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


    “当时，我也怀疑过会不会是那个人。”


    邓布利多双手伏在桌子上，双眼中陷入回忆。


    费格太太收养赛格是向他请示过的。


    他安排过去看护哈利的人要收养一个孩子，这样的事他又怎会不知晓。


    甚至，他还亲自检查过赛格的身体。


    那时赛格还因魔力爆发的事情，陷在昏迷中。


    他里里外外将赛格看了个遍。


    可惜无论他使用什么样的方法，也只能查探赛格的身体，而对赛格的灵魂，他却如陷入一片无边汪洋中，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查探。


    而赛格的魔法天赋又出奇的好，他在检查赛格的身体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天地间魔力（ps：邓布利多的主观认知，非赛格的理论。）的雀跃。


    就仿佛在赛格周边存在一个极适合魔力活动的场一样，在他周边施展的魔法都会加强。


    那时，邓布利多抱着赛格，心中万念起伏。


    赛格的来历太过奇特。


    他去过赛格来到这个世界的地方，却是除了魔力爆发的痕迹之外，找不到任何能显示赛格来历的东西。


    就好像赛格凭空产生在那里。


    他怀疑过，赛格会不会就是伏地魔的重生。


    毕竟，那一晚发生了什么，终究没人知道。


    浩瀚如渊的灵魂，匪夷所思的魔法天赋，再加上出现时间，这一切极为吻合。


    但赛格又是一副东方人的模样。


    深知伏地魔秉性的他，又觉得汤姆好不容易有了重生的机会，不变成一个纯血，怎么会变成一个东方人的模样呢。


    但又转念一想，猜测或许这正是伏地魔的想法，变成一个东方人的模样，然后让他误以为这不是他，从而有变强的机会。


    心中举棋不定，但最终邓布利多还是同意了费格太太对赛格的收养。


    无论赛格究竟是不是伏地魔，他终究是不会对一个婴儿出手。


    不过邓布利多终究是邓布利多，他给了很多炼金产品给费格太太。


    甚至在暗中，费格太太的那座房屋中也有费格太太所不知道的炼金产物。


    赛格的一切举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西弗勒斯，今天找你来也是因为这件事。”


    “这件事终究是不好让米勒娃她们知道，所以……”


    邓布利多请求地看向斯内普。


    “我知道该怎么做。”斯内普站了起来，一甩长袍，转身像一只大蝙蝠一样，向外面走去。


    “注意，别太过分，别伤到了那个孩子！”


    邓布利多的声音在斯内普的背后传来，斯内普脚步顿了一顿，随后便恢复正常，接着往前面走去，直至消失在校长室前的螺旋梯，斯内普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快步走出螺旋梯，斯内普坚定地向前走着，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


    此时霍格沃兹已是宵禁时间，灯台，烛火都已熄灭。


    走廊里黑漆漆地，伸手不见五指，斯内普就这样向前走着，他整个人都被黑暗裹住，身上的衣服与围身的黑暗相得映彰。


    四周静的只有他的心跳声，斯内普向前行走的步伐停了下来。


    他面露复杂的神色。


    心痛，后悔，忐忑，坚决！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斯内普才会放松下来。


    他站在一个十字走廊交叉的中间，前后左右都是沉寂的漆黑走廊。


    四道无声的走廊像是四个不断散播恐惧的深渊巨口。


    但斯内普丝毫不受环境的影响沉浸于自己的精神世界中。


    良久，


    良久。


    “莉莉…”


    一丝沙哑如刀割过的嗓音，从他的嘴里挤出。


    一滴一滴的泪水，接连不断。


    “滴答——”


    泪沾长袍，本该无声，却惊醒了这位魔药大师。


    斯内普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早已消去，魔杖轻轻一挥，就连最后的泪痕都不再存有。


    不再犹豫，他直接再度起身往前走去。


    邓布利多最后的那句话，他听懂了。


    别太过分，若赛格真是伏地魔，你把他惹急了，会伤害到你；


    别伤害那个孩子，赛格不一定是伏地魔，注意行事方式。


    一句话，两种韵味，却又是一个意思，“小心行事”。


    回到这边。


    斯内普离开了校长室后，邓布利多脸上也露出了复杂难言的神色。


    对于已经一百多岁，经历过无数事情的邓布利多来说，理应不该有什么让他也觉得难以解决，而面露愁容的事情。


    但现在确实摆在了他面前一道，让他也难以下手的难题。


    通过一些隐藏的手段，邓布利多比费格太太还要更早知道，赛格偷偷练习魔法的事情。


    而且他还知道赛格是在无人教导过，也没有见过魔法书的情况下，说出了一句“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远在千里之外的霍格沃兹的他，看到这一幕，立马就确定了赛格绝对是伏地魔的重生之身。


    不过，他却没有立即出现抓获赛格。


    而是继续任由赛格自己成长，而他在暗中观察。


    因为，在观察赛格成长的这几年时间里，他观察到了赛格的“爱心”。


    伏地魔是没有“爱心”的。


    而赛格在这几年之中，则明显显出了对费格太太的敬爱，关心，这是伏地魔之前从不会有的表现。


    邓布利多对此有两个猜测：


    一是，伏地魔在重生过程中，意外有了“爱心”，懂得了何为爱，在费格的悉心照顾下，被感化。


    这样的话，就最好不过了。


    二是，现在的表现都是伏地魔伪装出来的，就像小时候在霍格沃兹中的伪装一样，几乎所有老师都以为他是品行兼优的学生，哪知这一切都是他装出来，谋取利益的。


    如果是这样，他就得面临抉择了。


    是趁着伏地魔还弱小的时候，提前抓获，还是等他成年，再与之战斗。


    而看那远超以往的天赋，或许未必要等到成年，他就能超越上一世，到时候即使他手握老魔杖也没有信心再能说压服伏地魔了。


    邓布利多一直对这个两个猜测左右摇摆，直到分院帽告诉他。


    “那个孩子对力量的渴望比当年那个还要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