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4月11日，《Prduce 48》开始拍摄。


    李恩星没敢去看任何宣传物料。


    4月12日，金善旴生日。


    午休时间，李恩星到金善旴班级门口来找他。


    说李恩星贱也好，惯性强也好。


    但李恩星就是觉得，金善旴是金采源经由朋友找来的，是金采源在自己生活里存在过的最后的痕迹。


    他们班刚结束例行会议，某位类似委员的同学正在分发资料。


    金善旴看见她，小跑出来，拍了把她肩膀。


    “别看了，走了。”


    李恩星收回视线。


    “哦。”


    “怎么着？想认识我们班长啊？”


    “没有，我就正常看一眼。”


    “哈，你想认识还难呢！”金善旴胳膊压在她肩膀，“人家是三大的练习生，swag～”


    “他哪家公司的？”


    “啧，你还真想认识啊...YG，他是YG的练习生啦。”


    金善旴开始裱人。


    “你还是跟我做朋友刚刚好，档次相当。”


    李恩星闻言甩开他。


    “这个不好说，主要我们亲师兄挺火的。”


    “切，你们这个几个亲师弟先能出道再说吧...你们怎么还没有要出道的动静。”


    “快了吧。等到我们从美国进修回来，估计就要准备出道的事了。”


    “你...”


    “闭嘴，生日快乐。”


    李恩星一巴掌糊住金善旴嘚吧个不停的嘴，然后从制服口袋里掏出礼物塞给他。


    金善旴对着巴掌大的礼盒打量，轻描淡写道：“哦，我就是想问，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是我生日，礼物没有祝福没有的。”


    他懒洋洋地笑，“行，现在有了，饶你一命。”


    ...好贱。


    金善旴扯开盒子的蝴蝶结绑带，接着边撕包装纸边问。


    “还整了包装，哈，你自己搞的？”


    “嗯，擅长这个，有意见？”


    “没。”金善旴打开，里面成套的银饰品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大发。”


    他捻起戒指，套进自己食指。


    “好看，谢了。”


    “我想着大概对你来说还算实用。”李恩星说，“上次看了一期你们物料，你打扮得好素。”


    “rapper应该更炫酷一点吧。”


    “炫酷？”


    金善旴听乐了。


    “什么叫炫酷？穿很多孔，戴很多戒指和项链，就是炫酷了吗？”


    “不一定。但，有的人是不想戴，你是给我一种你想戴又没有的感觉。”


    李恩星补刀。


    “我挑的牌子货，不是烂五金，你放心戴，不会被嘲笑的。”


    金善旴白她一眼，转而问道：“我生日party你真不来啊？”


    李恩星无语，回他：“都是你队友，我去什么。”


    “也不只有我队友啊。”


    “那也不去，除了你谁也不认识，尴尬得要死。”


    “你应该转换转换心情。”金善旴捅捅她，“这都多少天了，一点活人样儿也没有，不就被甩一回，至于吗？”


    “我求求你了，大哥，别再提了。”李恩星崩溃道，“我脱敏不了，我只会反复破防。”


    “行，行，我不提了。”


    金善旴作举手投降状。


    “给你提供个新主意找乐子。”


    他转而从盒子里捡出副耳钉。


    “想打耳洞不？”


    “打耳洞？”李恩星摸了摸自己耳垂，“现在？又没有工具，怎么打？”


    “就是要不用工具。”金善旴呲着牙乐，齿尖锋利，“就拿耳钉直接扎。”


    “有点儿疼，有点儿感染风险，贼适合寻求刺激和feel。”


    “让我疼和感染，给你寻求刺激和feel，是吗？”


    李恩星翻白眼。


    “滚。”


    “哎，就打一只试试看嘛！”


    “给你自己打去。”


    “行。”金善旴死皮赖脸，“我打一只，你打一只，说好了啊？”


    “谁跟你说好了。”李恩星重复道，“滚。”


    “真不要啊？”


    金善旴悠悠哉哉。


    “烟，酒，纹身和耳洞...失恋标配啊？”


    “你他爹的还提！”


    李恩星骂骂咧咧，下一秒，突然又泄了气似的平静下来。


    “...行，你给我打一个吧。”李恩星趴在走廊栏杆上，懒散地指了指自己耳朵，“稳准狠啊，我有点儿怕疼。”


