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又老又丑的天族少主

作品:《捡了四个灭世反派后我修罗场了

    傅薄期垂目四下一扫,发现被自己打翻的隐灵草汤被蹭掉一片。


    再想想之前时久掏丝帕时碰翻过那叠契书,她临走收拾时,也有从地上捡起纸页的动作。想来,是契书上沾了隐灵草汁,时久随手收回芥子囊时沾到了囊壁,才把放在里面的画轴掉了出来。


    拾起画轴,时久已经走远了,再叫人已经来不及。


    他将手放在画轴上,长指扣了扣。


    下一秒,不假思索地打开了。


    果然!


    画面上,画着一个带着龙纹面具的男子。


    那面具将脸遮得严严实实,仅仅露出一双带着疲态的血红色眼睛。


    画上,还被人用朱笔批了几个字。


    “又老又丑!还敢肖想本公主,做他的春秋大梦!”


    这字,傅薄期认识,他刚才还看过,是时久的字。


    而这画像上的人,他也认识,就是他本人。


    当年仙魔大战之后,他为阵亡将士悲痛,被随行的司命星君画了下来。


    后来,这画一直放在他书房的画筒里,怎么会到了这里?


    “谁准许你乱动我东西?”


    门外,一阵懊恼的叫嚷传来,时久一阵风般卷了回来,一把抓住被傅薄期握在手里的画卷。


    傅薄期:“……”


    “松手,我的。”


    时久扯了扯被傅薄期抓在手里的画卷。


    “……”


    傅薄期五指握紧。


    明明是他的。


    原来她看到的画像,是这么一副样子。


    看来自己那位叔父大人果然居心叵测,不但想法子换掉他精挑细选,力图胜过堂弟傅博颐的画像,还特意找了这么一副。


    画像上的人用面具遮了脸,眼睛又那般疲惫,充满血丝,会被误认为老人也正常。


    “……”


    等等,他大约是被时久的评语气糊涂了。


    时久就算没看到他画像的正脸,也该知道,天族少主傅薄期明明刚刚一千零九岁。


    这年纪在天族也就是刚成年五百零九年,放在动则以万计算的仙界,明明就是个年轻人。


    可见……自己这位未来的妻子看上自己真的只是冲脸。


    没有顶着他这张在天界被小仙女们拿来和黎野、寂初、叱卢危并列,被称为三界四大美人之一的脸,时久根本不会把自己看在眼里。


    想不到自己堂堂天族少主,娶老婆靠的不是军功,不是仙职,不是品行,而是……


    一张脸?


    想到自己居然成了靠刷脸走上捷径的软饭男,傅薄期一时气火攻心,不知道自己该当场掐死眼前这个害自己沦落到这一步田地的女人,还是直接掐死自己。


    他一动不动,久久不言,时久也等得不耐烦了。


    “你要是看上了这幅画,非要买下来也不是不行。这副三界唯一流传在外的天族少主珍贵画像,只要你肯出一千上品灵石,我可以忍痛割爱。”


    亮闪闪带着期待的眼睛,和一脸“我可不是小气人”的表情,闪到了傅薄期的眼睛。


    “拿走!”


    他立刻松手。


    没料到他突然发火,本来就在往后扯的时久收不住,直接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撞到身后的桌椅。


    傅薄期也没想到会这样,急忙快走两步揽住她的腰。


    时久也没想到傅薄期会冲过来救自己,还与自己贴的如此之近。


    呼吸相闻,感受着傅薄期掌心薄茧的轮廓。


    粉面上快速染上两团红晕。


    “谢谢。”


    看着时久羞涩的样子,傅薄期黑眸闪了闪,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该死,他明明还在生她的气,怕她受伤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冲过来保护她。


    傅薄期还在混乱,时久的下一句话却无异于火上浇油。


    “你这么害怕我受伤,莫不是也觉得我这般美貌的姑娘只剩一年寿命可惜?那你还不赶紧答应给我暖床?今日就是黄道吉日,不如就……”


    傅薄期:“……”


    他不是,他没有。


    立刻松手,并矜持地退开了。


    他后悔,不理解自己管她做什么!


    一个医修,还是孔宣的金孙女,上古神裔,身体哪里就那般脆弱了?


    撞一下能怎么样?


    傅薄期突然的冷漠,打破了时久的如意算盘。


    看对方一脸希望自己赶紧滚的表情,时久也没好意思继续待下去。


    “不愿意就算了,我现在就走。美人儿少生点气,长皱纹就不漂亮了。”


    她跑得太快,根本没听到身后男人在她离开时,咬牙切齿的低语。


    “一千?在你眼中,我竟然和这一桌灵食同价?”


