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序心里惊诧。


    他居然就是幽九璃的爹，幽长青。


    在东厂调查的结果中得知，他不过是有些头脑的商人。


    可从眼前一幕来看，此人绝非善茬。


    要么他一直都在扮猪吃虎，骗过了幽九璃，骗过了东厂，骗过了所有人。


    要么正如他说的，他真的疯了。


    “进来一坐？”


    林序回神，微微笑道。


    幽长青思索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你要抓我？”幽长青直接走到对面坐下。


    “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你知道我是谁？”林序惊诧道。


    “你的模样，我永远不可能忘记。不，应该是跟你有八分似的那张脸。”


    “我做梦都想杀了他，可他却是个短命鬼。”


    “放肆。”


    祝镰脸色冰冷，他自然知道幽长青指的是谁。


    林序伸手阻拦了他，淡笑道：“我也觉得他是个短命鬼。”


    “不然我想亲手把他的心掏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颜色。”


    “除了这个位置，我不曾受过他半分情。”


    “相反，他还给我留下一堆烂摊子。”


    “有时候有些很苦恼。”


    幽长青眸光微闪，沉声道：“我经常听九璃说你是多么好，是个好皇帝。”


    “今日一见，确实不同。很难想象，你会是那个人的儿子。”


    “谢谢。”林序笑着喝了一口茶：“你跟我想象中的也不太一样。”


    “我很好奇，到底传说中的那个人是你，还是现在的才是你。”


    “两者皆有吧。”幽长青眼里充满柔情：“只要九璃没有受到伤害，我可以不存在，可以当废物，可以被人耻笑。但若有人敢伤害她，即便我化身魔鬼，也会让他付出代价。”


    林序沉默片刻才道：“幽九璃有你这样的父亲是幸运亦是悲哀。”


    “悲哀？”


    “你可知道祝家的背景。祝云山妻子禾娴枝，她父亲是朝廷工部侍郎禾劲。”


    “你杀了他女儿，他不会善罢甘休。”


    “而禾劲，是镇国公的人。也是镇国公派人把祝家从狱中救走。”


    “你杀了祝家满门，相当于彻底得罪镇国公。”


    “他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幽九璃，更不会放过九璃阁。”


    幽长青沉默，他确实没想到。


    也不可能想到。


    祝家，居然还跟朝中大臣有关系。


    这时候，林序又说话了。


    “朝中势力错综复杂，即便你幽长青名声在外，但在朝廷面前，依旧是蝼蚁。”


    幽长青站起来，对着林序鞠躬道：“能否请您出手相助。”


    “我可以承担所有罪责，接受一切惩罚，但九璃是真的无辜的。”


    “你闯下的祸却要我替你擦屁股，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林序淡淡道：“我跟你可不熟。”


    “我明白，但除了你，天底下没有任何人能救九璃。”


    “只要你能救九璃，我这条命，你可以随时拿走。”幽长青沉声道。


    “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你觉得我身边会缺能卖命之人？”林序轻笑道：“算了，你们九璃阁于西山洪灾有功，这次我就帮你一次。”


    “你能力不错，我有件事，你愿不愿做？”


    “这件事有性命危险，而且几率不小。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你若死了，我会庇护幽九璃一辈子。”


    幽长青猛地抬头：“当真？”


    “君无戏言。”


    “我愿意做，只求你能说到做到。”


    林序点头：“你可以回去了，朕会派人通知你需要做什么。”


    幽长青行礼，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走之前他还赔偿了老板修缮费，同时将祝云山尸体拖走了。


    ……


    落云谷，位于黑水城外二十里处。


    地势险要，依山傍水，更是黑山集郡野狼军的驻扎地点。


    大清早，山谷内便传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无数光着膀子的将士正在贴身肉搏。


    正所谓有什么样的将领，就有什么样的兵。野狼军统领于席，是个好战分子。


    手底下的人同样如此。


    若非于席统军能力差点，野狼军的实力估计能上升几个层次。


    军营中间，一名皮肤黝黑，散发着凶悍之气的中年人站在那里。


    他面前，站着二十名面露凝重的将士。


    “准备好了就开始吧。你们只要击中我，每人赏十两银子。”


    这是野狼军特有的赏金赛。


    于席喜欢战斗，由于找不到合适的对手，他只能拉着军中将士比斗。


    为了调动所有人的兴趣，特地设立了赏钱机制。


    还别说，有了银子的诱惑，几乎每一名将士都没有再留手。


    这也是于席最乐意看到的。


    “轰~”


    十两银子的诱惑下，那些将士终于忍不住，直接朝于席围攻过去。


    于席不退反进，直接将两名将士踹飞。


    即便面对这么多人攻击，依旧游刃有余。


    他在将士中来回闪动，每一次落拳，每一次踢脚，都有一名将士倒下。


    二十人，在赤手空拳下没有坚持过半炷香就被尽数打倒。


    “你们都是废物吗，平时是不是偷懒，跟踏马娘们似的。你们几个，每天多操练二十次。”


    “打人都没力气，凭你们还想上战场？找死吗？”


    于席恨铁不成钢道。


    被训话的二十名将士全都低下头，满脸羞愧，不敢反驳。


    就在这时，一阵鼓掌声响起。


    接着一道人影落在于席面前。


    “呵呵，于席统领，你的威风不减当年呐。”说话的正是蒙越。


    “蒙越？”于席惊诧：“你不是跟王爷去了浩鼎北城，来我军营作甚？”


    于席沉声道。


    “呵呵，想知道，那就先击败我。”


    蒙越淡笑，突然从旁边台子上拔出一根长棍，朝于席狠狠打了过去。


    这要是被抽中，怕是最轻都得断几根骨头。但于席却眼前一亮，大喜道：“来的好。”


    于席握住长枪，枪尖横扫，空气发出刺耳声音。


    “砰。”


    一棍一枪在半空发出碰撞，两人同时被一股巨力镇退几米。


    “砰砰砰～”


    他们没有停下，再次冲上前，棍枪好似神兵利器，不断发出爆鸣，在空中碰撞。


    两道人影势均力敌，每一次都使用全力，即便是周围野狼军将士也看的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