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南泗之境九(二更)

作品:《小师弟他不可能是白切黑

    最喜欢师姐。


    呼吸间的酒气混着他的竹香,云念下意识眨了眨眼。


    少年躺在了她的腿上,侧身搂住她的腰身,双臂紧紧环着细腰。


    他像个孩子,连以往清冽动听的声音在此刻也好似带了些稚嫩。


    “因为师姐对我最好,所以最喜欢师姐。”


    “以往的我整夜整夜睡不着,师姐有时候睡觉会碰到凤扣,我便伴着师姐的呼吸声入睡,可以睡上三个时辰以上,也不会做噩梦。”


    “师姐给我做好吃的,送我灵丝绳,帮我找仇人,在我渡劫时候为我抗雷劫,在他们死后,师姐是第一个毫无算计保护我的人。”


    “师姐很温暖,像个小太阳,在师姐身边很开心。”


    “我很想他们,我今天很难过,可师姐又来找我了,所以我很喜欢师姐。”


    他抱的太紧,冷白的脸上绯红一片,呼吸间都带着浓重的酒气,云念也看不出来他到底醉了没,还是单纯喝酒上了脸。


    可若是没有醉,这些话他又怎么可能说出口呢?


    不仅云念宕机,系统也跟着宕机。


    【……你,他,不是你们……算了我先退下了,你们随意。】


    “师姐,我很喜欢你。”


    云念纵使再过厚脸皮也有些顶不住,面对这么一个漂亮好看的少年郎,红着脸像小孩一样抱着她一声声说着喜欢,简直是妲己转世,母单完全顶不住。


    她别过头咳嗽几声,一股脑将手中剩下的薄饼塞进嘴里,好似吃东西能分散注意力一样。


    少年还在说:“师姐,你最喜欢我吗?”


    那块饼子险些噎死云念。


    她猛地拿过谢卿礼搁置在一旁的酒瓶猛灌几口,才终于将卡在喉口的饼子咽下去。


    “师姐,为什么不说话?”他抬起雾蒙蒙的眼看她,月光下的眼睛亮的刺眼。


    “你不喜欢我吗?”


    他有些委屈的模样,眼底的受伤不是作假。


    云念心肝都软了,连忙抱着他哄:“喜欢,喜欢的不得了,我有多喜欢灵石就有多喜欢你。”


    他这才松懈,兴许是知道云念有多爱钱,唇角的笑意颇为明显:“嗯,师姐说过很喜欢我这张脸。”


    云念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她剧烈咳嗽着,少年坐起身来拍她的背:“师姐别激动,待会儿嗓子都咳哑了。”


    云念恨不得抽死自己这张嘴。


    那一次为啥要说那些——


    不,不对。


    好像……不止一次。


    ——“师姐,你是不是很喜欢我这张脸?”


    ——“师姐,我好看吗?”


    ——“只给师姐看好吗,师姐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可以攀附我,拥有我,亲.吻我。”


    ——“只有师姐可以碰,我是你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云念:“!!!”


    淦,不是梦啊!


    她几乎是惊恐回眸,正好对上少年担忧的目光。


    他好像个大狗狗,跪坐在她身边,一双眼睛漆黑水亮,看她的眼神格外专注,似乎无论周围有什么他都只能看见她。


    那些因为醉酒缺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向脑海。


    她的目光不自觉下移,落在谢卿礼的唇瓣上。


    她想起来他当时怎么勾引她的了。


    而她颇为乐意地上了钩。


    首先是他主动,少年生涩不得章法,只会辗转轻.咬,然后是她主动,抱着他的脖颈送上唇,甚至还大胆地撬开齿.关。


    最后少年郎的妄念被勾起,学霸学什么都很快,与她唇齿相交,津液交融互换,呼吸都被他纂夺,生杀都由他,主动权全在他手中。


    云念的腿都在抖,心跳震耳欲聋。


    他为什么说什么都没发生?


    他们亲了将近一刻钟啊!


    “师姐?”


    一个最清晰的答案浮现。


    他喜欢她。


    不是师弟对师姐的喜欢,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是带了欲.望、占有、掠夺的喜欢。


    “师姐,你在想什么?”