    可想而知,她既然都在自己的画像上题字骂自己又老又丑,又轻易就把画像送人,只字不提家里已经为她安排过相亲,堂堂灵族公主出现在人界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自然是逃婚了。


    婚虽然逃了,却又不希望自己在这一年内因为没有生孩子死掉,随便捡到个陌生男人就敢让对方给自己暖床。


    他合该庆幸,被时久捡到的是自己。


    若是捡到了别的男人,长得也好看,时久会不会……


    猛然,他想到一事,按照前世的记忆所示,时久和自己成亲是在一个多月后。


    如果前世时久也曾逃过婚,在人界泡男人。


    天界一日,人界一年。


    她足足有五百多年的时间,即便每个她看上的都是凡人,陪着对方终老,都能跟人白头五次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傅薄期就觉得一股妒火怒从心头起,简直要把自己烧成灰烬。


    不行,他不能这般坐以待毙。


    必须从萌芽时就扼杀掉这种可能性。


    想到这里,傅薄期咬了咬牙。


    不就是暖床吗?


    他干!


    总好过便宜别的男人。


    刚下定决心,忽然,一道娇娇柔柔的声音响起。


    “石姑娘竟是不在吗?这可如何是好。”


    ###


    时久走到前院,被下人拦住。


    “姑娘,杨家小娘子刚才来拜访,我把她请进了偏厅。这会儿也不知上哪去了,我们四处找都没找到。”


    “杨家?”


    时久扬眉,忽而想起,刚才发现画卷掉了重新返回去时,似乎在后窗看到一截碧色衣角。


    杨娇娘相貌清丽,是最爱穿碧色衣裳的。


    莫非……


    想到那个可能性,时久唇角弯了起来。


    “无妨,等会儿她自己会回来的,吩咐下去,也不必特意寻找了。”


    “是。”


    下人应下,不解地退了开去。


    时久心情却极好,甚至在出门后,冲着门楣上立着的一只喜鹊吹了几声口哨。


    喜鹊应合了几声,转头朝着后院飞去。


    仿佛一人一鸟,刚才进行了什么交流。


    看到这一幕的下人们面面相觑。


    “原来美人也会吹口哨?”


    “美人怎么了?不是人吗?吃喝拉撒睡那样不得会?”


    “净胡说,活儿干完了吗?这么八卦,小心被姑娘听见,扣你们月薪。”


    浅浅争执几句后,下人们散开,个做个的去也。


    时久走到巷子口,略停了停。


    果然,没多会儿,那只喜鹊就追了上来,擦着时久的耳畔飞过。


    “杨家那丫头,果真进屋了。”


    喜鹊透露完消息,直接振翅,在空中来了个漂亮的回旋,重又飞了回去。


    这是时久花了一块上品灵石一天,从三界最大的消息贩子鹊桥仙那里雇来的小喜鹊,编号九五二七,专用于她不在的时候,监督小仙男跟谁见过面,跟谁说了什么话。


    倒不是她对傅薄期的隐私这么感兴趣,无非为了将超出自己掌控的可能性早日扼杀罢了。


    人心隔肚皮,男人心更是海底针。


    时久可不敢看轻了傅薄期。


    虽然还不知道这小仙男的来历,但那相貌,那通身的气度,绝不可能是普通人。


    想到这里,时久便觉得,该是时候去催一催鹊桥仙的分店掌柜了。


    八日前,她捡到付波时,就觉得他身上那套不惧水火,刀枪不入,自带清洁效果,又华贵奢侈的法衣不凡。让下人帮他换下衣服后,就亲自送到鹊桥仙,让掌柜帮着辨认过了。


    确定是仙衣阁的九霄重云法衣无疑。


    这法衣,是仙衣阁的镇店之宝,一千年才能制成一件。


    自从数万年前,青丘那个老狐狸凭着这件法衣的设计开辟仙衣阁以来,一直是店里销量最好,订单最多的王牌产品。


    听说,目前的预定单已经排到了十万年以后。


    能买得起这件法衣,还穿在身上的人,身份必然不一般。


    时久当即就给掌柜下了一个新的任务,花一百万上品灵石买仙衣阁九霄重云法衣的销售账单。


    不知道这么多天过去,进展如何了。


    ###


    仗着数也数不清的喜鹊族群数量,鹊桥仙的分店,开遍了三界。


    这座仅有千户人家的偏远小镇,也有一间。


    时久出门的目的地,也是这里。


    她走进城南的姻缘庙,向轮值的小道士买了一根求姻缘的红绳。


    今日初五,并不是初一十五这种大日子,姻缘庙里的香客不多,时久相貌姝丽,又旁若无人只顾走自己的路。


    没多久,就听到背后传来议论她的声音。


    “这姑娘好生面善,竟生得比天上的神仙还要俊俏。”


