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奖励

作品:《放学一起走吗

    严格来算贺余霄昨晚睡得比夏柿还晚,今早又非要和夏柿一起起床,吃完早餐坐在座位就开始打哈欠。


    今日早读是语文,在全班一片拖长声调、抑扬顿挫的古诗词和文言文背诵中,贺余霄感觉自己被催眠了。


    昏昏欲睡。


    贺余霄把课本立在桌面,侧着身撑着脑袋背对夏柿。


    夏柿默背完《出师表》,见贺余霄维持这个姿势好一会儿了,便微微靠过去了一点。


    贺余霄看的是《岳阳楼记》。


    《岳阳楼记》作为初中必背课文,篇幅不短,老师还要求他们全文背诵,难度系数高。


    夏柿听见贺余霄喃喃念叨:


    “政通人和,百废具兴……”


    “政通人和,百废具兴。”


    贺余霄好像更这句杠上了,念叨‘百废具兴’了十几遍,夏柿也没听见下一句。


    课文太长许多同学背不下来,就只挑比较常考的句子背。


    但这八个字……总不至于?


    听贺余霄声音越来越低,出声的间隔时间越来越长,夏柿歪头疑惑地看去,就见贺余霄眼睛已经闭上了,脑袋一点一点的。


    夏柿:“。”


    小夏班长久违的发动‘戳一戳’技能:“贺余霄。”


    困得眼皮打架的贺大少爷猛然睁眼,开口便是:


    “我没睡。”


    望着欲盖弥彰的人,夏柿问他要不去洗把冷水脸,醒醒神。


    贺余霄不想一大早被冰,用力搓了搓脸拒绝,转而好奇:


    “你都不困的吗?”


    “还好。”夏柿说:“我习惯了。”


    夏柿自认为自己不是天赋很好很聪明的那种学生,对学习从不敢懈怠,打着手电筒学到十一二点是常事。


    很多人觉得夏柿成绩已经很好,初中没必要这样拼。


    可夏柿自己心里清楚——


    学习这是他目前能抓住的、实现目标的唯一‘捷径’。


    他没想好未来要做什么,但他想赚很多很多钱。


    说他世俗市侩好,说他自私自利也好,他的确没有很崇高的理想。


    依他现在的处境,说什么长大后为社会做贡献过于悬浮,他暂时思考不了那么远。


    从始至终,他只想先让爷爷奶奶过得好一点……


    再好一点。


    贺余霄:“睡这么少,你还没黑眼圈。”


    夏柿盯着贺余霄下眼睑看了看:“你也还好。”


    他让贺余霄打起精神,等吃了午饭可以在教室睡一会儿。


    冬日午休时间变短,只够在教室趴一会儿补眠。


    都说冬眠冬眠,强打精神的贺余霄从心底认为学校这时间安排不合理。


    心里这样想,贺余霄还是掐了左手虎口一下,老实撑着眼皮,强迫自己看书。


    摸底考试让他尝到了学习的甜头——


    原来他也不是无可救药。


    加上他答应了夏柿要好好学习,争取考入同一个高中,因此现在学习不用时常监督。


    有时困意并不随人类的意志而转移,早操后面一节课,贺余霄笔下写的字符都变成了扭曲的毛毛虫。


    断续的笔触歪七扭八,本人脑子清醒后都看不出写的是什么。


    漫长的历史课过后,贺余霄立马往桌上一趴,大有谁都别叫他,他要睡个昏天黑地的架势。


    看着困成一团的贺余霄,夏柿没打扰他,思考是不是昨晚自己挤着贺余霄,让他没睡好。


    贺余霄身高腿长,和自己睡一张单人床,确实憋屈了一些。


    好在这样的情况不会出现第二次。


    “班长……”


    学委过来问题,夏柿注意到贺余霄放在课桌上的手指动了动。


    “嘘……”夏柿抬起食指。


    学委:“?”


    夏柿小声示意:


    “我们去你的座位。”


    顺着夏柿的目光看了眼睡觉的贺余霄,学委了然点头,用气音回道:


    “好的呢~”


    夏柿轻手轻脚起身学委走了,闭着眼趴在桌上的贺余霄没动,但唇角几不可察地往上扬了扬。


    ***


    摸底考的卷子讲得差不多了,学校的结对奖励也发下来了。


    全校这么多人,平摊到每一个小组头上的钱不多,一共分为三挡:


    五块、三块、两块。


    重点是心意。


    贺余霄没有上一次成绩做参考,夏柿一直是年级第一没有上升空间,所以他们组并没有拿到这笔钱。


    夏柿联考第一,学校额外奖励了五十块。


    夏柿柿没拿到结对奖励,贺大少爷很不服气,但学校章程没错,一口气只能憋在心里。


    当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回到家,贺余霄立马拨通了老贺的电话:


    “爸。”


    老贺一听这称呼,再一看这时间,敏锐开口:


    “崽你在学校又犯事儿了?”


