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一盒,一次
作品:《宋代第一航海家》 色泽不够洁白光滑, 触感不够温润,连形状欠些圆润可人·····
面对商人充满期待的眼神,顾季还是收了五百斤。
虽然他看不上眼, 但汴京还是需要这东西的。带些回去总不会亏了本, 也算是对赵祯有个交代。
只不过顾季的目光微微偏移, 总想往雷茨的方向看。
他有个大胆的想法····
可怜的鱼鱼左顾右盼,正吃着阿里带来的小鱼干,浑然不知危险降临。
等商议妥当,已经是夜间。两方拿出黄纸, 写下不同文字的契约,签名画押, 约定五日后在阿尔伯特号上交货。
顾季龙飞凤舞的写下大名, 忍不住张大嘴打了个哈欠。
昨晚闹得比较晚,他困了。
商人们纷纷向顾季辞别,忙不迭的下船准备货源,看着人走的差不多,顾季正打算溜会卧室睡觉, 却被阿里叫住。
“顾大人, 请留步。”
虽然困成小猫,但顾季依然对翻译先生有几分耐心:“何事?”
阿里长鞠一躬:“陛下请您觐见。”
一句话, 就将顾季的瞌睡赶跑了。
他惊讶的双目微微圆睁,将阿里领进舱室,使人奉上茶来:“先生请讲。”
听阿里道出原委, 顾季才知是怎么一回事。
监狱的烧毁本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是阿莱霍在监狱外指挥救火之时,别天罚般的爆火吞噬四分五裂,连完整的尸体都拼不出来, 确实是震惊了许多人。不管是物伤其类还是津津乐道,这则新闻很快传到拉真陀罗一世的耳朵里。地方大员的死本就容易造成动荡,更何况还是如此奇奇怪怪的死法——于是他决定亲自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朱罗虽然国土广阔,但这里离坦贾武尔不远,属于帝国统治的核心区,不过几日路程。
因此在阿里出发后不久,拉真陀罗也踏上旅程。顾季身为宋国的官员,虽然不算是使节,但也莫名其妙的差点葬身火场,拉真陀罗招来慰问一二实属正常。
阿里便先行通知顾季,等国王的仪仗到了,做好觐见的准备。
“多谢先生。”顾季命阿四准备一份厚礼,亲自送阿里下船。
回到船上,顾季疲乏的要就地躺倒,但还是强挺着将瓜达尔叫过来:“你去吧出发前,陛下准备的那些东西收拾出来,明早我挑些。再去——再去码头上说一声,千万别让人动两天送来的那笔钱。”
真令人头疼。
估计这么着急分赃,就是听到了国王亲临的风声。顾季担心有人借着此事给他泼脏水。
看着瓜达尔点头,急急忙忙去做活,顾季才拖着疲惫的身躯爬上二楼睡觉。
打开卧室门,就被鱼鱼扔到床上。
“离开。”顾季毫不留情:“你自己心里有点数。”
雷茨的表情有一丝失落,他将鱼尾环绕顾季的大腿,暧昧的向上摩挲,装作无辜的样子:“我做什么了?”
顾季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就在几个月之前,他还曾试图勾引贤者鱼,在非□□季和他酿酿酱酱。怎奈何时光转瞬即逝,□□季的秋天马上就到了。
这次鱼鱼学的很聪明。
他没有再试图使用半强制的手段,而是采用迂回曲折的方式。
每天晚上,雷茨都会把自己洗香香送上顾季的床,用或清澈或魅惑的眼神,以及撩人的大尾巴进行诱惑。顾季有时禁不住诱惑屈从,但也有时会对娇美的鱼鱼说“不”。
挽回无果,鱼鱼也不会继续纠缠,而是拖着尾巴失望离开,乖巧的让顾季怀疑养了条假鱼。但等夜深人静顾季睡熟之后····鱼鱼就会潜入顾季的房间,用美妙的歌声和馨香将他迷晕,接着为所欲为。
起初雷茨还知道克制,但是越玩越大,直到顾季连续两天起床时浑身无力腿脚酸软,不可言说处还有奇妙的感觉,他便猜到是某条鱼做了坏事。果然,第三天就被贝斯特抓现行。
被发现的鱼鱼梨花带雨。如静谧湖水般的眼眸中,三分惊讶三分心痛四分生无可恋,明明嘴上恳求顾季的原谅,那条柔软的尾巴却直往顾季身上贴,语气中隐约埋怨顾季太过绝情,才导致自己欲求不满。
顾季居然真的被他绕进去了。
他反思下自己的错误,昨晚昏天黑地醉生梦死。
——直接导致顾季今天困成狗,又被雷茨压在床上。
这次顾季很确定不是自己的问题。
雷茨满脑子都是些什么黄色废料!
