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3 章

作品:《再婚前夜亡夫回来了

    蔺岐虽握着她的腕,但并没有使太大的劲。


    奚昭轻易就挣开,又开始落笔。


    羽毛尖仅是若有若无地一碰,蔺岐便浑身抖了阵。羽翼微展,又快速合拢,覆在其上的翎毛随之而颤,摩挲着细微的轻响。


    他再度扣住她的手,呵出的吐息也已不稳。


    奚昭也不动,仅是问:“小道长,你要耍赖不成?”


    这怎的能算是耍赖。


    蔺岐屏了呼吸,在那目光的直视下,最终到底松开了手。


    奚昭这才开始落笔。


    那羽毛摸着顺滑,如丝绸一般。覆在其上的细毛却并不柔软,至多比栗刺软些,扫弄时如软刺拂过。


    刚落下第一划,蔺岐就被刺激得微躬了身。哪怕有意克制,泄出的气息仍旧颤动不稳。从耳廓到颈子,无处不见着薄红。


    奚昭住笔:“小道长,你这般低着头,我何物都看不见,又该怎么写?”


    好一会儿L,蔺岐才缓抬起脑袋,只不过眼帘还是低垂着。


    虽有衣衫作挡,但羽毛尖扫过的触感仍旧十分明显。


    甚而强烈、尖锐。


    在他抿唇不语的瞬间,她又落下了第二笔、第三笔……


    但写得越来越慢,缓慢的接触催生出令他倍感煎熬的快意。


    意识愈发混沌之时,奚昭在他耳畔问:“我方才写的什么字?”


    蔺岐稍抬起眼帘。


    那素来瞧不出情绪的眼中已透出几分迷离,似在为仍算不得熟悉的欲念而恍惚。


    好半晌,他才低喘着气道:“不知……”


    “为何不知道?”奚昭问他,“是我写得不够清楚吗,还是写得太快了?”


    蔺岐却没应她,而是倾过身落下细密的吻。


    过了会儿L,奚昭气息不稳道:“若没瞧出,便多写两字,总能认出来的。”


    蔺岐低低“嗯”了声。


    待她再落笔时,蔺岐又被拉拽进那落不着实处的快意里。


    约莫写了一刻钟,他竟是一个字都没认出。


    到最后一字落下时,他终是不受控地稍仰起颈,握在她腕上的手也显露出青筋,喘息几乎要压进肺腑。


    奚昭便看着他。


    等他稍睁开眼了,才捻着羽毛柄,拎起那根羽毛在他眼前晃了两阵。


    眼下已入夜,墙面的夜明珠洒下柔和光线。窗外雨势渐大,森冷秋雨从窗户的缝隙间飘进。


    在那昏暗光线的映照下,翎毛似也叫这秋雨淋过一般,折出湿渌渌的光点。


    “倒奇怪。”她说,“这羽毛都还没来得及蘸墨,怎就沾了水了,莫不是窗户没——”


    话音未落,蔺岐就已将她拥入怀中,头埋在肩上。


    奚昭感觉到灼烫的气息一阵阵撒在肩颈,也像是羽毛轻抚。


    随后便听见他道:“昭昭……何故要闹我?”


    奚昭道:


    “你都已经输十几回了,要不让你也写两字?”


    蔺岐应了声,接过她手中那根洇湿的羽毛,折了去。


    用术法毁尽后,他却再没拿羽毛,而是将她侧抱着。


    “不拿羽毛么?”奚昭问。


    “羽翎粗糙难控。”蔺岐的语气尚且算作平静,“手亦能写。”


    说是写字,其实他根本就没写出什么字形。


    仅以指腹重复打着圈儿L,辅以按揉。


    没过两阵,蔺岐便低声问道:“昭昭,可认得是何字?”


    奚昭双手圈着他的颈,埋头不语。


    轻一阵重一阵的酥痒涌上,使她没法开口。


    没过多久,察觉到她想退避,蔺岐便用另一手拥住她的后背,反将她抱得更紧,手上也重了两分。


    又低头寻着她的唇吻住,将那尚未喘出的轻哼俱都压了回去。


    待抚平她脊骨的颤栗,蔺岐才松开。


    又低声问她:“再换一样,好么?——方才你在何处落的笔,便用何处。”


    奚昭被他挑起了兴头,颔首以应。


    她原想的是歇在这儿L,等第二天再找机会去瞟一眼大寨主的影子。但玩过两回,就昏昏沉沉地睡到了上午。


    再去打听时,大寨主已去了二寨,还不知何时要回来。


    他俩对二寨都陌生得很,索性暂且作罢。


    这一番折腾,再回三寨时已近傍晚。


    概是头还有些发昏,她早将太崖也来了伏辰寨忘得干净,在偏厅里照常修习过驭灵术后,便回了卧寝。


    天色已黑,房中何物都瞧不清。奚昭懒得点灯,直接往床上一扑。


    却陷进了一团松松软软的毛里。


    且还压出了呼噜声。


    奚昭惊了一惊,起身的同时点燃了床旁烛火。


    暖黄的灯火映下,一头快要比床还大的老虎顶开被褥,睡眼惺忪地看着她。


    它甩了甩毛茸茸的脑袋,“嗷”了声。


    “绯潜?”奚昭盘坐在它身前,一手秉烛,“你在这儿L怎么也不出声,我还以为压着什么了。”


    绯潜甩了两下尾巴,随后化出人形。


    他神情间还见着些睡意,说话也含糊:“我见昨夜里下雨,来找你,没人。”


    奚昭明白过来——


    如今快要入冬,一下雨天就冷得很。他便会时常往这儿L钻,化成老虎躺在旁边,睡着也暖和些。


    她道:“我昨天有事出去了。”


    绯潜登时来了精神,双眉稍蹙,一条尾巴在身后甩打得噼啪作响。


    “是去找那蛇妖?”


