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3章
作品:《揽星【先婚后爱】》 妹妹说徐玮有对象,那肯定就是真的,她不知道徐玮为什么会答应严女士来家里吃饭,此时安楠兮听到听筒里冰冷的嘟嘟声,眉头越拧越紧。
顾瑾宴不会无缘爽约。
扭头对上严女士恼怒的眼神,无奈之下只好给安萧然打电话:“我的话你不信,然然的话你总该信吧。”
说着把接通的电话递给母亲,停在路边的警车响起喇叭声,她急忙拉着母亲坐上车。
一个小时后。
安楠兮和严女士回到小区,在单元楼下看见了安萧然和她的老公秦煜,他们右侧的花坛上摆放了好几个礼盒,秦煜手里还拎着两个袋子。
看到她们后秦煜热情地迎上去,先是看向安楠兮,确定店里遭遇小偷的事情处理好,这才看向旁边的严女士,脸上挂着略显讨好的笑容,顺便把其中一个袋子塞到她手里:“大伯母您好,我和阿然又过来打扰您了,说实话我就是馋你做的那黄焖鸡,味道一绝,我在别处根本吃不到。”
“想吃黄焖鸡,随时来大伯母这里吃就是。”
都是自家亲戚,严女士哪里会要礼物,说着就要把袋子递还给秦煜,冲着旁边的安萧然笑笑,“然然也是,到大伯母家里还带什么礼物。”
安萧然怀孕才4个月,加上她本身就瘦,这时候根本看不到小腹凸起,她穿着件粉白相间的连衣裙,裙摆到小腿处,脚上是一双小白鞋,一头微卷的长发披肩,整个人落落大方,温婉又动人。
上前挽着安楠兮的手臂,对着严女士说:“大伯母我坦白哦,这些礼物除了那两盒车厘子是我们带过来的,其他的都不是。”
说完对上安楠兮疑惑的眼神,她心里头急的不行,天知道她得知真相,也是很震惊很茫然的好不好,却不能当着大伯母的面问,只能把话题抛给某人:“姐,你有男朋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呢?”
咳咳,安楠兮还没接话,这边秦煜就解释了:“大伯母,我和大姐男朋友认识,他叫顾瑾宴,这些礼物都是他准备的,他刚人都到小区门口了,但临时遇到急事,不得不离开。第一次上门拜访他就爽约,这确实很不礼貌,还希望您不要生他的气。”
安楠兮的手臂被某人捏了好几下,无奈又好笑,拍了拍安萧然的手背,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等会儿我跟你解释。”
在外人面前总要给女儿几分面子,严女士想追问还是忍住了,招呼大家上楼进屋坐。
回到家里,严女士把购物袋拎进厨房,见秦煜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赶紧让他放在茶几上,回头看向玄关迟迟不见两姐妹进屋。
“大伯母,这条翡翠手镯是顾哥特意给您挑的,他说让您务必要收下,我帮您戴上看看,如果尺寸不合适他再重新给您换。”
秦煜也是临时被拉过来工具人,一个小时前他还在公司开会,突然接到顾瑾宴的电话,让他带上礼物到安楠兮家里,其目的就是安抚严女士。
今天早上他就听妻子说了,晚上要到大姐安楠兮家里吃饭,好像是要见她的男朋友。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要见的人是顾瑾宴啊!
明明前两天他还当着顾瑾宴的面给安楠兮介绍男人,如今想想就社死。
关键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搞到一起,他一点都不知情。
“这实在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翡翠手镯严女士也有一条,那是结婚那会儿丈夫给她买的,但成色肯定没有眼前这条好,她不懂这些,却也知道看上去带绿又冰透的手镯价值不菲。
都说黄金有价,玉石无价。
这丫头,交往的到底是……
等等,秦煜刚说这个顾瑾宴是他的朋友,莫不成也是个富二代?
严女士喉咙发紧,也不跟秦煜推搡,直接把手镯放在茶几上的礼盒里,退后两步盯着他问:“你叫那人哥,你们认识多久了?他……家里是做什么的?”
“小秦你也别怪大伯母问的直白,你大姐她每天两点一线,除了家里就是医院,社交更是少的可怜,她和你朋友是怎么认识的?是你牵的线吗?”