    “还真是神仙来着。我认得,这就是前几日刚搬到咱们镇上的医仙。”


    “可是租下王进士家院子的那位?我也听说了。几天前,她去牙行找刘牙人租的院子。”


    “真是租了王进士家?那不就是杨娇娘邻居?这可热闹了。”


    “热闹什么?”


    “嗐,你忘了之前王进士还在的时候,杨家一直在外面说,王进士看上她家娇娘乖巧,要给她和自己儿子定亲呢。”


    “胡说的吧,王进士那般注重承诺的人,要真是想要这儿媳妇,怎么会不给儿子办完喜宴再走?莫不是上省城给知府老爷做师爷还养不起杨娇娘?”


    “就你促狭。要我说,这婚事也做不得真。估摸着还是杨家想攀王家的亲,结果人家没看上他们。听说医仙姐姐可不是自己一个人来咱们镇上的,马车上还带着一位俊俏郎君。也不知两人是什么关系。要是被杨娇娘看见,少不得得跟那郎君亲近亲近……”


    “当真?杨娇娘平日的做派我就看不惯,蜇蛰蝎蝎的,看见个俊俏男人就恨不得贴上去。我们要不要提醒那姑娘一声,省得她被杨家欺负了去?”


    “嘘!小声点,莫管他人事。就杨家那个癫婆子撒起疯来,你能扛得住怎得?”


    “……”


    不好意思,她已经听见了。


    仙界之人体内日夜运转着灵气,自然比凡人要耳聪目明些。


    时久并不是刻意偷听,而是那些话以她的耳力,根本没法听不见。


    怪不得,自她租下那院子,杨家姑娘三不五时就要来造访下,还毛遂自荐想跟着自己学医术。


    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学医术是假,想贴身照顾付波才是真吧!


    也不知道杨娇娘趁她走了,闯进房里跟付波当面说了些什么话。


    等九五二七听完了回来,时久一定要好好问问它。


    听完八卦,时久也已经走到了后院的那颗老槐树旁。


    这是一颗活了很久年岁的老树,粗壮的枝干,比高高大大的付波肩膀都要宽。


    时久直接走过去,把红绳递给左数第三根纸条上站着的第一只喜鹊。


    喜鹊叼着红绳,直接振翅飞向时久来的方向。


    等它一走,时久用手在老槐树枝干中央足有拳头大的瘤子上敲了三下,下一秒,一道拖拽的力量,就把它拽进了一栋红木清漆小楼里。


    “哎呀,石姑娘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让九五二七给我传个话不就好了。”


    时久刚站稳,矮小的喜鹊掌柜,就捻着自己的山羊胡喜滋滋迎了上来。


    鹊桥仙虽然遍布三界,却只做仙族、神族、修行者、妖、魔这些非人族群的买卖,众所周知,喜鹊在人间可是承担着报喜鸟这样的好名声,要是让人族知晓,他们这些随处可见的喜鹊,居然是打听消息窃取机密的一把好手,那人族还能安安心心把这些喜鹊们当作普通鸟类看待吗?


    只有非人族群不缺防止窥视的法门,对这些拿买卖消息做营生的喜鹊们反而没那么忌惮。


    也因为这样,在这个偏远小镇的鹊桥仙分部,平时生意少得可怜,已经入不敷出数百年了。


    忽然来到这镇上的时久,主动跟鹊桥仙做生意,出手又大方,自然直接跃升掌柜心尖尖上的大客户。


    看到她上门来送钱,掌柜能不高兴吗?


    时久也不客气,她付了钱的。


    直接朝着掌柜伸手。


    “仙衣阁的九霄重云法衣账本呢?”


    “有有有,早就给您准备好了,小人还想着您今日要是再不来,亲自给您送到府上去呢。”


    “嗯。”


    对于掌柜的谄媚态度,时久接受得很坦然。


    她付了钱的,况且灵族在三界一向地位超然,被人恭敬惯了,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对别人低三下四的机会呢。


    接过账本,时久直接当着掌柜的面,打开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