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爷在门口不停地往外张望，过了好一会儿，见到刘海中回来了。


    这要是搁平时，他就直接去问怎么回事了，毕竟三大爷一直都是站在吃瓜的第一线。但是今天他不敢问，虚得很，而且，刘海中这副黑脸的模样也让三大爷有些担忧，自己的事情该不会暴露了吧。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看到王守仁回来，一把就把他拉住了，走到了胡同的角落里。


    神秘兮兮地四处张望了一遍，才开口问道：“怎么着了？没事吧？”


    王守仁乐了，他这算是第一次见到小老头这么紧张，有心逗逗他：“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嘿，你别跟老头子逗趣，我是说我的事儿？谁说你的事儿了。”


    “哦，您的事儿啊，是这样，王主任说，明个儿让您去一趟。”王守仁恍然大悟，随后又一副匆匆忙忙地模样，扒拉开三大爷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您先忙，我还有事儿。”


    “不，不是……”三大爷一个没留意，就被王守仁给溜了。


    该说不说，这老头的敏捷度那还是相当高了，一下子就窜到了王守仁的跟前：“不是，您给说清楚啊。”


    三大爷的声音都跟着抖了，这大半辈子，没干过这么大的事儿啊。


    一边抖着还一边说着：“谎报军情，案例当斩呐。”


    “噗……”王守仁乐了：“得，不逗您了，没事，出那么大的事儿，王主任哪有闲心思管您，这几天啊，您少在外面晃悠，别人家见着你了，就想起你来了。”


    三大爷听到这话，紧张的情绪才得以缓解，伸出手指，虚空点着王守仁：“你啊你，你啊你，我可告诉你，你别事逗老头玩，老头出事儿了医药费可得你付。”


    好家伙！


    不愧是您啊，三大爷，这还没到后面呢，先讹上了。


    王守仁翻了个白眼：“您有儿子有女儿的，别想着讹人嘿，走了走了，回家去咯。”


    三大爷也不拦着了，就让王守仁离开了。


    后院，二大爷家。


    二大爷阴沉着个脸回到了家里。


    二大妈见到情况不对，问道：“怎么回事？那两小的呢？”


    二大爷一拍桌子，吓了二大妈一跳，他怒声地说道：“什么小的，咱们家，打今个儿起，就没有小的了！”


    “不……不是……怎么了这是？”二大妈都吓傻了。


    “分了？”


    “分了是什么意思？”二大妈不是很明白。


    “分了就是那两个小的翅膀硬了，分家了！”


    “不是，老刘，你咋能让他们出去呢！”


    “啪！”二大爷怒声而起，一巴掌就扇在了二大妈的脸上。


    直接就把二大妈打蒙了，还没回话了，就听到二大爷阴恻恻地说道：“男人做事，用不着你插嘴，打今个儿，你就当没那两个儿子！”


    说完，也不管二大妈，径直回屋里去了。


    二大妈直愣愣地呆在了原地，过了一会儿，眼泪才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这么多年了，这是二大爷第一次打她，上一次挨打，还是在那两小的还没出世的时候。


    二大妈就属于那种刘海中在打孩子，她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类型，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讲，那就是“你打他们了，就不能打我了哟。”


    她急的原因在于现在三个孩子一个都没在身边，而另外一个原因就在于两个沙袋跑了，她不就成了那个沙袋了吗？


    但是她不敢哭，也不敢闹，她不是那两小的，她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


    出去，会死人的。这年头，饿死人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她觉得，过些天就好，等那两小的，顶不住了会回来的。


    二大爷回到屋子之后，他想好好地休息一下，但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猛地坐起身来，对着空气狠狠地说道：“就是因为老子不是官，该死的！王丽！王守仁！你们等着，总有一天，老子当上官了，要你们好看！！”


    ————


    “成……成了？”杨厂长看着眼前这一套钢铁猛兽，声音之中带着一丝颤抖。


    在他的身边，站着赵无量、沈元亮几个技术人员。


    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一群车间主任。


    他们看向王守仁的表情，都变得极其的震撼。


    这……真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杨厂长直接笑得合不拢嘴。


    “好！好啊！小王！干得好啊！”杨厂长作为一名管理者，别的技术的不说，他对于产量这块是极其敏感的。


    只是扫了一眼这机械的速度，就立马得出了结论。


    轧钢厂，要出名了！


    这翻了多少倍？


    整整七倍的速度啊！


    “赵工，确定没问题吧。”杨厂长转头问赵无量。


    赵无量笑着摇了摇头。


    从王守仁找到他，告诉他那一刻，他就立马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赶了过来。


    他就觉得这种事情，很是离谱。


    原本他是打算着，等忙完手头的工作，然后再来帮着王守仁一起干。


    毕竟，一台机械，从有了思路，到怎么做，从零件到组装，再到试验出厂，这些个环节下来，一路顺畅的话，至少也得有个好几年的时间。可王守仁才折腾了多长时间，满打满算四个来月吧。这就好了？


    急冲冲地赶出来，问题倒是有，但是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发现了，随手改了。


    只花费了短短一两个星期的时间。


    他不知道的是，那些问题，那是王守仁特地搞出来的。


    他自己也知道，弄一台机器出来，没有问题，那就真的有鬼了。


    这个时代，不大适合做一个显眼包。


    杨厂长大概跟赵无量是同一种思想，他作为厂长，自然知道研发是一个很难见到成效的东西，如果不是有国家在背后撑着，这些工程师是绝对养不起的。所以，他觉得，既然赵无量说王守仁的思路可以，那就让他整。等整完之后，出现问题了。


    这机器，还不是要留在厂里。到时候，工业部那边要是要调走王守仁，也没关系。留下来的工程师照着王守仁的思路继续走下去，也是可以的嘛。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玩意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