    贺余霄:“?”


    贺余霄:“我没有!”


    老贺你能不能想点好的?


    老贺没有掉以轻心,提前捂嘴:


    “如果你还是要说转学的事,别想了,你省点口水,你爸我省点话费。”


    贺余霄:“……?”


    父与子之前,就这点信任?


    心寒的贺大少爷面无表情:


    “我们学校刚模拟考了。”


    这是贺余霄第一次跟老贺聊了学习考试的事,原本穿着睡衣半靠在床头的老贺愣了愣,随即马坐直身体,表情郑重:


    “然后?”


    看着老贺一个弹坐、宛如开高层会议的表情,一旁的路女士:


    “?”


    老贺心里划过无数念头——


    模拟考,然后呢?


    考得


    不好?


    但学习一直不是霄崽的强项,以前也给他没打过电话。


    新学校不适应,考得前所未有的差?


    难道他崽考了个全校倒数第一,哭唧唧打电话来求老父亲的安慰了?


    贺余霄的爷爷生前是老师,教出来的老贺也是学霸,从小到大都是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


    奈何到了贺余霄这一辈,基因突变——


    贺爷爷桃李满天下,没想到自家结苦瓜。


    孙子是彻头彻尾的学渣。


    这么多年,贺家对贺余霄这根苦瓜接受良好。


    万般念头划过心头,老贺表情也越来越严肃,已经开始在心里斟酌措辞,思考待会儿要怎么哄崽了。


    手握六百多分的贺余霄理直气壮:


    “我考得还不错。”


    老贺:“?”


    趴到老公肩膀上,过去听的路女士:?


    考得?还不错?


    第一次跟爸妈炫耀成绩,贺大少爷业务还有点生疏,语速飞快:


    “总分九百多,我考了六百多,英语全年级第一。”


    老贺、路女士:“!”


    此时此刻,不管是老贺还是路女士,都来不及思考总分九百多,考六百多是什么概念,满脑子只剩四个字——


    年级第一!


    ‘蹭’地一下,原本坐在床上的老贺,海拔瞬间拔高:


    “多少?”


    跟着从床上站起来的路女士,眼带怀疑地踮脚看了看手机屏幕,来电显示是‘霄崽’没错。


    但是这话……好陌生!


    贺余霄用最云淡风轻的语气,炫自己最高的分:


    “英语总分150,我考了147。”


    老贺和路女士对视一眼,还没能从这惊喜中回过神来,贺余霄图穷匕见,说出了这通电话的目的——


    他要奖励,打零花钱!


    “打打打。”老贺没想到‘年级第一’这四个字还能落到自己家,反应过来后自是满口答应:


    “给你涨零花钱!”


    路女士跟着老贺转圈圈,喜上眉梢:


    “老贺,看来转校是对的!”


    这才多久,霄崽就被学校氛围带动,开始学习了!


    老贺抓住路女士的手:


    “老婆你掐我一下,我现在不是在做梦吧?”


    要不是做梦的话,他怎么好像看见他老贺家的祖坟隐隐冒青烟了呢?


    路女士毫不客气在人老贺胳膊上拧了一下,换来一声吃痛的‘嗷’。


    路女士睨他一样:“醒了吗?”


    老贺一边搓胳膊一边笑。


    电话还没挂断,把父母的反应听得一清二楚的贺余霄:“……”


    贺大苦瓜是想嘚瑟一下的,但老贺和路女士夸张的反应,反倒把他整得脸热不好意思了。


    贺余霄抬手摸了摸鼻子:


    “我这算什么,


    我同桌才厉害呢。”


    是吗?老贺很给面子,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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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同桌考了多少?”


    “927!”说起夏柿的成绩,贺余霄兴致明显更高,语气是难掩的自豪:


    “总分950,他就考了927,总分不但是全年级第一,联考几千个人他也是第一!数学物理化学都是满分!”


