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番外六 IF篇(下)

作品:《社恐后爸娃综被宠日常

    “冷吗?”天气有点儿热,怕裴昱出汗,背上伤口发炎,盛淮把车内温度调的有些低。


    可能调太低了,裴昱又打了个喷嚏。


    “不冷。”


    裴昱摇摇头,又打了个喷嚏。


    盛淮立刻把空调又调高两度。


    起起降降,先生今天是跟空调杠上了。


    司机抽抽嘴角。


    撞邪了,他们先生还有这样沉不住气的时候,司机暗自发笑:人家只是打个喷嚏,他就自乱阵脚。


    盛淮没有乱。


    盛淮运筹帷幄,在每个失眠的晚上,把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怎么走,都盘算推演到极致。


    他唯一最想掌控而无法掌控的,是裴昱的身体。


    下午五点,逆着下班高峰期的车流,一辆黑色迈巴赫七座商务车驶进位于郊区的H市领养中心。


    “有车来了,安安,是来看你的吗?”


    二楼活动室内,年轻的保育员在窗内低语。


    她被吩咐照顾幼崽,知道他在等人来,好奇地看向打开的车门。


    只见门后迈下一双修长的腿,随后,是一根细细的黑色手杖,手杖点地,一个身姿笔挺,面色冷峻的男人,从车上下来,虚虚同她们领导握了握手。


    “好帅……”面色很冷,但是真的帅……


    被豪车和英俊男人吸引了注意力,保育员没看到,她身后的幼崽盛时安,身体微微发颤——直到他猛地从小椅子上站起来。


    “安安?”注意到他动静,保育员看向他,见他整个人不由分说往窗上趴,忙把他抱下来:“怎么又贴上了,有细菌哦。”——贴了半下午,脸蛋都快贴成饼子了。


    盛时安哪管的上细菌。


    舅舅下来了……他身后,还有人!


    他抻着脖子,挣扎着,视线越过保育员的胳膊,拼命往窗外看。


    “咦,安安你是不是该尿尿了?”一抱住他,察觉他小身子直抖,保育员诧异地问。


    说起来,这孩子一动不动坐了半下午,确实也该尿尿了。


    盛时安没有答话,眼睛死死盯着车门,看着一道白色的身影从车上走下来。


    “乖,去尿尿。”见他不配合,保育员干脆把他凌空抱起来。


    “我不去!”双足凌空,盛时安怔了一下,剧烈挣扎起来。


    尿什么尿,他这么大了,尿尿哪里用人提醒——被保育员抱起来的盛时安用力蹬着腿儿,柠檬黄的小上衣都翻卷起来,露出白白的小肚皮,随后,不知被挤压到了还是怎么,小腹一涨,他……忽然……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裤,裤子湿了几滴……


    “你这孩子,我就说该尿尿了……”保育员无奈又好脾气地笑了。


    盛时安小脸“噌”地涨红。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他睫毛抖了抖,满目都是悲愤:


    不!不行!


    “盛


    先生,裴先生?[(,这边请。”


    说话声和脚步声,越发近了。


    盛时安绷紧了小脸,脑子似乎在快速运作,又似乎一片空白。


    怎么办?


    他不能这样见他!


    深呼吸。


    会,会有办法的。


    车到山前,车到山前……门开了!


    门开了,抱着盛时安的保育员转过头,下意识看向门口。


    她怀里,原本激烈挣扎的幼崽,似被吸引了注意力,也忽然安静了。


    刚才死活不要她抱的孩子,此时伸出两只小手臂圈住她脖子,紧紧扒住她后颈。


    该不会,是怕见生人吧?