女儿快30的人,比她小的妹妹都结婚且怀孕了,家里亲戚好友时常在她耳边念叨,她不可能没有感触,打心底希望女儿能找个男朋友,但一定是正正经经的人,可不能为了应付她随便找个男人交往。
“我们两家是世交,顾哥是家里老大,他比我大一岁,我们是一块长大的兄弟。他……应该是在我和阿然的结婚宴上认识大姐的。”
关键他知道的真的不多,着实不敢在大伯母面前乱说。
秦煜不清楚顾瑾宴对安楠兮什么态度,只能模糊概念,扭头看到茶几上的翡翠手镯,转移了话题,“顾哥家里就是做珠宝玉石生意的,所以翡翠手镯很多的,大伯母您别跟他客气。”
“珠宝玉石生意,顾家?”
严女士知道禹城做珠宝玉石又是姓顾的,那就只有一家。
想到这里更是对女儿这段感情不看好,她不是个思想封建的人,但他们只是普通人家,高攀不上家境太过富裕的门庭。
他说错话了?
秦煜察觉到严女士态度有了微妙的转变,急的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幸好这时安楠兮和妻子进屋了。
他坐在沙发上给顾瑾宴发微信,打字的手都是抖的。
【哥,你干什么去了,赶紧接电话啊!】
“然然你坐,大伯母去洗车厘子。”
严女士拿起袋子里的两盒车厘子朝着厨房走去,和女儿插肩而过的时候,眼神极其复杂看了她一眼。
安楠兮有些莫名,看到茶几上的翡翠手镯,似乎明白了什么。
“姐,你是真的虎。”
安萧然对顾瑾宴并不了解,也是偶尔从秦煜口中得知,顾瑾宴是顾氏集团的CEO,整个集团上下他一个人说了算。
光禹城就有十几家顾氏开的珠宝店,更别说全国各地的分店,这样雷霆万钧的男人,会缺女人吗?
她听到秦煜说要把顾瑾宴介绍给自己的姐姐,第一反应就是不同意,倒不是说她的姐姐配不上,只是顾瑾宴那样的男人难以驾驭,且很难对一人长情。
安楠兮坦然地耸耸肩,她和顾瑾宴就是合作关系,可这不能说。
让安萧然坐下休息,转身进入了厨房,很快就听到了严女士严肃的问话:“你跟顾瑾宴什么时候交往的?”
“妈,您还记得阮教授吗?”
安楠兮打开放在灶台上的购物袋,依次从里面拿出青菜和肉,又把杀好的鱼放在洗手池里,没回答母亲的话,反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严女士把洗好的车厘子放在一旁,再次打开水龙头,一边清洗鲈鱼身上的粘液,头都没有抬,冷不丁回:“你别跟我转移话题,阮教授我记得,但现在我们说的是你男朋友的事。”
“顾瑾宴就是阮教授的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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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安萧然接到徐玮打来的电话,得知他已经到了小区门口,蹭的一下站起身,差点被车厘子的核卡着脖子,对于他隐瞒自己有女朋友的事,她现在还耿耿于怀,这个时候他过来找骂吗?
“姐,你先把手头的活停一下,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因为店里遭遇小偷的事耽误了时间,严女士和安楠兮回到家就进入了厨房忙活。
安萧然也想帮忙,但她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宝贝,别说秦煜,就是大伯母和姐姐也不会让她干活,所以屋里就她一个人闲着。
正在削土豆皮秦煜抬起头正好对上妻子微怒的眼神,满脑子问号,他又做错什么事了?
“怎么了?”
电磁炉上锅里炖着玉米排骨汤,里面水开了,大量的水蒸气往上涌,安楠兮把火调小,又把锅盖打开一条小缝隙。
听到妹妹急切的声音回头,看到她满脸凝重,疑惑地往厨房门口走去,一边脱下了身上的围裙。
安萧然拉着安楠兮的手往玄关方向走,说起了悄悄话:“姐,徐玮怎么会知道你家的地址?”
她不记得自己说过呀,难不成她说过却忘记了?
妹妹说起徐玮,安楠兮猛然想起一个小时前的事情,懊恼地蹙起眉,弯腰换鞋的同时追问:“顾先生临时爽约,严女士不相信我的话所以给徐玮打了电话,他真的来了?”
