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她在监狱里遭受了什么

作品:《薄总,宋小姐已经失忆了

    薄矜远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


    他的脑子很乱,他不喜欢自己的心软。


    只有失败者才会心软。


    可他克制不住。


    宋瓷麻木的坐在车的另一边,透过车窗看着远方。


    她忽然发觉,自己竟然忘了第一次遇见薄矜远是在什么时候了。


    脑子里有一部分记忆变得空白。


    原来忘记是这样美好的一件事情。


    薄矜远偷偷侧目看向宋瓷,说实话,年少的自己经常幻想如果有一天自己得到一切后,和宋瓷坐一辆车回家。


    现在的确是坐在一起,可她却离自己那样远。


    不管是位置,还是心。


    “不带你去陪酒了,开心吗?”


    宋瓷没回答,她还在愣神。


    薄矜远忽然凑近她,捏住她的下颌,靠近她的脖子闻着她的气息。


    “是在想哪个男人?”


    宋瓷故意错乱:“薄矜远,很疼。”


    “你疼,才会长记性。”


    “如果去陪酒,可以换一身衣服吗?”


    薄矜远笑笑:“怕弄脏你的新衣服?”


    宋瓷声音很平淡:“这是迟宴送给我的。”


    它不能出现在那种肮脏的地方。


    薄矜远压抑着愤怒,宋瓷明显感觉到颈间的呼吸重了起来,她刚想避开,那人的手就放在了镜子上。


    “撕拉”一声,盘扣断裂,领口碎裂,冷气瞬间钻进了胸口。


    宋瓷剧烈的颤抖着,用力的想要推开他的手。


    薄矜远的声音阴沉,透着不可置信的可笑:“你不会,喜欢上迟宴了吧?”


    “他那么干净,那么好,我配不上。”


    “这是自知之明,还是你的遗憾?”


    宋瓷没再说话,薄矜远想要一把扯下她的衣服,把这件裙子丢到外面去,可宋瓷却抓的很紧,最后只褪到肩膀。


    “宋瓷,如果我毁了你,你是不是会更配不上迟宴。”


    宋瓷没回答,车厢内陷入黑暗,只有外面呼呼的晚风。


    “你要不然把我杀了吧。”


    宋瓷忽然开口。


    声音很平静,薄矜远却愣在原地。


    他抬眼看向宋瓷,她脆弱又破烂的缩在角落里,眼睛里滑下一颗泪珠。


    她真的像快要碎掉了一样。


    而她的苦难,都是自己造成的。


    是他明知结局,却依然不收手。


    他伸手,替她擦去眼泪。


    然后将她的衣服往上拉了一下。


    他看见宋瓷手腕上的手表,应该也是迟宴送的。


    衣服脱不掉,手表总能不要。


    他一把拉过她的手,不顾她的阻拦就扯开了表带。


    彼时手腕朝上,一道路灯闪过,照在了那道狰狞的疤痕上。


    一道,深的几乎凹陷的疤痕。


    薄矜远浑身一怔,万般不可置信的抚摸上去。


    宋瓷还在挣扎,她哭的更厉害。


    伤口被他发现,那是她曾爱过薄矜远的耻辱,他肯定要嘲笑自己。


    不要……


    可以伤害她的身体,但不要嘲笑她曾经的真心。


    不知哪里开的力气,宋瓷一把抽掉了自己的手,夺回了手表,缩在角落里颤颤巍巍的往手腕上戴。


    但表带坏了,怎么戴也戴不上,她急哭了。


    薄矜远还错愕的在原地,呼吸混乱。


    他不敢相信,那么怕疼又温柔的宋瓷,身上怎么会有这么深的伤疤。


    是在监狱里弄得吗?


    监狱里不是管理很严格吗?她怎么会受伤?


    是她,自己割的?


    「要不你把我杀了吧?」


    刚才这句话,好像又重新出现。


    是真的。


    她真的想死。


    薄矜远一把拉过她,双目泛红。


    “宋瓷!你不准死!”


    “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


    忽然想到晚上江攸白喊的那句话。


    「你会弄疼她的!」


    这么说,连江攸白都知道,只有自己不知道?


    薄矜远觉得可笑。


    “疼吗?”


    宋瓷没有回答,害怕的往后躲。


    薄矜远问:“为什么?是因为你伤害了楚楚后的愧疚吗?”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有解释的权利吗?”


    宋瓷和薄矜远的视线相对,一个是冷漠,一个是生冷。


    话音落,车子就到了薄矜远家。


    薄矜远面目冰冷的拉着宋瓷下了车,径直往楼上走去。


    宋瓷不会忘了这里,两天前,她在这里被薄矜远溺在浴缸里,又被宋楚和薄矜远赶了出来,像条狗一样。


    她抗拒这里。


    更抗拒薄矜远。


    可薄矜远没有可怜她,而是一把将她摔在了沙发上,打开灯,拽过她的手仔细打量。


    这个伤疤那么深,看样子是割了好几刀,密密麻麻的缝了不知道多少针,往上看去手臂上还有更多竟然的伤痕。


    薄矜远的内心很颤动,如果她只是为了赎罪,绝不会这样自虐。


    她一定,是很痛苦。


    “你在监狱里到底遭受了什么?”


    宋瓷收回手,“这重要吗?”


    后背的伤,不都是拜你和宋楚所赐?


    是啊,干干净净的女孩子不会纹身,自己也早就被你们折磨的肮脏腐烂了。


    一直以来,薄矜远都觉得宋瓷只是坐了个牢,尊严落地,却没有受到过任何实质性伤害,所以他替宋楚觉得不公平。


    可这一刻,他才发现,宋瓷或许已经伤痕累累了。


    和他一起长大的宋瓷,真的被伤害了。


    这一刻的震惊,不亚于知道宋楚出事时。


    “还有吗?还有哪里?”薄矜远反复检查另一只手,发现只是一些已经痊愈的割伤,于是又去脱宋瓷的衣服,却被宋瓷一把推开。


    “薄矜远,打一巴掌再给个枣,我不是你养的狗!”


    薄矜远顿住,他跟宋楚说的话,宋瓷都听见了?


    “你是不是觉得逗弄我,很好玩儿啊?”宋瓷很认真的问。


    她看向自己破碎的衣服,忽然就笑了:“我这样的人,被所有人抛弃,爱我的人都死了,恨我的人欺负我,我今天,才穿上了迟宴买的新裙子,我很喜欢很喜欢这条裙子。


    可是,它烂了,就像我的身体一样,都是伤口。


    薄矜远,我不明白,玩弄我到底有什么好玩的呢?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会失去所有的记忆,我会——”


    宋瓷一点点靠近薄矜远的眼睛,缓缓的说:“第一个忘掉你。”


    薄矜远的心,狠狠一停。


    他伸手一把抱住了宋瓷,不想再去看她的那双眼睛。


    他深深的望着远处:“宋瓷,你不会忘记我的。”


    他说:“我给你买新的裙子,会比这条还好看。”


    “以后,不会再欺负你了。”


    薄矜远忽然觉得,宋瓷的心应该属于他。


    “我们好像,才真正是一个世界的人。”


    宋瓷觉得这句话,太讽刺又太可笑。


    “跟多年前,你也跟我说,宋楚和你是一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