    保育员一笑,尝试着松开手,果然,不消她用力,这孩子就这么……牢牢挂在了她身上。


    笑容扩大了一瞬,保育员立刻又把手重新伸出来,稳稳托住别扭宝贝的屁屁,好奇看向走进来的一行人。


    嘶,刚才那个帅气男人身后,还有个更……俊美的。


    “安安,盛先生来看你。”领养中心的负责人方主任陪着笑走在盛淮身边,看向盛时安。


    哪一位是盛先生?保育员红着脸扫过裴昱和盛淮,虽然视线在裴昱身上停留最久,最终还是定格在盛淮身上。


    这就是安安的准家长了吗?听说特别有钱,给领养中心捐助了一大笔善款,方主任当场就要打包票让他把孩子接走,但她们审核委员长特别铁面无私,按着人家的申请表格不给通过呢。


    倒也是,另一个意向收养家庭是对儿高知夫妇,条件也很不差。


    保育员在领养中心工作多年,虽然不是核心岗位,也懂规矩的:领养人要进行一套特别复杂的评定,看哪个家庭对孩子健康成长更有利,不是比谁有钱就行的。


    不过,看样子,安安显然是更亲近这位盛先生的,孩子一下午巴巴地等着!


    “安安,快呀,看是谁来了。”保育员轻轻拍拍他后背,让他把头转过来。


    盛时安扒得更紧了,小脸紧紧埋在保育员肩上,死活不肯抬起来。


    “安安?”盛淮蹙眉叫了一声,迈步向他走来。


    听见“笃”“笃”的手杖敲击声,盛时安脸红的要滴出血来,双手紧紧勾在一起,往保育员身上黏得更紧了……


    “怎么了?”盛淮走到保育员身侧站定,一边询问着,一边试探着伸出手,尝试要抱他下来。


    手伸到一半,视线定在盛时安白色的小短裤上,他忽然不动了。


    “你这是——”他伸出的手在半空僵了僵,不确定地吞回后半句话。


    盛时安背对着他,不说话,小身体难堪地抖了抖。


    “孩子应该是知道你们要来,等了好半天不挪地方,这不刚刚憋太急了。”保育员一五一十替盛时安解释。


    小孩子会尿裤子很正常,保育员说起来没有半分心理负担。


    方主任也笑呵呵打趣:“哈哈,安安这是高兴坏了。”


    盛时安却受不住这个,本来还抱着一丝那人不会注意到的希望,可现在——


    他咬咬唇,鼓起全部勇气,悄悄转过脸来,越过舅舅,往门口看了一眼。


    看到了!


    是他!


    舅舅没说谎,他真的带他来了!


    裴昱穿着白T恤,黑裤子,干干净净,完好无损站在门口——小小孩儿用近乎贪婪的视线将他从头到脚打量过,鼻子一阵发酸。


    他已经是小学生了,不能这么没用,叫他看了笑话——他用力吸吸鼻子,憋回眼泪,再次看向他,这才发现——


    他在盯着他的裤子!


    他最大的笑话,早被……看光了。


    “小学生”盛时安脸红得要爆炸,小身子一扭,从保育员身上挣扎下来,脸朝着裴昱,把裤子结结实实藏在背后。


    “让老师先带你去趟洗手间。”盛淮知道他尴尬,委婉替他解围。


    保育员也知道盛时安还憋着尿,忙笑着带他去洗手间。


    “没关系的。”把他送进儿童洗手间的小隔间,见他小脸绷得那么紧,以为他是有心理负担,保育员宽慰他,“安安你才四岁,尿个裤子很正常,喜欢你的人,不会因为这个,就不喜欢你。”


    盛时安闷不吭声,隔了半晌,才在隔间后小声请求:“我想换裤子。”


    “好。”保育员当然答应。


    在这里工作,她见过太多敏感早熟的孩子,倒不意外孩子这种要求。


    今天的“会见”,孩子很看重呢。


    盛时安的确看重,因为看重,反而手脚僵硬,脸也僵硬,舌头更僵硬……


    “这是裴叔叔,不是闹着要见吗?”