    听他说这话,奚昭才想起太崖。


    她微怔:“你看见他了?”


    “看见了!”绯潜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那死蛇!


    昨晚他找过来时,竟在院子门口看见了他。


    起初瞧见


    ,他还以为是自个儿L看错了。


    毕竟太阴境离这儿L那么远,他怎可能一下就找到此处来。


    结果那死蛇竟还笑着与他问了声好,气得他恨不得当场将他咬个粉碎。


    奚昭问他:“你是在哪儿L看见的?”


    绯潜本想实话实说,但一想起那蛇妖如何糊弄他,便改口道:“去山上检查阵石的时候,恰好撞见了。”


    奚昭又问:“他现下在何处住着?”


    之前听元阙洲说让太崖自个儿L挑地方,也不知挑在了何处。


    “树上。”绯潜说。


    奚昭:?


    他脸不红心不跳道:“蛇么,不都常往树上爬?要么就在洞里,这四周到处是山,他随意在哪儿L都能打洞。你现下去找他,肯定浑身是土。”


    奚昭:“……”


    她拿起枕头便往他脸上一砸:“整日胡说八道。”


    “我才没有。”绯潜就势将那枕头抱在怀里,虎耳两抖,咧开笑,隐约瞧着一点虎牙尖,“他若不是在山里打洞,怎么会找到这儿L来?定是找冬眠的地方,将这伏辰山给打穿了。”


    听他这般编排,奚昭一时没忍住笑。


    她问:“那他昨天来过这儿L吗?”


    岂止来过。


    还站在院子门口不走,说是找她有事。


    他本想直接找太崖算账,但未等发作,就想起了另一招——他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对太崖说奚昭去山上检查阵石了,那儿L也有住处,夜间多半就住在山上。


    果不其然,那蛇妖许是探到院中没奚昭的气息,道了声谢后转身便走了。


    现下都还没回来。


    绯潜神情不变:“没,我昨天一直在这儿L,谁都没来过——哦,想起来了,那元阙洲来过一趟,说是有事找你,不过听说你不在,便又走了。”


    “我明日去问他。”奚昭捏了把他一直乱抖的耳朵,“绯潜,你不困?”


    “困。天一冷,便总想睡觉。”绯潜稍低着头,将耳朵往她手里送,同时偷偷摸摸嗅闻着她身上的气息。确定没那蛇妖的气味,才勉强放下心。


    “是冷。”奚昭吹灭蜡烛,卷着被子往床上一躺。


    绯潜在身旁紧挨着她,忽道:“山上的阵石都差不多检查完了,我过两天可能要离开一趟,有些事还没解决完。”


    奚昭想也没想,便应了声好。


    虽早知道她不会在意他的来去,但绯潜心底还是有些泛酸。


    “昭昭,”他趴伏在她身边,一条长尾摇来晃去地甩着,“能不能……说些留我的话?”


    奚昭在一片夜色中睁了眼。


    她偏过头,但因天太黑,什么也瞧不见,更看不清他神情如何。


    她想了想,好半晌才开口问:“下雪的时候会回来吗?”


    绯潜眼眸稍睁,尾巴如触电般急速抖动一阵。


    “嗯。”他又往下趴了点儿L,半张脸埋在臂弯后,“


    你都这么说了,自然要回来。


    话落?,他又化出虎身,在旁蜷成暖烘烘的一团。


    奚昭明显感觉到床榻往下陷了陷。


    ……


    是挺暖和的,但也的确很重。


    **


    翌日一早,奚昭就找到了元阙洲。


    刚进院子,她便远远看见了他——一人坐在房中,阖眼休憩着。旁边应是熬着药,药香直往院中飘散。


    怪冷清的。


    许是听到动静,他倦抬起眼。看见她了,他缓缓起身。


    奚昭三两步走进院子,合了伞。


    元阙洲从她手中接过伞,道:“这两日下雨,若有事找我,只需驭使那契灵便可,也免得往外跑。”


    “也不远,出来透透气。”奚昭道,“昨天听绯潜说小寨主找过我,是有什么事吗?”


    “是为驭灵的事。”元阙洲倦咳两声,温声细语道,“我仔细想过,鲜有妖族修习驭灵术,修炼起来恐会十分艰难,难免有气馁之时。若能陪你一道修习,也好随时照应心绪。”


    奚昭起先还觉得他这番话来得莫名其妙,随后才想起,现下她的身份是从别寨来的妖,而非人族。


    她立即点点头:“那要怎么做?”


    “妖族难修驭灵,是因体内本就有妖气,会对外物有所排斥抵触。”元阙洲解释得详细,“就如那日一样,你先前的契灵也在排斥我的存在。但经你驭使,契灵终会接纳。而妖气不同——不知你是什么妖?”


    她是什么妖?


    奚昭面上不显,在心底盘算着。


    该从哪儿L开始编。


    还是直接与他说了实话?


    正想着,她便听见元阙洲温声猜测:“那日你入我识海,是往我平日里喝的药里掺了什么东西吗?昨天遇着那蛇妖后,我才想起那日的药中似有些许蛇息——概是蛇鳞粉?”


    这人怎么也嗅出来了!


    “是。”恐他知晓太崖跟她认识,奚昭不露声色地接过话茬,“是弄了些鳞片。”


    “你的?”元阙洲仍是那副温和神情,“但有如此毒效,概是七寸附近的鳞片,拿在手中分外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