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她倒是很会挑啊(抓虫)
作品:《捡了四个灭世反派后我修罗场了》 时久手里拿着一方八卦,在一片密林里转来转去。
嘴里还不是念叨着“乾位八步”“坤位十六”什么的。
她从灵族逃婚出来就直奔这儿,已经找了足足半个时辰。
月老说的那个和她牵着红线的命定之人在哪儿啊?不会是骗她吧?
时久不信命,但她相信玄学。
从小在有“穿越者异世界聚集地”之称的灵族长大,接受了不同年代的现代思想灌溉,谁还能接受相亲、联姻这些一听就老掉牙的传统安排呢。
当然,时久也很怕死,她身上那个成年后一百年内不生孩子就会死的诅咒,可是只有最后一年了。
不然那些长老们也不会急着对外宣布消息说灵族公主公开招亲,还收了一堆仙界各族的庚帖和画像。
时久也想过要配合一下,免得长老们伤心,但那些画像她都看过,没一个长得合眼的。
算了算了,还不如自己找呢。
所以,时久虽然逃婚了,也为了不在一年后把自己作死,主动找了月下老人,用一瓶子保命金丹换来这个据说能帮她找到命定之人的八卦。
就在她怀疑月老骗自己灵丹,准备找上门算账的时候,忽然上方传来异响。
时久抬头,眼瞅着一大团火球冲天而降,擦着她脸皮,落在了前方的地面上。
砸出足有五丈宽,五丈深的大坑。
“嘿,这排面还挺大。”
按照那些流行话本的套路,能有这般出场排面的,必然是一个身份尊贵,长相也匹配得起身份的大人物。
再加上,刚才还在乱转的八卦指针,此刻已经停了下来,稳稳地指向坑里那个人。
想来,这就是自己的命定之人了。
还不赶紧跳下去看看等什么呢?
时久是凤凰族的后裔,并不怕火,不等大坑深处的火焰熄灭,就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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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时久坐在屋里,双手托腮,看着躺在床上,面色逐渐恢复红润的小仙男。
这小仙男长得这么好看,哪哪都合时久的心意,美得她走不动道儿,光看着这张脸,就开始幻想两人以后的孩子满月礼上应该邀请哪些仙友了。哪能便宜别人呢?
注意到男人鸦羽般的长睫轻轻抖动,似乎马上就要醒过来,时久急忙挥手把雇来的佣人们赶走,又扯乱衣襟,拨乱头发,半侧着右脸,轻轻靠在了男人胸口上。
这个角度时久是经过了精心算计的,争取让这男人一睁开眼,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傅薄期从昏迷中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一张艳冠牡丹的脸,匍匐在他的胸口上。
熟悉到刻入骨髓的容颜,令傅薄期沉黯的黑眸一缩,大手直接卡住她脖子,将人抓到自己面前。
“你竟然还没死?”
“咳咳!”
时久被掐的难受,电光火石间,脑子里居然还飞过一个念头“不愧是她看上的人,连声音都这么低沉好听。”
她并不急着挣扎,因为男人用得力气并不大。
也就比半大的凡人小子劲儿大一点点而已。
时久自己怎么说也是活了快三百年的神族后裔,要是这么容易就被掐死,她那位在西方当明王的太爷爷都敢把佛神再吞一回。就冲着这位暴躁孔雀大人的面子,阎王也不敢随便收时久的。
所以,就这种情形下,时久完全不慌,还能淡定自如地拍拍男人的手。
跟他讲道理:“松开。没发现自己都使不上劲儿嘛?”
“你看看自己灵海,是不是空的?”