    他又喊了句。


    清俊的眉眼就在眼前,少年的五官线条轮廓清晰锐利,漆黑的眸倒映出她红透的脸,眼尾微微上挑,是格外俊美的一张脸。


    他们初次见面时,他的眼底是风雪俱灭般的清寂,温和却疏远。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种目光?


    柔和,专注,缱绻又宠溺。


    云念满脑子都是一个想法:


    她从来没觉得一个人长得好看是种罪过。


    她是什么很贱的人吗,为什么会被他的美色吸引跟他……


    瞧她一直不说话,谢卿礼忍不住皱了眉:“师姐,你为什么不理我?”


    像是在报怨一般。


    云念下意识摇头:“抱歉,我走神了。”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些云念的燥热。


    她掩盖性地别过头:“我觉得这宵夜吃了容易发胖,我们回去吧。”


    少年毫不留情戳穿:“可师姐方才还说我太瘦了让我多吃些长身体。”


    云念:“……”


    自己搬的石头砸的就是脚疼。


    “那你在这里吃吧,我回去了,我有些困。”


    她刚要站起身,少年拽着她的手腕将她又拉了回去。


    他靠在她的肩上:“不想回去,屋里好久没住人很难闻,我陪师姐一起睡。”


    云念:“!”


    她震惊到失声:“你要怎么陪我睡啊!”


    他取出件披风,厚重的款式是冬天才会用上的,少年不由她拒绝将披风裹在两人身上。


    “在这里睡。”


    云念一脸麻木。


    “谢卿礼,你喝了几瓶?”


    少年没应声。


    云念伸头去看他的身边。


    一瓶,两瓶……


    她试图撑起笑意。


    可恶,笑不出来。


    他喝了整整九瓶!


    云念咬牙切齿:“谢卿礼,这酒度数很高的,我也只敢喝两瓶,你是真敢啊!”


    这下两人的角色互换,醉鬼成了他。


    他靠在她的肩头,闻言“嗯”了声,又道:“师姐,我头有点疼。”


    云念:“你头不疼才不合理。”


    “师姐,我想睡觉了。”


    “回去睡吧。”


    “不想回去,屋里不干净。”


    云念:“……”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龟毛洁癖。


    云念垂首去看他,可以清楚看到他的睫毛,浓密纤长又根根分明,随着他的呼吸微微扑闪,像只蝴蝶般扇的她心痒痒。


    脸上的红晕越发明显,云念伸手去碰,第一次在他的脸上感受到温热。


    虽然还比不得她的体温,但在谢卿礼身上只要没感受到寒意便谢天谢地了。


    他是真的喝多了。


    云念心下叹气,手上却默默替他拉了拉披风:“睡吧,我守着你。”


    少年轻轻应了句:“好。”


    他的呼吸逐渐规律,云念一动不动,生怕吵醒他睡觉。


    如今想来,喝醉了又岂不是一件好事呢?


    他说自己一直睡不着,整夜整夜失眠,能睡三个时辰便已经难得。


    喝醉了起码他睡的安稳。


    两人坐在这里吹着晚风,两颗心靠的很近。


    云念的思绪乱成一团。


    她试图让自己去想些正经事转移注意力,譬如这南泗城里的事情,譬如那兜帽人现在到底在哪里又在计划些什么。


    可思绪总是在刚被转移到另一处之时便强行扭转回来。


    满脑子都是他的那句:“最喜欢师姐。”


    是最喜欢。


    甚至他说的那么多喜欢的事物里,只有她这一个人。


    他还说他是她的,是独属于她的,是只有她一个人可以独占的。


    云念压了压眉心,茫然望着靠在肩上的人。


    她第一次直观意识到少年的春心萌动。似枯木逢春,一发不可收拾。


    她低语问:“你喜欢我吗?”


    本是自言自语不指望得到回答。


    可睡着的少年却下意识回应:


    “喜欢。”


    喜欢师姐。


    云念抱着他,一颗心无措又恐慌,心跳声剧烈,敲锣打鼓向她宣告着她如今很不冷静。


    她要怎么办呢?


    她的心意是什么?