    “他语文只有作文和理解扣分了,但我觉得他作文分扣太多了,语文老师也说是满分作文,应该是阅卷老师看他分数太高才象征性扣了点……”


    从小臭屁的霄崽难得说这么长一段话,还是夸奖别人的,被‘927’震惊的老贺有些哭笑不得:


    “你同桌这么棒的吗?”


    贺余霄下巴一抬,滔滔不绝:


    “当然,我同桌很厉害,不仅学习成绩好,长得还很好看,而且他什么都会做,上次还送了他自己上山采的野生蘑菇。”


    路女士被逗笑:


    “好好好,知道你同桌厉害了。”


    “你怎么高兴做什么?”


    贺余霄这么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考‘927’的是他自己呢。


    贺余霄闻言噎了下,随即道:


    “要不是他,我也考不到这么好。”


    冷静下来的老贺眉毛一挑:


    “这么说,你同学教你学习了?还是咱们家的大功臣?”


    贺余霄想也不想:“当然。”


    夏柿柿可是他同桌。


    老贺脸上笑意加深:“那这么说,我们得谢谢人家。”


    贺余霄点头啊点头:


    那可不是吗。


    跟爸妈炫耀了一通夏柿,挂完电话贺余霄还在腹诽成年人真无趣——


    连与有荣焉都不知道!


    ***


    干净平整的马路上,摩托车呼啸着由远及近,最后在夏柿身边放慢了车速。


    摩托车师傅扭头看夏柿:


    “同学,镇上顺路两块走不走?”


    夏柿习以为常地摇头说不坐。


    摩托车轰鸣着很快离开,连车尾气都看不见。


    把右手的袋子换到左手,夏柿伸展了下被重物勒红的手指。


    这个季节柚子柑橘熟了,夏奶奶给夏柿剥了两个柚子让他带去学校吃,还煮了六个鸡蛋。


    天气渐冷食物不易坏,煮熟的鸡蛋可以多放一两天。


    心疼夏柿一周都吃不了新鲜菜,家里有什么夏奶奶都想让夏柿带去,还在他书包里塞了两把今年晒干的核桃。


    东西多背着沉,奶奶又瞒着爷爷多给了夏柿五块钱,让他去学校的时候坐车。


    夏奶奶送他到村口那颗老柿子树下:


    “周五回来别往家里买东西,我和你爷爷在家吃得比你还好呢,你在学校把伙食开好点。”


    夏柿乖巧答应:“我知道的奶奶。”


    知道他只是嘴上答应,夏奶奶无可奈何地戳了下


    他额头:


    “去吧,路上慢点。


    夏奶奶想得没错??[,这点东西对夏柿来说不算太沉,他还是没舍得坐车。


    从家到学校的路,夏柿从小走过许多遍,脑子里天马行空想些事,很快就到了,冬天走路还比坐车暖和。


    “夏柿。”


    还没走到宿舍,夏柿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一抬头,宿舍门外站着的不是贺余霄是谁?


    夏柿脚步一顿,走过去:


    “这些是什么?”


    贺余霄这是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堆着好几大包东西。


    看着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贺余霄没回答他,在原地蹦了蹦:


    “你先开门。”


    他没有夏柿宿舍的钥匙,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了,过道穿堂风呼呼地吹,他膝盖都凉得快没知觉了。


    要风度的贺大少爷直后悔没有多穿一件打底。


    夏柿看着冷得在原地蹦的人,有点无奈:


    “你来多久了?怎么不找个挡风的地方?”


    贺余霄:“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怕你看不到我。”


    门一打开,贺余霄就把堆在走廊的东西往里面搬,夏柿放下书包和手里的东西,也帮他一起搬。


    东西体积大,但都不算沉。


    夏柿搬的时候就隐约猜到袋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了,但等贺余霄真的把东西拿出来了,他还是很意外。


    望着床上蓬松柔软的两床新被子,夏柿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最后呆呆愣愣地望向贺余霄:


    “贺余霄,你……”


    贺余霄把被子铺开,转身对夏柿道:


    “你的被子现在盖有点太薄了,我买了两床厚的。”


    贺大少爷以前从来没操心过这种事,他一切衣食住行都有人负责。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


    原来被子是可以用棉花弹出来的,不是床套是棉的就叫棉被。


    被芯也不一定都是用各种昂贵的绒毛做成的。


    见夏柿不说话,贺余霄有点怕自己送被子的行为唐突,于是有点忐忑的解释:


    “我摸底考试考得不错,我爸妈给我涨了零花钱。”


    “知道是你一直帮我,让我好好谢谢你。”