    金善旴捏住她右耳耳垂，“你别乱动就不疼。”


    李恩星没精打采地把脸埋进臂弯，闷声说：“...希望她大红大紫。”


    “然后呢？”


    “然后...希望她别找下一个。我怕对方太好，她就忘了我；也怕对方不好，让她受委屈。”


    “最好她以后就再也不谈恋爱。”


    “想得倒美。”金善旴乐，“你喜欢人总是这么阴阴的啊？不想让人不好过，又不想让人太好过。”


    “别废话，快打。”


    李恩星张口骂他，下一瞬间，耳垂便传来尖锐的刺痛。


    李恩星疼得倒吸口凉气，眉眼都皱在一起。


    “...好了？”


    “好了。”


    金善旴随手给她抹掉渗出来的血，吊儿郎当地欣赏自己的杰作。


    “你别说，我这手艺还真不错。”


    李恩星没跟他要另一只耳钉。


    至于金善旴会将其扔到哪个角落，李恩星根本不在意。


    右耳的伤口还是发炎了，火辣辣的疼痛几乎蔓延到脸颊。


    李恩星在夜里难受得难以入睡，却又不愿意上药，让它好得太快。


    她或许有点儿餐券属性，总爱制造伤疤、再去咀嚼自己的苦难。


    李恩星不想再辗转反侧，索性便起床，离开房间来到客厅。


    我在难过的到底是什么呢？


    金采源放弃了自己？失去了寄托爱意的归宿？不能接受被甩？


    好像哪种都是，又好像哪种都不是。


    崔然竣起夜，迷迷瞪瞪地撞见客厅有个人影，登时吓得一激灵。


    “西...”


    他脏话冒了个头。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儿干嘛呢。”


    李恩星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道：“...哥，我好疼。”


    “疼？”崔然竣诧异，走近询问，“怎么了，哪儿疼？”


    头疼，心脏疼。


    李恩星把鬓角碎发撩起来，露出右耳。


    “打的耳洞好疼。”


    “耳洞？！”崔然竣震惊，随后压低声音追问，“你闲的没事给自己打耳洞？”


    “不是我打的，我朋友帮忙打的...”


    崔然竣去检查李恩星的右耳，他窝着火，动作也不温柔，疼得她龇牙咧嘴。


    “轻点儿，发炎了。”


    “你管这叫打耳洞？！你这是直接拿耳钉扎的吧！”崔然竣气得直骂脏话，“傻X，作吧，得中耳炎你就爽了。”


    “还你朋友帮忙打的...李恩星，你天天在外边交的什么朋友？”


    李恩星没回答，只恹恹地说：“怎么办，哥，好疼。”


    崔然竣怒极反笑，“怎么办？不用上药，等它自然好哈！”


    崔然竣强压火气，反复提醒自己是这里的大哥。他折返去找药箱，然后回来收拾李恩星的创口。


    他这次动作倒是轻了不少，边骂边小心地把耳钉取下来，接着涂碘伏。


    “你他妈还挺能忍，肿成这样了，白天还能装成没事人一样。”


    李恩星道：“这是生长痛。”


    “生长你个头的痛。”


    “...”


    李恩星望着天花板，冷不丁地开口：“哥，你教教我吧，我想把舞蹈练好。”


    “你突然间又是整哪出。”


    “我知道的，我舞蹈真的该下下功夫了。”


    李恩星自言自语。


    “要是都做好的话，她会稍微高看我一眼吗？”


    “...她？”


    崔然竣这时候才回过味来了。


    “你他妈的闹这些死出全是因为你前女友？！”


    “李恩星，我真想扇死你。”


    崔然竣说着，把给她摘下来的耳钉恶狠狠地扔进垃圾桶。


    时节渐暖，公司安排TXT前往美国进修。


    临出发前一天，李恩星还是去翰林艺高上了课。午休，她照常去找金善旴，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善旴他好像去洗手间了。”


    李恩星记得他们班长，YG练习生。


    她看了眼他的胸牌。


    名字叫...朴志焄？


    朴志焄也不认生，甚至还主动询问道：“有什么话需要我转达吗？”


    李恩星摇头，回道：“没事，我给他发kkt吧，谢谢了。”


    她下午就要回宿舍收拾行李了，临行前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都怪金善旴。


    比起BTS当时抱有闯美目标的美国行，TXT此次的美国行，更多只是集训性质。他们去见了更加优秀的老师和制作人，然后进行深入学习。


    在美国的日日夜夜都如同紧绷着一根弦，而这根弦彻底抵达极限的日子，就是6月15日，《Prduce 48》开播。


    李恩星在美国街头哭到发抖。


    “哥...哥...我知道我不应该，但我好想去看她节目...我就是放不下她...”