    她喜欢他吗?


    云念知道谢卿礼对她不是简单的任务对象,她对他的情感很复杂。


    可那种复杂的情感到了喜欢这一地步吗?


    她分不清,想


    要一人来替她捋清楚,可系统如今不在,没有人跟她说话,也没人能给她指引。


    夜渐渐深了,晚风愈发凉,她抱紧了他,他也下意识搂住她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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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过去了许久,已经到了后半夜,整个南泗城都见不到几处亮光。


    她看着他的脸,心跳越来越快,一起蔓延的还有酸酸甜甜的滋味,缠绕在心头,涌向四肢百骸。


    云念轻叹一声,脸颊贴在谢卿礼的额头上,闭眼放松自己那些乱麻般难解的思绪。


    兴许是太累了,又或许是思索太久精神疲乏,她的呼吸也很快平稳。


    肩上的少年长睫微颤睁开了眼。


    他仰头看她,少女睡着的模样很乖,红唇微启露出贝齿,清香缠绕在她的发间,又被风带到他的鼻息。


    他清楚知道自己喝醉了,但没醉倒人事不省的地步,那些话一半是酒精驱使,一半是压抑已久的心意爆发。


    疯狂想让她知道心意,想蛮横出手独占她,想让她瞧见他那些见不得人只敢在她醉酒时说出的念头。


    想跟她在一起,想亲她,想抱她,想与她做所有亲密的事情,身在一切,心也在一起。


    “喜欢。”


    他又回了句。


    少年凑近她,薄唇印上她的红唇,只是一触即离并未深入。


    “喜欢师姐。”


    他将她靠在自己的肩头,抱着她闭眼入睡。


    在最危险的地方,她却能给他最大的安全感,只要有她,他什么都可以去做。


    ***


    屋内的灯摇曳,空气中还弥散着清淡的药味,很快又被浓郁的花香掩盖。


    雀翎闭眼呼吸着,身后的人只着锦裤赤着膀子,打了水来替她擦身,处理完后又掀被上榻轻吻肩颈。


    雀翎的脊背莹白,蝴蝶骨清晰可见,光洁的肌肤上还映着几处印.痕。


    柴行知擦去她额上的汗,眉眼间隐约有些忧心:“阿翎,你到底怎么了,瞧着身体有些虚弱,那些人对你动手了?”


    他说着便要去探她的经脉,她翻身过来揽住他的腰身,避开了他伸来的手。


    雀翎未施粉黛,美艳的脸上满是霞晕,额上的细汗顺着滴落在锦褥上:“没有,他们很礼貌,没有对我动手,我没事就是方才有些狠了有些受不住。”


    柴行知没想到是这个回答,尴尬地别过头轻咳几声,别别扭扭跟她道歉:“对不起,我没控制好,以后……记得提醒我,我注意。”


    明明已经成婚百年,雀翎瞧着他这副模样还是心底暖洋洋的。


    她凑上前轻吻他的唇角:“行知,我爱你。”


    柴行知弯起眼,满心满眼都是柔情与爱意,他抱紧她:“这明明应该是男子该说的话,我也爱你。”


    他贴着她的耳根,一声又一声:“我爱阿翎,我最爱阿翎,柴行知爱雀翎。”


    雀翎勾着他的脖颈向下,红唇又递了上去。


    “阿翎,还可以吗?”


    女子娇笑:“这得看柴大人了,小女子奉陪到底。”


    他几乎是扑了上去,烛火摇曳着,一阵风吹开半开的窗子,本就苦苦坚持的烛火彻底熄灭,搁置在榻边的热水凉透,汗水砸在身上,雀翎死死咬着牙,染着豆蔻的手蜷紧又被人松开十指相扣。


    “阿翎,别握拳。”


    她忍不住落了泪,缠他越发紧。


    “行知,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你是我的妻。”


    “行知……再等等,很快就能结束这一切了。”


    她的声音太低,柴行知根本没听清她最后的话。


    他俯身覆上她的唇,在最亲密的时候诉说着自己的爱意:“阿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他喃喃着:“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信我。”


    无人注意的角落,一滴眼泪坠落。


    分不清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