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熙朝门的方向走了两步，又站住，“如果我不慎死亡，你还能帮我塑造一个身体吗？”


    “我不知道，但人类是很脆弱的，还是对自己的命再上点心吧。”


    云团给手边这个纸人画完眼睛后，顺手在它的左眼尾处点了颗泪痣。


    纸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血肉，无形的波纹漾开，它动了。


    它缓缓地踩到地上，离开云团的控制范围。


    北熙见状，略一点头，就开门出去了。


    在开门的那一刹那，云团瞥见的景象，并不是后台灰色调的长廊，更像是物质循环屋的构造。


    不过只是一闪而过，她并没有看清楚。


    刚才忘记跟他说这木门的神奇之处了……


    不过也没什么差别，只是帮助他快一点到想去的地方罢了。


    云团继续给纸人点睛，边指挥：“你们两个，把纸人都扶起来，按照身高排序，放在那边吧。”


    “好。”


    一小时后。


    云团看着堆积如山的半成品，似乎没有任何减少的迹象，她叹了口气，“机器真的要比人快很多。”


    可惜有些工作是机器永远无法替代的。


    她一边调颜料，一边感知刚才出门的那些纸人看到的画面。


    ……


    芋眠最近忙得很，有好些身体比较差的人被推到战线上，接触完全陌生的战斗机等等，浪费了不少武器，而这些人，也再没回来。


    最近乐园的系统时好时坏，信息登记之类的事情还要靠他逐一核对。


    他感觉夏星就是借机铲除异己，顺便把那些看不顺眼的一起解决掉罢了。


    看不惯，又没有办法。


    芋眠向来不信因果，可这件事上，他总觉得夏星会有报应。


    他正捧着一堆文件，打算回办公室整理时，迎面撞上一个年轻人。


    芋眠后退两步，“对不住对不住，没事吧？”


    女孩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而贴墙走，给他让出了足够通行的空间。


    芋眠莫名打了个寒颤，他加快脚步，回去登记。


    刚走出去没几步，他又看见面色惨白的扶珣初，芋眠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扶珣初手背的血痂和钉子的痕迹格外明显，一看就是被用了刑。


    芋眠只是看了一眼，就头皮发麻，不知道哪一天这种厄运会不会轮到他头上……


    此刻已然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扶珣初勉强扯出一个笑来，“你看到了，这就是听话的下场。”


    芋眠捧着文件的手紧了紧，“别说了，接受安排吧。”


    “呵！”扶珣初冷笑，“今天他们需要我的力量，就可以把我钉在那里，明天，说不定就是你了，还接受呢？”


    “枪打出头鸟，大家都是各自为营，一旦出头鸟落败，其他人不会感激，会趁机来踩一脚，我们是没有胜算的。”芋眠叹息一声，转身就要从另一边走。


    却被叫住。


    “你怎么知道呢？你会预知未来？”扶珣初轻声道。


    芋眠转身，正要再劝几句，却突然对上扶珣初金色的竖瞳！


    “这一切当然会有尽头，你要把这些符咒，混在文件里，交上去。”


    扶珣初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天边传来，格外悠远空灵，在颅腔内回荡。


    芋眠神色一滞，“如你所愿。”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正坐在办公室里，握着一根钢笔。


    奇怪，怎么好像有点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