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二更)

作品:《再婚前夜亡夫回来了

    手刚搭在门上,奚昭就觉裙角被什么拽了下。


    她低头一看——


    那虎崽儿原还在玩球,不知何时丢了球,跑到她身后。它蜷躺在地上,咬她裙角不说,四只爪子还胡乱扑腾着。


    见她望过来,它立马松了口,身子左右乱扭着。


    “嗷——!”


    ……


    “我就开个门,没说要走。”她躬身抱起它,顺手摸了把毛茸茸的脑袋,随后开了门。


    蔺岐站在门外,见着她,眉眼间松动出些许温色。


    “奚姑娘,”他垂眸看了眼被她抱在怀里的灵虎,不过转瞬就又移开,“有些东西要给你。”


    奚昭侧身让他进屋,疑道:“什么东西?”


    进去后,蔺岐从芥子囊中取出一枚竹条编的球,放在桌上。


    灵虎一看见那球,登时立起了耳朵,尾巴也飞快甩动起来。


    “嗷——!”


    这得是给它的吧!


    奚昭哪会玩儿球啊。


    余光瞥见它的反应,蔺岐淡声解释:“闲来无事,给它做了个竹球。使了诀法,不怕再咬坏。”


    是前两天奚昭和他说,绯潜已经习惯以虎崽儿的形态活动,没事就会化出虎身,抱着她做的竹球啃。


    但虎牙太尖锐,一个竹球通常玩不了几天就变得稀碎。她怕裂开的小竹签扎嘴,过段时间就得重新编一个。


    灵虎耳朵抖了两抖,跳出去一下扑住那竹球,翻来覆去地咬。


    蔺岐另取出一个样式简单的袋子。


    “是些灵丹,有助于修习驭灵,每日服用一枚即可。”


    奚昭接过袋子。


    “小道长,你别不是算着时间来的?上次你给的灵丹恰巧快要吃完了。”


    蔺岐:“每段时日服用的丹药皆有不同。”


    “好像确实有用。”奚昭压低声音,“我昨夜里又试了回驭灵。之前不是仅能结出手掌大小的灵盾么,可昨晚上,那灵盾已快有脑袋大了。以前用刀子一捅,那灵盾就要碎。而这回结出的,足捅了十多下才裂了条缝。”


    蔺岐眼中见着些许淡笑,却说:“这两副药,皆只有调养之用。”


    言外之意,便是结出的灵盾都是她自己所为,和灵丹没什么关系。


    “那也不枉费我天天苦练,匕首都已经劈坏两三把了。”奚昭笑得眼眸稍弯,又一把揪过灵虎,露出凶态,“——你怎的整日只知道耍球玩儿?给你弄来的那些秘籍,全都成废纸了。”


    灵虎:?


    它正一脸懵地咬着竹球,秋木便来了。


    他在外敲门道:“姑娘,绯潜可在房内?”


    奚昭松开它的后颈皮,捏了把耳朵。


    “在,怎么了?”


    秋木:“是那小厨房的事,几个厨子都到了,让绯潜快过去。”


    奚昭了然。


    之前秋木一直担着厨房和明泊院两


    边的差事,平日里都是他送饭。现在他卸了那边的差,便想着干脆在这儿另开火,也省得每日跑来跑去。途中万一遇着什么事,还不安全。


    依他原来的打算,是要去再拨几个厨子。但刚提起这事,绯潜就站了出来,跃跃欲试地说他想学做菜,还说了些什么以前经常杀活的之类的胡话。


    奚昭又捏了下灵虎的耳朵:“要去吗?”


    灵虎甩了下尾巴,瞳仁因兴奋而扩散着。


    它跳下桌子,落地时化身成人。


    “我去瞧两眼,说不定在此事上也能有几分天赋。”绯潜顺手拿起那竹球,揣进袖中。


    奚昭:“……”


    这是什么剧本。


    从刀不见血的刺客进化成菜不粘锅的厨子吗?