    三人坐在食堂的小包厢,盛淮努力调节一大一小的僵硬氛围——没错,裴昱也很僵硬:


    他喜欢小孩子,不怎么上网冲浪的人,却会沉迷网络上各种幼崽剪辑。


    可他的喜欢有点儿“叶公好龙”的意味。


    认真说起来,他是怕小孩子的。怕自己不知不觉又盯着人家看,不知不觉吓到孩子。


    他有点儿后悔跟了盛淮过来。


    可是——裴昱悄悄打量一眼盛时安:幼崽睫毛长长,眼睛亮亮,真可爱。


    还有他刚才迈着小短腿,贴着墙根,藏着湿裤子蹭出房间的样子太萌了,让他当场就想画下来。


    “叔叔……好。”察觉他的视线,盛时安咬咬唇,终于开口。


    从前舅舅让他叫“爸爸”,他不情不愿,现在却想叫不能叫。


    他看了眼舅舅,大眼睛里流露出一丝谴责。


    舅舅和爸爸,一开始竟然是假结婚!


    舅舅前天来见他,他们没说两句话,就认出了“彼此”。


    舅舅告诉了他一些真相,主要是给他打预防针:事情可能不会像前世一样走。


    舅舅说了,爸爸身体不太好,他肯定不会让爸爸再去录节目,还有结婚的事……也要从长计议


    。


    他的收养手续,或许也要拖一拖。


    关于这些,盛时安听得似懂非懂,隐约明白,前世爸爸是有求于舅舅,才和他结婚。


    而这次,舅舅想办法避免了前世的车祸,大伯好好的,所以爸爸也好好的,不再需要舅舅提供什么帮助。


    不能跟他们回家,盛时安有些失望,但也理解。


    只要爸爸好,他怎样都行。


    甚至——盛时安红着眼圈低了低头——就算被别人收养走,他也能接受的,只要不拖累爸爸。


    “你好,安安。”裴昱有些局促,回应盛时安一声,手指跳了跳。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孩子打交道。


    盛淮一直看着他,见他不自在,习惯性想抓住他手指安抚,手伸到一半,又生生止住动作,转而给他夹菜盛汤:“先吃饭。”


    “谢谢。”


    裴昱低头看了眼碗里的菜,又看了眼盛淮。


    盛淮哥好像还把他当小孩子,事事都想着照顾他。


    可他已经是大人了,真正的小孩子在对面——裴昱正想着,对面伸过来一只小手,手上举着勺子,勺子里是块糖醋小排:“爸——叔叔吃。”


    “谢谢。”裴昱很是愣了愣,才想起来道谢。


    “不用谢。”盛时安攥紧小手,见他吃下他夹的排骨,悄悄扭开脸,抹了把眼睛。


    盛淮看了他一眼,刚要说什么,就见他高高支起上半身,手举着勺子,又舀向另一道菜:“叔叔吃这个……”


    一顿饭吃下来,裴昱话没说几句,但嘴没闲着,很顺利地吃撑了。


    “盛淮哥,你们家……是不是有爱照顾人的基因?”


    上车后,裴昱一本正经问盛淮。


    “也许吧。”盛淮反应了下,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不由失笑。


    认下来是给他的基因脸上贴金了。


    他们的基因没什么优点,一点儿也不爱照顾人,只是……特别幸运。


    “撑得难受吗?要不要吃药?”担心他真的吃撑,肠胃负担不了,盛淮犹豫着要不要先去趟药房。


    裴昱摇摇头。


    他心里惦记着事儿:“盛淮哥,你是安安的舅舅,不能直接收养他吗?”


    “在法律上不是。”盛淮解释着,眼神动了动,声音骤然低沉起来,“在法律上,安安是个孤儿。”


    “没关系,我会再想办法的。”他看向裴昱,一副强颜欢笑、努力压抑担心的模样,“如果最后官方依然评定那对夫妻比我更适合领养安安,也许他们真的更合适吧。”


    “毕竟他们是完整的家庭。”


    “可是——”裴昱蹙眉,脑海中闪过小孩儿依依不舍看着他们离开,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的样子,“可是安安想跟你回家。”


    “我也想带他回家。”盛淮语气稍显消沉,“毕竟是他妈妈临终交代。”


    “但,我是单身,这一项扣分太多了,靠别的很难拉上来。”


    他说着


    ,看了眼裴昱,见他蹙眉,手指敲了敲,又玩笑似的补了一句:“我还想过取个巧,找个人先把婚结了,不过想来想去,这么做还是不好。”