    上次在夏柿这儿住过一晚后,贺余霄就想给夏柿换换床品了。


    家里用的被子更舒服保暖,但贺余霄想了想,还是选择在镇上的棉絮加工店买两床新的。


    不是因为家里的被子贵舍不得,只是担心夏柿多想。


    他本来还想买两床床垫的,想到夏柿无功不受禄的性格,又放弃了。


    反正有了新被子,原本的被子就可以用来铺床,这样虽没有成品床垫舒服,也比之前的硬床板好睡。


    弹棉被时棉花按斤算钱,除此之外还有加工费,两床崭新的棉被价格并不低。


    夏柿认为自己没帮什么忙,贺余


    霄考得不错,是他自己认真。


    但新棉被摸上去太舒服了——


    稍微用力一按,便像陷入了云堆里。


    和他用了好多年、已经变硬变薄的被子完全不同。


    夏柿摸了摸被子,还没盖在身上,他就已经感受到了温暖。


    夏柿抿了抿唇,最终抬头看贺余霄:


    “贺余霄,这太贵了。”


    “不贵。”贺余霄赶紧道:


    “你后面继续给我讲题就行了,我们等价交换。”


    知道贺余霄以前请的家教时薪都值一床棉被、贺大少爷还不愿意听时,夏柿有些犹豫。


    看出他态度的松动,贺余霄继续:


    “再说了,要是我下次再在你这里睡,我也可以盖的。”


    夏柿‘啊’了一声,表情又懵又呆:


    “你还要在这里睡?”


    上次贺余霄在这儿没睡好,打了一上午瞌睡的事夏柿还记得。


    贺余霄:“万一,我是说万一。”


    万一他哪天又需要夏柿收留了呢?


    夏柿:“……”


    行叭。


    最后,夏柿点头同意留下两床新被子。


    贺余霄听后一笑,自告奋勇:“行,我把帮你把被子换上。”


    混世魔王长这么大连床单都没还过一次,拉开拉链笨拙地把旧被子弄出来后,倒腾好一会儿都没能把新被子套好。


    见贺余霄整个人都钻进被罩里面了,夏柿看不过去了,走过去把他扒拉出来,教他:


    “不是这样的,你先抓住这边的两个角,然后全部塞进去……”


    夏柿动作熟练利落,贺余霄折腾好几分钟都不得章法,他拽着被角,双臂展开轻轻一抖,原本团成一团的被子瞬间舒展,服服帖帖地变平整。


    看得贺余霄佩服不已:“夏柿柿,你真厉害。”


    他同桌真的什么都会。


    换个被子而已,夏柿并不觉得自己厉害,两人又一起把旧被子对折,铺在床单下。


    等做完这一切,夏柿终于忍不住,把脸埋在新被子上蹭了蹭,随后双眼亮晶晶地望向贺余霄:


    “贺余霄,你买的被子真的好软呀。”


    真好像睡在了云朵里!


    夏柿床单和被罩不是成套的,床单是肤色,上面有大朵大朵米白色的花,床罩则是深色带方块图案。


    夏柿被子上蹭乱了头发,柔软的头发有些炸开,遮住了半张侧脸,黑发和深色被子之间,露出的那小半张脸衬得更白,像上好的暖玉。


    眼睫长而密,在眼下落下一小片阴影,唇红齿白,看着又乖又软。


    白|皙的脸颊他揉捏过好几次,手感很好……


    望着眉眼弯弯、乖得不可思议的夏柿,贺余霄心念一动。


    不大的宿舍内,有人的心跳莫名漏了半拍。


    值了。


    贺大少爷在心里面想,就算再让他在走廊吹


    两个小时风,也值了。


    蹭够了新被子,夏柿看向另一床新被子:


    “贺余霄,你怎么买了两床啊?”


    另一床其实是贺余霄给自己准备的,想着万一以后他留宿就可以用,不用再和夏柿挤一张床了。


    然而贺余霄话到嘴边,变成了:


    “这一床你可以带回家,爷爷奶奶用。”


    夏柿眸光似星辰:“我可以带回家吗?”