傅薄期一怔。
眼前女人鲜活淡然的样子,和他脑海中自己捏断她脖子时的画面完全不同。
这双黑白分明,顾盼灿然的眸子,仿佛永远不会燃起烈火般的顽固的轻蔑和不屈。
那放在自己手背上的素白小手,也不曾凶狠地打断自己三根肋骨。
是他魔障了。
那毕竟只是梦,一切还来得及改变。
时久看出男人眼神恢复清明,也松了口气,主动掰开他的手,坐直身子,抓紧时间揉散脖子上的淤痕。
她皮肤过于娇嫩,随便用点力都会留下痕迹。
不赶紧清除掉,等会儿出门肯定要被误会。
肉都还没吃着呢,就先要被打上标记,这种亏可不能吃。
熟悉的动作让傅薄期手指动了动。
沉渊般的眸子闪过一丝恼怒,他抿紧唇,压下自己的习惯动作。
时久现在还不是他的妻子,他不能对她做出逾矩的动作。
虽然,多年的夫妻生活,让他早就养成了一看到那雪缎似的肌肤上的青紫,就想主动帮她揉开的习惯。
时久忙乎了会儿,似终于想起了身边这个人,一甩手,抛出三叠纸张,放在他面前。
“你只有三个选择,一,给我暖床;二,给我当奴隶还债;三,我把这份欠条卖给城南的南苑老板,让他把人领走。友情提示,南苑里的那些漂亮男人,可是专门伺候男人的。”
“……”
大胆的言辞直接导致刚才还算冷静的男人立刻转头,紧紧盯着时久。
压低的眉峰与微敛的黑眸,将一股杀人的气势直接冲到时久脸上。
“你瞪我干什么?救了你的命花了那么多钱,你不该补偿我吗?”
时久却不怕。
唬人的罢了。
这男人之前伤得太重,为了保住他体内受损的灵根、断裂的灵骨灵髓,时久耗光芥子囊里带的大半灵药才勉强控制住。为了不让他醒来后乱用灵气加重伤势,又用了灵族秘术,封了他大半经脉。
他瞪得再凶,也拿她没办法。
傅薄期:“……”
他这位未来妻子,还是这般大胆,尤其是在他面前,永远有恃无恐。
修长的手指认命般捡起那三叠厚纸,扫了一眼。
竟然分别是一份“暖床契书”,一份“奴隶契约”协议,并一叠厚厚的欠条。
“总数三百二十六万一千二百四十八上品灵石?”
傅薄期先拿起那叠欠条,只看了一眼,又再次狠狠瞪向时久。
那张俊俏又不带一丝女气的脸上,仿佛写着“你怎么不去抢?”
“嗨呀,说什么呢。我们灵族医修可从来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不信你看……”
时久热诚地凑过来扒拉给他看,身上那件开领极低的薄纱红裙,直接将那抹腻白毫不晦涩地展露出来。
“固魂草、清脉石心莲,续髓篙,每样十棵,还都是千年份,随便一颗都是别的仙友去我们灵族圣地跪求一百年都求不到的宝贝。我全部加起来才收你两百万上品灵石,贵吗?”
“还有为了救你,我得租房子吧?为了照顾你,我得请佣人吧?佣人们干这干那这么辛苦,到了饭点我得给他们安排膳食吧?他们不吃我也不能饿肚子,你说对吧?”
傅薄期闭了闭眼,差点不知道该看哪里。
他深呼吸几次,才把身体内的那股燥热压下去。
“这就是你一餐要用一千上品灵石的理由?”
“那当然了,我堂堂灵族公……公认医术最高明的未来之星,吃穿住用都是有档次的好吧?”
“呵。”
傅薄期轻笑,噩梦里那些场景还在他脑子里,他怎么会不知道,时久故意改口为的就是隐藏自己的灵族公主身份。
果然,下一秒,这姑娘就眨着眼娇笑着自我介绍。
“说了这么半天,还没自我介绍呢。我是灵族的医修,大名石酒儿是也。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我三天前捡到你,又耗费了这么多灵石给你治伤,你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就等着下半辈子做个再也不能修炼的废人吧。”
“石酒儿?”
低沉的男音,重复着这几个字,似乎暗含着一股不知该如何吐槽的焦躁。
时久却不管傅薄期什么情绪,她只觉得对方声音好听,想拐骗他多说几句。
“你叫什么?也说说呗。”
傅薄期:“……”
她竟然没有认出自己?
难道送到灵族的画像出了问题?
算算时间,天族为了跟灵族联姻,特意找他和傅博颐要的画像,早就该送到了啊。
傅薄期垂眸,直接对时久下了逐客令。
“退下吧。我要休息。”
“那暖床的事?”