他毫不留情将雷茨推开:“我快困死了。今晚绝对不行——你要敢悄悄摸上来,我就打断你的腿,不,打断你的尾巴。”
雷茨丝毫不畏惧他小猫般的威胁,尾巴缠进顾季腿间:“你每次都说不要,但是到时候又不能停···”
顾季抵住雷茨的唇。
眼看着雷茨又红着眼眶卖可怜,顾季突然想到什么。
他麻利的翻身下床,从床头柜中翻找出个小盒子,递到雷茨手上。
那红木制成的盒子不过幼儿手掌大小,四周雕刻着仙鹤踏云的纹样,像是什么东西的包装盒。
雷茨被顾季整懵,拿着不知所措。
顾季示意:“你每把这个盒子填满一次,就准许你一晚上随便玩。”
“一整夜?随便?”雷茨眼中闪烁贪婪的光。
顾季点点头。
“你要什么?”
“珍珠。”顾季嘴角扬起一抹坏笑:“要你哭出来的,长的不行扁的不行,奇形怪状的也不行。”
“慢慢哭去吧。”
顾季温柔的将雷茨从卧室中推出去,然后紧紧关上了大门。
清晨。
没有粘人的鱼在身边,顾季头一次感受到神清气爽。
他优哉游哉洗漱穿戴洗漱。很快,一只光彩照人的小郎君从银镜中出现,踏着轻快的步伐下楼用早膳。
路过雷茨的房间时,他心中飘过恶劣的想法:鱼鱼已经哭红眼了吧?
没想到,正巧和推门而出的雷茨撞上。他一双桃花眼毫无哭过的痕迹,反而有些奇怪的看着顾季。
顾季只好拎着鱼下楼。
这样更好。他在心中安慰自己:鱼鱼哭得慢点,他也能少受两天罪。
用完早膳,顾季就忙了起来。
不仅要将给商人许诺的货物全部核对一遍,确定没有缺少错漏之处;还要给朱罗国王陛下选一份礼物出来。顾季只不过是想来朱罗做笔生意,本来都没打算表明自己有官身,更别提承担使臣的任务了。赵祯更不知道他去朱罗之事。
不过好在赵祯给罗马皇帝们准备了礼物。而且礼单应顾季要求单列一份,没有和国书放在一起。现在他只要从这份礼物中挑选几个借花献佛,到了罗马再把礼单一改,就算万事大吉。
狭小闷热的船舱中,顾季说什么也放不下害羞和矜持,像当地人般打赤膊。
在满屋搬东西的赤膊壮汉中,只有他裹着里衣汗流浃背。
“这个如何?”瓜达尔捧起对玉镇纸,小心翼翼举起问顾季。
顾季抹了把头上的汗:“换个水头差点的,把那个玉牛加上。”
赵祯准备的礼物大多是瓷器玉器,毕竟金银在哪国也算不上稀罕。这大大方便了顾季的挑选:只要不犯忌讳,不管选什么,对朱罗人来说都是新奇名贵的玩意。
最终顾季选了套文房四宝,又选了对晶莹剔透的玉牛。浓郁的绿色正好在牛背和牛角上,两只牛形态各异,合在一起却又别有生趣。除此之外,再添上几匹上好的绸缎。
既有宋国的特色,也显出朱罗的特点。
将礼物整理好已经到了中午。顾季到了餐厅便食指大动。根据顾季的要求,船上的厨师在外观和内在上同时对印度菜进行了改良,因此顾季吃到的是寡淡且干净卫生的印度糊糊。
雷茨和索菲娅与他坐一桌。顾季抬眼:“怎么没见明月和塞奥法诺?”
索菲娅道:“塞奥法诺还没起床呢。不知道明月在哪。”
雷茨沉默不语。
顾季没深究。阿尔伯特号上的管理非常宽松,没有固定的作息要求。明月和塞奥法诺都是小鸟胃,时常胃口不好,不下来吃午餐也是常有的事。
反正雷茨和索菲娅会把所有饭菜打扫干净。
午膳后顾季又去找阿里,请教了些朱罗国的礼仪。等晚上回到船上,仍然没看见明月的影子,顾季才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你们有谁看到明月了吗?”
在餐厅,顾季问船上的所有水手。
明月长得漂亮风姿绰约,性格又过于沉静自闭,所有人都对他有极其深刻的印象。但是这时候所有人都摇头。
今天没人看到过明月。
遭了。
要么明月跑下船去,要么他整整一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出门。
贝斯特叼起顾季的袍子,便往船舱深处走。
顾季神色严肃,连忙跟上。
它带着顾季来到甲板下的小舱室。这里是全船最潮湿黑暗之处,舱室只有三人转身的大小,只用来堆放杂物。
就在这间小舱室后,传来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顾季心头一惊。
“明月?你在里面吗?”
明月曾经遭受过太多不好的事,他最怕明月出岔子。
哭声停住了。
“嗯。”里面有人应答,顿了顿又道:“我没事。”
顾季自然不会相信他的话,毕竟大多数时候越说自己没事,哭得越伤心、
他干脆直接将门打开——
“郎君!别进来——”
明月的话还没说完一半,顾季就已经将门推开。
然后他看到明月抱着尾巴缩在舱室里,流光溢彩的紫尾巴上正摆着昨晚给雷茨的小盒子。
手中还搓着刚哭出来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