    崔秀彬抱臂看着她哭，依旧笑眯眯道：“你叫哪个哥呢？”


    “哪个都行！呜...”


    李恩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们有谁今天想当个人吗？”


    “有吗？没有。”


    崔杋圭是乐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就知道。”李恩星骂着，突然又说，“然竣哥，我想喝酒，你能去给我买酒吗？”


    崔然竣嘴角抽搐：“...你觉得呢？”


    李恩星哽咽着尝试说服他：“就这一次，我借酒消愁，壮壮胆子看完她的初舞台，我就再也不念叨她了...”


    崔然竣听到这儿倒是有点心动了，他挑眉道：“认真的？”


    李恩星点头如捣蒜，抹着眼泪回应：“认真的。”


    崔然竣已经成年，而且由于以前在美国生活过，能讲一口不错的英语。他去超市买酒是毫无障碍的，只是他们六人做贼般地躲着staff带进宿舍是费了些心思的。


    买都买了，肯定就是要一起喝了。


    六人围坐到电脑旁边，拉开啤酒拉环。


    崔然竣照例率先举起来，兴致勃勃道：“祝TXT顺利出道，未来大发！”


    “祝——”


    李恩星忽然刹车。


    “这跟今晚喝酒有什么关系？”


    “不然呢？”


    崔然竣啧了一声。


    “祝你跟前女友一刀两断快乐？”


    “祝TXT顺利出道，未来大发！”


    李恩星赶紧碰杯停止这个话题。


    金采源镜头出现得不算早。


    他们就着零食，有一口没一口地喝到都有些轻飘飘了，金采源才刚登场。


    “我女朋友！”李恩星刚要激动，又立马熄火，“...我前女友。”


    “知道。”姜太显喝的最慢，看起来也最清醒，“你天天挂屏保上，我们不瞎。”


    崔秀彬看不太清，便眯起眼睛凑得更近来看。


    “...你喜欢这样的啊？”


    休宁凯乐道：“很漂亮啊，你俩挺般配的。”


    崔杋圭被这句戳中笑点，他拍拍休宁凯，“休宁，你这句话对他来讲，还不如不说。”


    崔然竣拿脚踢了踢李恩星，“不是，也就很普通啊？怎么就至于让你这么念念不忘了？”


    “我说够了啊。”李恩星不耐烦道，“我们是分手了，但是是很体面地分开...而且就算不体面，也不用你们贬低她来给我找自信。”


    “行，我安慰你，我有罪，行了吧？”


    崔然竣翻了个白眼，又灌了口酒。


    崔秀彬道：“反正你就喜欢清纯明媚相呗，李恩星先生。”


    他晕乎乎地左右环视，然后笑着指向崔杋圭。


    “我说，杋圭也差不多啊，你不如喜欢他...杋圭还不至于把你甩得那么惨，哈哈哈哈哈。”


    崔杋圭撩了把刘海儿，脸颊薄红，眼睛明亮。


    “我觉得我比李恩星前女友好看。”


    “那你快去勾引他。”姜太显看热闹不嫌事大，趁着崔杋圭喝多了便赶紧撺掇乐子，“要是成功，我们组合就稳定了...起码不会有李恩星的恋爱绯闻。”


    李恩星无语到恶寒，“你们都有病吧。”


    “我再强调一遍哈，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对待感情很认真的。我的初恋，初吻，初约会...全都是采源姐。”


    崔然竣听完，爆笑到无声地狂捶地板。崔秀彬则更是笑得直哆嗦，扭头跟崔杋圭说：“听明白了吗？点你呢。”


    “OK，明白。”


    崔杋圭欠嗖嗖地扬起下巴点头，然后屁颠屁颠地朝李恩星走过来。


    李恩星皱眉，“你干嘛。”


    崔杋圭嘿嘿一乐，突然低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在李恩星脸上。


    李恩星石化了。


    “...崔杋圭你死了，你是真的死了。”


    李恩星表情抽搐，飞快地抬手掐住崔杋圭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