    “怎么不好?”裴昱问。


    “撒谎,自然不好。”盛淮心脏跳了跳,不动声色看着他。


    撒谎确实不好。


    但也要就事论事。


    ——别看情商不高,裴昱是懂变通的。


    “哥,你应该,找个人结婚。”他看了眼司机,压低声音,凑近盛淮,鬼鬼祟祟道。


    盛淮耳朵被他呵出的气流弄得一痒,险些失控把他压进怀里。


    “没有合适的人选。”盛淮鼻尖蹭过他发丝,手指紧了紧,克制着向后避让开些许。


    “机构对我做过背调,我身边信得过的人,不是下属就是同事,不管选谁结婚,都很难取信审核人员。”他不急不缓,娓娓说道。


    “哦。”裴昱点点头,若有所思。


    盛淮看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他只是试试,小笨蛋不上钩,他就放弃这条路,慢慢追求他,等待他开窍。


    放平心态,他从手边的袋子里掏出个解压捏捏玩具,递给裴昱。


    裴昱愣了愣,没说话,抬头困惑地看向盛淮。


    “给你玩儿。”盛淮笑笑。


    下午他让裴昱陪他去买书,顺便也给盛时安买了些玩具,在玩具店时,看见裴昱拿起这个又抓又捏。


    裴昱脸红了一丝:“我不玩。”


    他把玩具还给盛淮,手指不自在地跳了两下。


    “那玩儿这个。”盛淮变戏法似的,又掏出一个毛绒小狗。


    裴昱脸更红了——他承认,这个他在店里也抓了几下……


    因为它看起来很软,四只脚还填充了小颗粒,手感像他小时候妈妈给他缝的沙包——他格外喜欢捏,一度要捏过才能睡觉。


    但,不管多喜欢,裴昱都严词拒绝:“盛淮哥,我已经是大人了。”


    他还特别老派地翻出钱包,亮出身份证,给他看自己的出生年月。


    盛淮笑意越发深,接过他的身份证,手指摩挲着他的照片,声音温和宠溺:“确实是大人了,都到法定婚龄了。”


    法定婚龄?


    裴昱怔了怔。


    “大人也可以玩玩具。”盛淮把身份证还给他,又把手边的袋子整个提给他,“我偶尔也会玩。”


    是吗?裴昱心不在焉接过袋子,“你玩什么?”


    “木雕。”盛淮答。


    木雕?裴昱顿住动作,抬起头来,看着盛淮,眼睛晶亮。


    “我空闲时会自己雕些小玩意,不过技术不太好。”盛淮嘴角扬了扬。


    您空闲时?司机在前头听得一头雾水:您空闲过吗?——除了最近这几天。


    盛淮空闲过,不过是前世。


    雕刻他也真会一些,裴昱手把手教的。


    嗯,雕得怎样姑且不论,“手把手”


    的过程很美好。


    他很怀念。事实上,怀念得要疯。


    心头一恸,熟悉的绝望如暗黑潮水涌来,盛淮眼睛眨也不眨盯着裴昱,才压下眼底阴翳。


    “我也喜欢这个!”裴昱神色振奋,“盛淮哥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啊!”


    “我最近不忙,随时有空。”盛淮温声答。


    “那今天——”


    “今天不行。”盛淮手指微微舒展,想象自己和他五指纠缠。


    不要急,要稳。要循序渐进,不能吓到他。


    盛淮不知第几遍告诫自己。


    “你今天折腾累了,回家早点休息,我还要去趟公司,那对夫妻的情况,也要托人好好了解一下。”


    他说着,见车子在紫荆巷停好,打开车门,同裴昱一道下来。


    “进去吧,记得换药吃药,伤口别抓。”他说着,忍不住,手指覆上裴昱脸颊,轻捏了下,“有脏东西。”


    “什么脏东西,我怎么没看见?”裴知远黑着脸站在两步开外。


    “已经弄掉了。”盛淮收回手指,转身看向他,“忙完了?”


