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中烧着炉子，温暖如春。


    小厮点上灯。


    林枫盯着跳动的烛火，捏起一块点心丢进嘴里。


    咂咂嘴。


    好吃，爱吃。


    “哎，这是什么点心？”


    “回爷的话，是青梅糕，您可以休息了。”小厮指了指铺好的床。


    “行。”


    小厮躬身离开。


    林枫脱掉臃肿的棉衣，端着点心和酒壶走到床上，舒舒服服地躺进被子里，望着窗外的雪，思绪越飞越远。


    “吱~呀~”


    这时，包厢门被推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进来。


    脚上踩着一双花布鞋，超短的裙子遮不住大腿。


    上半身的衣服，材质是一层薄纱，若隐若现的样子，林枫当场就嗯了。


    他连忙喝了口酒润喉，看着女人一路走到床前。


    她微微躬下身子，纤手流转，熟练地点起床头柜上的一个小香炉。


    “你就是小欣？”


    “是我。”


    这香炉似乎也不一般，小欣离得近，多闻了两口，两颊便开始微微泛红，一双美目冒出水光，带着几分迷离。


    林枫使劲吸了一口香气，咂摸着嘴品鉴起来。


    朝天戟、肉须弥、锁阳侯、地龙角等等……


    香炉里共有三十六味壮阳药材，叠加在一起，足以让人情志失守。


    “难怪我会嗯...”


    不过这点东西，还不至于让林枫神志癫狂，哪怕换一个最普通的练气修士在这儿，也不会受到这些补药的影响。


    新奇劲一过，他顿时索然无味，冲小欣摆了摆手，问道：“你会跳舞吗？”


    “会...”


    “那去前边跳舞，别来烦我。”


    “不要烦你？”小欣不解：“客官，您点了三个项目呢。”


    “别管那些，这舞能不能跳？”


    “能...”


    “那就去跳。”


    见林枫一脸厌烦的样子，小欣忍不住问：“您是嫌我脏吗？”


    “你说呢，你身上只有87%是香的。”


    “？”


    她琢磨了会儿，明白了林枫的意思，顿时悲愤交加，但林枫毕竟是花了钱的，她只好规规矩矩去跳舞。


    林枫躺在床上，前有美人伴舞，屋中温暖和缓。


    不知不觉，倦意袭来。


    睡着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难怪青楼比客栈贵那么多。


    半夜。


    林枫听到一阵抽泣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小欣坐在椅子上，两条腿，分别搭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上，正在完成一件让自己快乐的事。


    林枫：“......”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生猛了吗？


    关于小欣的所做所为，他不理解，但表示尊重。


    林枫拿起棉衣，收敛气息，悄悄离开包厢。


    雪停了，也休息够了，出城。


    可就在林枫准备出城时，他突然在青楼外的一条小巷子里，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那人个子很矮，似乎是昨天遇到的那个矮个男人。


    好奇之下，林枫跟了上去。


    夜色中，矮个男人在堆满雪的小路上急匆匆地穿行，还时不时回头张望，不知在警惕什么。


    林枫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寒风猎猎而过，风雪起卷，平添几分肃杀。


    林枫心中猜测，这矮个男人，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联想到布庄老板说的“妖兽进城”一事，心中有了些底。


    于是紧随其后，决心在天亮前揭开这个谜团。


    -


    矮个男人来到一座小院前，院落不大，半旧不新，门前挂着两盏灯笼，在风雪中摇摇晃晃。


    林枫躲在墙后，凝目望去。


    这时，矮个男人突然回头，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林枫应激，躲回墙后。


    正想放出灵识去探查，小院中，忽地响起一阵狗吠。


    狗叫声急促而尖锐，在寂静的深夜中格外刺耳。


    却又在下一秒，变成痛苦的呜咽声，几秒后就没了动静。


    林枫眉头微皱，这狗……死了？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发现小院外已经没了人影。


    随着犬吠声消失，院子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叫喊声。


    “谁啊？谁...”


    “啊！”


    “你...你...”


    “闭嘴！”


    院中响起第二个声音，林枫猜测是他跟踪的那个人。


    他掩饰好气息，悄悄翻进小院。


    院中。


    矮个男人拿着一柄短刀，架在另一个男人脖子上。


    林枫躲在暗处观察，被挟持的人，竟然是那个卖棉衣的布庄老板。


    “别...别杀我。”


    布庄老板连声音都在颤抖，觉得自己死定了。


    “我问，你答，否则扭断你的脖子。”矮个男人威胁道。


    “是...”布庄老板使劲点头：“求你别杀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矮个男人握紧刀柄，神色狠辣：“其他的我都不问，我只问你，你说的猎杀妖兽的小队是什么情况？”


    “啊？”布庄老板瞳孔紧缩，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什么妖兽小队，我不知道……”


    “不知道？”


    矮个男子气笑，噗呲一声，短刀插进布庄老板的胳膊里。


    “我看，你是想死！”


    布庄老板哀嚎：“我真不知道啊，我卖卖棉衣而已。”


    “我警告你，想好再说。”


    矮个男子抓住布庄老板的头发，脸贴着脸威胁道：“昨天你跟那小白脸说的话，我全听到了。”


    “你要是再不知道，我就在你身上捅十几刀，折磨死你！”


    “小白脸...”


    布庄老板眼一闭，林枫的长相，在他脑海中出现。


    多嘴害人啊！


    他睁开眼，刚想说话，突然看到黑暗中还有个人，顿时吓了一跳。


    再仔细一看，这不小白脸嘛！


    林枫一根手指竖在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随即向布庄老板点头，示意他先说，保命要紧。


    布庄老板却以为，林枫点头的意思是——


    放心，我会出手。


    有林枫在，他就放心了，他感觉，林枫肯定是个实力强大的修士，而且追踪这矮个男子很久了。


    矮个男子拔出短刀，再次架到布庄老板的脖子上。


    “说不说？”


    布庄老板咬牙切齿：“我不说！呸，狗杂碎！”


    林枫：“......”


    矮个男子愣了下，随即回过神来，用短刀拍拍布庄老板的脸。


    “你不会以为，后面那人能救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