    她其实挺好奇的,天显境的暗部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走后,奚昭洗净手,再挑了枚灵果。


    这果子模样像橘橙,要剥了皮吃,口感又近似白柚。是做灵水的原料之一,不过她觉得味道不错,便给房里留了些。


    剥皮的间隙,她问:“小道长,今日不用修缮禁制么?”


    “今日仅要抄录符书。”蔺岐稍顿,话锋一转,“奚姑娘,结契之事……可还作数?”


    手上动作一顿,奚昭抬头看他:“是出了什么事吗?”


    蔺岐看着她,扫了眼她的唇。


    已不见当日的痕迹。


    他平心静气道:“若要结契,需有人接契线。我已问过师父,他无意相助。”


    他能愿意就怪了。


    奚昭腹诽,那种情形下都没能迫他点头。


    蔺岐又道:“我想从府外寻人。”


    “那岂不是要出府?”奚昭停住,“不危险吗?”


    外面可是随处有人在抓他。


    “会寄送书信。”


    可寄信也不算安全,而且若让外人进府,定会惹来注意。


    奚昭想了想:“没事,身边就有人能帮忙。”


    蔺岐稍顿,似不解府中何人能帮忙。


    “绯潜。”奚昭剥下最后一点皮,“他修为应该能行,虽然平时看起来笨了点儿,脑子却转得快,连接契线应该不算难事——你觉得呢?”


    太崖不帮她,她自是找得出别人。


    蔺岐细思一阵:“若他愿意。”


    “那便行了,改天我和他说。”奚昭将灵果递出去,“小道长,你吃吗?”


    蔺岐摇头。


    “差点儿忘了,你都不用吃东西的。”奚昭咬了口,咽下后问,“那会不会好奇是什么味道啊?”


    蔺岐一时不语。


    两人坐得近,她便靠过去,在他唇上轻轻啄吻了一下,又飞快退回去。


    “小道长,可尝得到?”她笑着问。


    一点清淡的果香须臾便消散在唇间,蔺岐不由抿了下。


    察觉到自己的动作,他忽觉心跳一阵失衡,耳根也渐透出薄红。


    “嗯。”他神情平静地应了声。


    这两日的郁结与酸涩,竟随之消散得干净。


    随后?_[(,他稍倾过身,回吻住她。


    那点清浅淡香也在吮碾中渐渐溢散开,没过多久,奚昭便起身,由他抱坐在了腿上。


    “小道长,”她捧着那有些泛烫的脸,压下视线,“看的书可还记得?”


    “嗯。”蔺岐应道,呼吸已有些不稳。


    奚昭稍移过手,指尖搭在了他唇上。


    蔺岐一手拥着她,另一手则握着她的腕。舌尖轻轻扫过指腹,卷走那点清香。


    指腹稍有点儿痒,奚昭蜷了蜷手,又亲他一下,再才说:“和上回一样,不过手上力气要再小些。”


    话落,她正要落下吻,却陡然听见一阵重重的脚步声。


    她侧眸望向窗外,但何人都没瞧见,仅窥见一点袍角。


    不过转眼就又消失不见。


    -


    院子里,绯潜在那高大梧桐前来回转了两转。


    平日他心底不快,散散心便好了。可不知为何,眼下越走,那股子恼意就越发往上涌。冲得他心烦气躁,恨不得将眼前这些树全劈了。


    他狠踢了两下树,但见叶子摇落,又往后退了两步,以免掉在拿着的盘子里。


    脑中则不由得又想起方才看见的那幕。


    他俩在做什么?亲在一起去了?


    不可能。


    那道士跟块冰似的,他俩平时也不见多有亲昵,如何会做这种事。


    或许是看错了呢?


    等等!


    他眼一抬,忽想起什么。


    上回在花房,他们就好似在商议结道契的事。


    那当日奚昭将他塞进虎窝里,别不也是——


    不知道!


    不愿想!


    烦死了!


    他取出袖中竹球,狠狠摔在地上,又嫌不够解气,踢了两脚。


    怎就踢不坏!


    气死了!


    等踢得那竹球没了影儿,他便又大步朝房里走去。


    手里的盘子倒是捏得稳,没叫菜洒出去半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