    裴知远拉着脸点点头。


    盛淮介绍了个很牛的电影宣发团队给他,但对方说最近排期已满,为了不耽误工作,指定要今天洽谈。


    裴知远不能不怀疑盛淮是故意的——就因为他提出跟他和阿昱一起去看那孩子,他故意要把他支开。


    这次是阳谋。裴知远认了。


    且看下次的。


    裴知远想着,跟盛淮敷衍道了声“慢走”,拉着裴昱进了门。


    “你们干嘛了?”合好门,一边进院,裴知远一边问。


    “买东西,看崽,吃饭。”裴昱答得简明扼要,提纲挈领。


    “开心吗?”裴知远打量着他气色,又看了眼他手上的袋子。


    “还行?”裴昱不确定怎样算开心。


    “崽崽很可爱,我有很多灵感。”说到这里,他有些亢奋,加快脚步进了房门,走向书桌,想要画画。


    就光崽可爱吗?“盛淮呢?”裴知远问。


    “盛淮哥?不是刚走吗?”裴昱一脸懵懂,不知道他哥在问什么。


    裴知远愣了下,没憋住,高高扬起嘴角。


    算了,给那家伙钻到一两次空子又怎样?


    就阿昱的迟钝劲儿,给他钻十回空子也是白搭。


    他正不出声地笑,裴昱又从客厅折回来,没头没脑问:“哥,我们家户口本儿在哪儿?”


    “电视柜底下。”裴知远毫无戒心答,“问这个干什么?”


    “不干什么。”裴昱看他哥一眼,又扫了眼电视柜,坐回书桌前。


    崽崽很可爱。


    也很可怜。


    想到他那双含着泪的大眼睛,裴昱说不出是哪儿,像坠了块石头,一直发沉。


    裴昱想把石头搬走。


    只需要结个婚而已,这个忙,他能帮。


    *


    “阿昱。”民政局门口,盛淮站住脚。


    “嗯?”


    “你确定……可以吗?”


    “当然,盛淮哥。”


    裴昱声音干净动听,语气坚定自然,好像他跟他结婚,是日升月落、四季更迭一样理所应当的事。


    “好。”盛淮深深看着他,声音温和又喑哑。


    “那你快点儿啊。”裴昱着急。“人家还有半小时就下班了。”


    “你怎么知道?”


    “我查过。”裴昱骄傲。


    他不打没准备的仗,民政局的接待时间,他昨天专门打12345便民热线查询过了。


    “没关系,下班了我们明天再来。”盛淮强忍捏捏他脸的冲动,笑着看他。


    “不行,明天周六。”裴昱很认真——周末民政局不上班。


    “哦,是我没想到这一点。”盛淮果然加快了脚步,边走边夸——“还是阿昱考虑周全。”


    嗯,他考虑事情一向周全。裴昱心里高兴,面上还维持着矜持:“还行。”


    盛淮忍不住,笑着揉了下他脑袋。


    两人坐到登记员面前,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副新婚小情侣该有的模样。


    妈呀,好帅,好甜。


    那位成熟些的先生,眼神好宠溺!


    “登记照两位带了吗?还是在我们这里现场拍?”晕晕乎乎查验过资料,登记员询问两人。


    “现场拍。”


    到底是生人,裴昱紧张,反应也慢,所以是盛淮开口。


    说完话,他和裴昱起身,一起走到隔壁的拍照区,按摄影师指示,在两张凳子上坐下来。


    “两位靠近点儿。”摄影师要求。


    裴昱慢吞吞还没反应过来,盛淮已经靠近裴昱,与他并肩。


    “很好,笑一个。”摄影师又要求,“好,右边那位先生笑得很好,左边那位先生,自然点儿自然点儿。”


    他很自然。他自然状态就是这样。


    裴昱“自然”得像块石头,完全感知不到自己,只有手指在腿上紧张地跳起来。


    “没关系。”盛淮虚虚握拢他手指,熟练地摩挲他指背安抚着他,看向摄影师:


    “您只管拍。我先生怎么都好看。”


    我先生?


    裴昱怔了怔,看了盛淮一眼。


    “看镜头。”盛淮捏捏他手心,顺势扣住他手腕。


    捉到了,他的先生,他的天使和笨蛋。


    往者不谏,来者可追。


    阿昱,我们的故事,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