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战争吗？”


    陌逢春喃喃自语，眼前的建宁城，街上空无一人，她却好像听到了无数哀嚎与呜咽。


    她看向林枫，又问：“这是战争吗？”


    “不。”


    “那是什么？”


    “侵略。”


    林枫沉了口气，握紧拳头：“而我和你，即将成为帮凶。”


    “可是...”


    “我知道你想替我开脱，没关系，如果你受不了这些，尽快回正气宗吧，至于接下来的计划，有我一个就够了。”


    “我走了你怎么办？”


    “先抓内奸，能抓到最好，抓不到，明早我也要去栖凤城。”


    “我不是问你怎么做，我的意思是……”


    陌逢春停下来，低落道：“西华国是你的国家，你要自己承担这一切吗？”


    “别说的我好像很可怜，从正气宗出发的那一刻我就想好了，我就是帮凶，一个出卖国家的贼寇。”


    “可是——”


    “如果你不想走，就做好我们该做的事，多余的话不要再说。”林枫打断陌逢春，定定地看着她。


    陌逢春沉默许久，点了下头。


    “我不走。”


    “为什么？”


    “我是帮凶的帮凶，罪名会小一点。”


    “......”


    “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陌逢春看了眼建宁城，发现只有远处的城主府还亮着灯光，于是猜想那里有内奸的消息。


    林枫指向刚刚那个长须长发、消瘦如鬼的男人：“跟上他，看他知不知道内奸的消息。”


    “不去城主府吗？”


    “城主府此时是炎武国的驻扎地，再过不久，整个建宁城都会改姓炎武，这种情况，我们不适合出现在炎武国将领的视野中。”


    林枫顿了下，又说：“内奸不是一定要抓，所以我们这次来这里只是碰碰运气，抓不到内奸，就直接回栖凤城。”


    “好。”


    陌逢春答应一声，随着林枫，向那个男人飞去。


    -


    曹全国行尸走肉般走在小路上。


    眼神浑浊。


    突然，四周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化。


    他脚步一顿。


    抬头。


    看到一男一女，两个青年。


    男的长相俊逸，身材较瘦，像个弱弱的小白脸。


    女的一身白衣，干净朴素，长得十分美丽，气质偏向温婉。


    曹全国皱眉，声音干涩：“二位是谁？”


    青年男子向前一步，说道：“我叫张三，她叫李四，来问问你建宁城内奸的事。”


    “张三李四？呵呵...”


    曹全国冷冷一笑：“若二位不想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大可以直接告诉我，何必要弄虚作假？”


    “有道理。”林枫点点头：“你叫什么？”


    “曹全国。”


    “......”


    “你确定这个你的名字？”


    “我真叫曹全国。”


    “好吧，这不重要，我想问……”


    “我真叫曹全国！”


    “别太较真，我是想问……”


    “我真叫曹全国！！”


    林枫：“......”


    沉默片刻，他对曹全国打了一发《断期年》，看看他是不是叫这个名字。


    突然，他青筋一跳。


    这时，陌逢春向前两步，说道：“既然你叫曹全国，想必一定有些过人之处，敢问如此过人的你，知不知道建宁城内奸的消息？”


    “当然知道。”


    “太好了，内奸是谁？”


    “请看。”


    曹全国从袖口中，拿出一张画像。


    陌逢春接到手中，只见画上画着一个仪表堂堂的青年，长身玉立，目若朗星，看上去十分正直，完全不像内奸。


    画像旁边，还写着一个名字——


    典宏。


    陌逢春眉头一皱：“这个典宏，就是内奸？”


    曹全国捏紧拳头，咬着牙说：“就是这个完全不像内奸的内奸，在今日凌晨打开了城门，以至于我西华国痛失建宁！”


    陌逢春不理解：“典宏是城防官？”


    “不是。”


    “他是城防兵？”


    “也不是。”


    “那他是怎么打开的城门？”


    “都怪他爹娘，给他生了一张人畜无害的帅脸，凭借这一点，他得以在今日凌晨靠近城门，先杀了守城士兵，又偷偷放炎武国铁骑入城。”


    曹全国说着，不由得憎恨起来：“像这种畜生，我曹全国恨不得曹他全家！”


    “你先冷静一点吧。”陌逢春摆摆手，把画像递给林枫。


    林枫还在愣神。


    他不懂。


    为什么他问个话就那么费劲，陌逢春一问，就能全问出来。


    陌逢春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想什么呢？”


    “在想曹全国有什么过人之处。”


    “不要拿我的名字开玩笑啊！”曹全国大怒。


    “不好意思。”


    林枫接过画像，打眼一看，突然眉头紧皱。


    “我们见过这个人。”


    “啊？”


    陌逢春诧异。


    林枫迟疑道：“栖凤城外，排队进城时，我们前面是一对父女，这对父女前面是一个帅哥，你还有印象吗？”


    陌逢春仔细回忆：“那对父女和守城士兵争论时，好像确实听到了一句什么帅哥，但是……那个帅哥就是典宏？”


    “没错，他很帅，所以我多看了几眼，印象很深。”


    林枫拿着画像。


    越看，越笃定他心中的猜测。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典宏，在今天凌晨打开建宁城的大门后，立马去了栖凤城。”


    “而且刚刚好，卡在关城门的最后一刻进了城。”


    “其目的，恐怕是要复制他在建宁城的所作所为。”


    “栖凤城...危在旦夕了啊。”


    林枫说完，神色迟疑起来。


    陌逢春看他一眼。


    她正要询问，却被站在一旁，听完全程的曹全国打断。


    “既然如此，你们赶快去栖凤城，把这个内奸抓出来啊！”


    “我本来就打算这么做。”


    林枫拍拍曹全国的手，转而又问：“之前我见你烧了一卷诗稿，那是你自己写的吗？”


    “生死关头，还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


    “......是我自己写的。”


    “你是个诗人？”


    “没错。”


    曹全国点点头，面露苦涩：“可惜我读了那么多书，到头来竟然毫无作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国家被侵略。”


    林枫眼神一暗：“所以你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