    “当然。”贺余霄眼神闪了闪:


    “送给你的,你想怎么都可以。”


    “谢谢你。”夏柿脸颊的梨涡很深。


    对上夏柿单纯澄澈的双眼,贺余霄咳了一声,扭过头没说话。


    除了被子之外,贺余霄还带了一个硕大的行李箱,里面装着他的冬装和洗漱用品。


    别问贺大少爷为什么放这么多东西在夏柿这儿。


    问就是万一留宿,以备不时之需。


    夏柿看着那一大箱子衣服,没忍住:


    “但是贺余霄你这也备得太多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贺余霄要在这里常住。


    贺余霄大少爷浑不在意:“这哪里算多,我还怕不够。”


    夏柿:“。”


    宿舍只有夏柿一个人的东西,地方很空阔,放贺余霄这点东西没问题,夏柿便由着贺余霄去。


    …


    两节晚自习结束,夏柿洗漱完躺在床上,新被子盖在身上几乎感受到不到重量,轻飘飘的,但十分保暖快。


    以往直到天亮才会暖和的身体,今天很快就热起来了。


    夏柿冬天睡觉时,习惯把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只露出额头或者毛茸茸的头发在外面。


    而今天一躺下没多久,夏柿就从被子里探出了头,露出一双在毫无睡意的眼睛。


    真舒服。


    夏柿心满意足地抱着温暖的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


    新被子,夏柿抱的时候都不敢用力,就怕柔软的棉花被自己用力压实了。


    想到还有一床新被子可以带回去,夏柿睡觉嘴角都是上扬的。


    白天他觉得被子像云朵,但他今晚的梦中却是白色的。


    在梦中他尝到了的味道——


    很软,咬一口,甜丝丝的。


    ***


    南溪镇很少下雪,最冷时田间树木都会结一层霜冰。


    当呼吸说话有一团白雾呼出时,一年当中最冷的一段时间就到了。


    学校的绿植叶子铺了一地,枝头光秃秃的。


    课间在走廊嬉闹透气的同学肉眼可见的减少,大家都窝在温暖的教室不愿动弹。


    课间操回到教室,许多人抱成一团,互相取暖。


    总租武侠来学校看的锅盖抖着腿喊:


    “曹北岸,关一下窗,冷死了。”


    曹北岸起身关窗,被铁制的窗户冻得一哆嗦。


    回身看见夏


    柿正在跟贺余霄讲题,曹北岸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们要不要这么卷?”


    刚从操场回来,屁|股都还没坐热,这两人就进入学习状态了,曹北岸表示很慌。


    夏柿:“。”


    这明明叫认真。


    贺余霄掀起眼皮看曹北岸:


    “你嫉妒啊?”


    曹北岸:“???”


    我嫉妒什么?


    嫉妒你最近像打了鸡血变了一个人似的,没日没夜的学习吗?


    顾梦幽幽开口:“我嫉妒,我也想和夏柿当同桌。”


    她之前想得没错,和年级第一坐同桌真的有用,贺余霄都受熏陶开窍了。


    贺余霄挑眉:“那你想吧。”


    想又不犯法。


    顾梦:“……”


    顾梦扁嘴,弱柳扶风似的往他们课桌上一趴,可怜巴巴:


    “贺余霄,你和夏柿已经坐了这么久,让我一次吧。”


    摸底考试后陈姐又调过一次座位,但他们前后两桌都没改动。


    贺余霄也快起鸡皮疙瘩了:“……你正常点。”


    顾梦一双大眼睛眨啊眨:


    “我正常点你就和我换座位吗?”


    贺余霄十分冷酷无情:“想都别想。”


    “……”做作地凹了半天造型的顾梦一秒恢复正常:


    “冷酷的男人!”


    两人像小孩子似的,三天两头斗嘴,夏柿从最开始的啼笑皆非变成现在的习以为常。


    习以为常的小夏班长熟稔地按住动来动去的贺余霄:


    “别闹了,你认真听。”


    和顾梦小学鸡互啄的贺余霄垂眸看向搭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用右手碰了碰。


    触感冰凉。


    贺余霄眉头微皱:


    “你手怎么这么凉,你冷吗?”


    夏柿慢吞吞地收回手,拨了拨抵到下巴的衣领:


    “我还好,不是很冷。”


    贺余霄:“你手都冻红了。”


    两只手放在一起揉了揉,红彤彤的手因为受力露出一点白,夏柿伸出手给他看,认真开口:


    “血液循环问题而已,你看,这样就不红啦。”


    贺余霄:“?”


    贺余霄望着绷着一张认真脸的夏柿,怀疑他在卖萌。


    并且有证据。


    不知道贺余霄在想什么的夏柿收回手,一本正经:


    “好了,你不要转移话题,这题你会了吗?”


    贺余霄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谁转移话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