“我会考虑。”
“行!”
看出傅薄期确实没了继续谈下去的精神,时久一口答应。
她可不着急,这等姿色的小仙男,多给点耐心不是应该的吗?
时久收起两份协议转身就走。
欠条却一点都不可惜地留在原地。
反正她也不怕赖账,更不怕傅薄期搞任何小动作。
一个体力现在也就顶多比得上半大人族小子的男人,连这套房子都出不去。
目送时久一身妖娆的红衣消失在视线中,傅薄期关了房门。
刚转过身,他已经探查过自己的身体,和时久说的一样,伤得很重,灵根、灵骨、灵髓没有一个完好的。如果不是碰巧遇见时久,他大概下半辈子就真成废物了。现在的自己,和普通凡人无异,甚至比起成年人族男子,还要虚弱一些。
但,是谁伤了自己呢?
还有脑海中那些又清晰又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未来发生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傅薄期倚在床头,用食指抵住涨疼的太阳穴,揉了几圈。
凤眼微阖,带着凌厉线条,却又处处精致的脸上,难得现出一丝疲惫。
四月的微风轻轻吹着,拂起几缕乌丝,粘在包裹着猿背蜂腰的寝衣上,与寒雪一般的肌肤,形成鲜明的黑与白对比。
形成一副天宫那些仙子们见了都挪不动腿的绝美画卷。
傅薄期静思片刻后,结合自己以前偶然得到的灵族人笔记,对自己现在的状况,有了一点猜测。
忘记了是谁重伤自己,却没忘记身份和功法,极有可能是当时伤到了脑子,产生了记忆障碍,随着时间推移,总会慢慢想起来。
脑海中翻腾的那些现在根本还没发生的事,极可能都是真的。
他重生了。
从那个被他杀妻杀子,吞噬整个灵族入魔,屠灭了两个半三界的未来里,重生了。
虽然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自己不过是想取代堂弟傅博颐,成为天宫下一任天帝罢了,怎么就把事情搞成那样?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
既然天道给了他第二次人生,自然要一个个纠正回来。
第一步,自然是按照原计划,依旧将时久娶回去。
暖床?
他这位未来妻子还真是天真。
竟想用这种毫无道德和礼教约束的方式来安排他?
那倒要看看,是谁能把谁安排了。
傅薄期下定了决心,只等着时久上门。哪知,一连几天,她竟一次都没来看过他。
就连换药送药的事,都安排了手脚麻利干净的下人来。
到了第五天,傅薄期自己先扛不住了。
“她呢?”
下人知道他问的是时久,立刻答道。
“石姑娘说了,等你想好了再叫她过来。”
她倒是沉得住气,似乎拿定了主意自己肯定会答应。
傅薄期摆手挥退了下人,在一桌精致的灵食前坐下。
也不知道时久想了什么办法,竟让店家用带着灵气的灵谷灵兽变着花样做出这些灵食,这五天摆在傅薄期面前的餐食,就没有一次重样的。
傅薄期受伤太重,现在和凡人没什么区别,饭必须要吃。
但他又是天生的仙体,若真是每天吃凡人膳食对身体又没什么好处。
这些灵食又能补充灵气,滋养仙体,修养调息,自然是不错的。
她对自己,还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倒是自己冤枉她了,这样精致,和账单上写的一千两上品灵石一餐的价格,也还算匹配。
正准备动筷子,忽然听到外面几个下人窃窃私语。
“徐员外家二公子怎么又来了?他的伤不是五天前就好了吗?”
“二公子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自从石姑娘搬进来,这巷子里的公喜鹊都比以前多了。美人哪个男人不爱?”
“徐家那么有钱,二公子又是状元之才,和石姑娘也算登对,郎才女貌。”
“林县令家七少爷也不差啊,昨天巴巴儿送石姑娘回来,肯定也……”
傅薄期脸青了。
捏在手里的筷子咯嘣断了。
这女人!
五天不见人,原来一刻也没有闲着。
徐员外二公子?林县令七少爷?
她倒是很会挑啊!
傅薄期掀了桌子。
“告诉她!”
“立刻!”
“马上!”
“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