来宦官，以琉璃长针，给自己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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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承担了父亲痛楚的七成……”


    “也就是说，这些年来，父亲为了让我和万贵妃有所联系，竟然……”


    想到这里，汪直咬了咬牙，咽下了喉中的腥甜。


    “大人！”


    掌刑千户立刻将一碗参汤放在了汪直面前。


    汪直双眼微阖，却已经在思考尸解龙玉之事。


    龙脉本身是很好找的，那李子龙悄悄潜入的万岁山，便是龙脉汇聚之处。


    至于玉石，以他现在的权势，要找到一块好玉，也不困难。


    就是这兵祸之力……


    他还想着父亲的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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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滥杀无辜，不能为了权位而陷害忠良。


    可是……兵祸之力，若全部从边境来取，自己就必须前往边境。


    若是长时间不在此地，西厂的成立就是一座空中楼阁，必然会被抛弃。


    但若是不离开西厂，留守在京城，那就意味着边境征战的计划，直接泡汤。


    所以，关键点还是在于屠戮朝中官僚。


    既如此……


    汪直思考了一个晚上，终于在第二天有所抉择。


    “来人。”


    “大人！”掌刑千户快步上前。


    汪直幽幽说道：“起草一份名单，将目前整个京城内所有在职官员，他们的明细全部一一抄录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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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刑千户浑身一颤，如何不明白汪直这是要大动干戈，当即领命。


    ……


    如此，大半年过去。


    “汪直，你这个阉人！”


    “你……你狼子野心！”


    “你心狠手辣！”


    “你不得好死啊！”


    牢房里，一个个被关押进来的官员蓬头垢面，身上满是血污。


    还有些更是还在受刑。


    那一件件恐怖的刑具上，还有很多未干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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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师椅上，汪直有些厌恶的看了看迸溅到自己衣袖上的鲜血，手中托着的小巧香炉，又朝着衣服上靠近了几分。


    似乎，是要用这香味，盖住身上的血腥味以及……那一直散发而出的青梅香。


    “张大人还真是嘴硬啊。”


    汪直不慌不忙的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张纸：


    “这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你于何时何地、何年何月，做了买卖官位之事。”


    “人证物证，一样俱全。”


    “怎么，还是咱家冤枉了你不成？”


    张大人目眦欲裂，恨不得将汪直生吞活剥。


    “你……你动用大刑，让人屈打成招！”


    “汪直阉人，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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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直却带着一丝悠然之色，缓缓站了起来。


    “这里交给你们了。”


    “咱家要知道的事情，务必套出来。”


    “然后……他就可以死了！”


    说完，汪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西厂的大牢。


    ……


    径直回到自己住处的汪直，在关上门的那一刻，顿时发出一丝痛苦的呻吟声。


    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深深的呼吸了几口：


    “没想到……将兵祸之力融合到龙脉玉石当中，形成尸解龙玉，竟然让人如此痛苦。”


    说着，汪直神情复杂的从怀中取出了那块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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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石有指甲盖大小的地方，已经逐渐变成了鲜红之色，摸上去还有些诡异的温暖感觉。


    然而，对比整块巴掌大的玉石，这点变化不过皮毛。


    “速度还是不够啊……”


    “若是放缓速度，让陛下不至于怀疑，那玉石的凝聚速度就更慢了。”


    “近日，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当真是等不了多久了！”


    略有些烦躁的汪直，收拾好自己的医官，套着那串佛珠，拿着桑所赠送的如意，便前往桑的住处了。


    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事情。


    于他而言，父亲就是天！


    很快，在来到院落门口之时，汪直却发现，太监宫女都站在门口。


    皇帝朱见深的仪仗，也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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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汪直眼中凌光一闪，身体骤然如缥缈水月，直接从众人面前穿过。


    这些年，他不单单是做了位高权重的西厂厂公，竟是将桑的本事，也学到了不少。


    他悄悄来到门口。


    “老师！”朱见深的语气已经有些不悦了：“朕只是希望得长生之法，老师辅佐了朕这么多年，难道就不能通融一二？！”


    此言一落，汪直心中冷笑。


    以往，朱见深为了表示自己的谦卑，在自己父亲面前，都自称为“我”。


    如今，倒是称呼自己为“朕”了。


    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房间内，桑一脸无奈，看着也逐渐变了嘴脸的朱见深，心中倒是没有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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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


    “自成祖朱棣开始，仁宗、宣宗，都在我这里问过长生之法。”


    “的确，这世间有方法让人多活一些岁月。”


    “可谁都行，唯独皇家不行。”


    “陛下寿数多少，成帝几何，这是天数。”


    “若是改了，也许……陛下能活的更加长久，但整个大明朝的运数就会崩塌。”


    “归根结底，我护着的，是大明朝，而非陛下一人。”


    “这长生之法，陛下……还是莫要再想。”


    “至于陛下这些年招募进来的那些炼丹方士，听我一句，那些都是土鸡瓦狗之辈，不堪大用。”


    朱见深气的脸色涨红，终究露出一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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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广孝，你是不是当真以为，自己可以凌驾在朕的头上！”


    “你信不信，朕现在就可以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