和徐玮相亲的事都是严女士和妹妹在忙活,她根本没和对方见过面,所以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那晚在餐厅见到顾瑾宴,后来又听妹妹说徐玮有喜欢的人,她以为“相亲”这事就告段落了,谁知道今天徐玮没有拒绝严女士的邀请。
“嗯。”
安萧然木讷地点点头。
拿上手机安楠兮就打算出门,开门见安萧然跟着,阻止:“我见过徐玮的照片,你别跟着来了。”
安萧然担心地摇摇头,坚持要跟着:“没事,我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
安楠兮拗不过,只好妥协,脚下的步子放慢了许多。
然而她刚到单元楼下,放在牛仔裤后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顾先生来电。
【外公现在在医院,你过来一趟吧。】
“怎么会——”
安楠兮再次确定电话是顾瑾宴打来的,这时也慌了神,急忙看向旁边的安萧然,“然然,我马上要去医院一趟,你跟我妈说一声。晚饭别等我,你们先吃。”
话毕也顾不上解释太多,朝着小区门口小跑过去,正好有辆出租车停在路边,她见后排没有人就坐了进去。
“师傅,麻烦去第一医院,谢谢。”
注意到手机还未挂断,轻声安抚那头的人:“你先别急。”
出租车缓缓驶入车流中,很快消失不见。
小区保安室门口,一个穿蓝色格子衬衫的男人手里提着水果和营养品,清秀的脸庞戴着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这人正是徐玮,他确实也认出了安楠兮。
前两天才见过对方的照片,毕竟女孩长相出众,很难叫人忘记。
“你还要进去吗?小区的停车位有限……”
保安还在解释原因,这边徐玮出声打断了。
“不用了。”
他对安楠兮无意,那晚在清吧被秦煜撞见,就知道相亲这事结束了,只是今天严女士打电话过来,恰好母亲在身边,他实属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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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
出租车在第一医院正门停下,安楠兮提前用手机扫了车上粘贴着的付款码,听到师傅说的数字后立刻付款,一秒钟都不耽搁,下车就直奔门诊部。
“安医生?”
门诊大楼门口,安楠兮全程放小跑过来,鼻梁上方出现了细密的汗珠,突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扭头见是眼科的孙医生孙坤,眼神顿时冷了几分,没跟他寒暄径直走向了电梯,并摁了关门键。
2楼是急诊部。
顾瑾宴在电话里说阮教授昏迷被送往医院抢救,医生给病人家属下了病危通知书。
安楠兮赶到重症监护室门口,见今天的值班医生王主任正在给阮阿姨说老人的情况,顾瑾宴站在病床前,抓着老人的手,始终沉默着。
“安医生来了。”
王主任抬头看见门口的安楠兮,知道她和阮教授的关系,晦涩且复杂的眼神足以说明一切,病人情况安楠兮也知道,所以他没再说什么,交代注意事后便离开了监护室。
最近一段时间忙,加上突然和顾瑾宴结婚,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跟阮教授说,便没有去诊所探望。
病床上躺着的老人戴着氧气罩,手指上也戴着血压器,阮阿姨眼睛绯红,不难看出她哭过,安楠兮沉重的步伐走过去:“阿姨,您先别着急,刚主任不是说麻药过了,教授就能醒过来吗?”
“我知道,也明白,小兮你别怪阿姨矫情,如今老爷子就是强撑着一口气。”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可当你遇到到时候才能明白其中的苦楚,阮舒哽咽着看向病床上面容憔悴的父亲,难受的无以复加,老爷子终究是过不了80岁这道坎,要去见母亲了。
张了张嘴巴,安楠兮不知道该怎样安慰,绕过床尾来到顾瑾宴身边,碰了碰他的胳膊,轻问:“你还好吗?”
二十年前阮教授是C大的老师,退休后开了一家牙科诊所,她在校读书时未曾见过教授,也是当年快毕业沾了40年校庆的光,才有幸听了教授的讲课。
大四实习,她的简历被第一医院拒绝,严女士托人找关系,不曾想有位阿公认识阮教授,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阮教授收她做学生,并指导了她的毕业论文。
“并不太好。”
顾瑾宴松开老人家的手,细心用被子盖好,不知何时阮女士已经离开了监护室,他回头看向女孩,注意到她额头打湿的绒发,白净的脸也还红扑扑的。
收回目光,再次看向一旁因为麻药熟睡的老人,好似想起什么,“吃饭的事抱歉,过几天我再去跟阿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