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视频]


    徐耀从马桶隔间出来，就被费子翔和他的狗腿子堵住了。


    “你们想干嘛？”


    徐耀害怕地往后退。


    “你尿个尿躲这里面干嘛？你蹲着尿？”


    “哈哈，你是不是不会站着尿尿啊？”


    “你不会真是女的吧？”


    “我看是他下面还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人妖！”


    “真的假的，我看看！”


    他们说着就要动手。


    徐耀推开他们往外跑，却还是被堵住，费子翔扯他的衣服。


    “不要，放开我，求求你们，不要……”


    “哈哈哈，徐娘娘你这么会夹，该不会下面也长了夹男人的东西吧？”


    “徐娘娘，你这么娘真是男的吗？你上面是不是长了女人的东西吧？”


    “我看看！”


    “不要！你们走开！走开！”


    徐耀的夹子音听着还是软软的，一点都没有气势，反而听得费子翔和他的狗腿子哈哈大笑。


    “哈哈哈！”


    费子翔动手扯他的校裤，还要来扒底裤，徐耀反抗的很激烈，踹到了费子翔。


    费子翔大怒，抬手要打他，被狗腿子1号拦住了，“不能打，打了让人看见，孙老师又要说我们。”


    “那就打在看不见的地方，他还敢不要脸让人看啊？”


    费子翔还是要动手。


    “算了翔哥，打他算什么，看我的。”


    狗腿子2号粗鲁地把徐耀的校服上衣扯过头顶，拽下来，挂在膝盖的裤子也扯下来，卷在手里。


    “想穿衣服，自己出来捡啊徐娘娘！”


    “哈哈哈，你可真行！”


    “把内裤也给我扒了，让他光着出去！”


    费子翔还觉得不够。


    叮铃铃。


    上课预备铃响起。


    “算了翔哥，上课了，等会儿是灭绝师太的课，迟到又要在群里跟你爸妈说。”


    “走了走了。”


    费子翔他们嘻嘻哈哈地走了，把衣服丢在厕所外面。


    徐耀在厕所地板上，抱紧自己，哭得停不下来。


    过了两分钟，视频停止，任查走进公厕的监控，捡起衣服，走进厕所——


    “……”


    徐耀面无表情，心里痛骂黑子。


    ——谢谢谢亦你他妈是经历了什么才能写出这种阴间故事！


    ——真有你的！


    ——不过，这也说的通了。如果人渣是欺骗感情，多少对书里的徐耀是有过某一方面的好感，和【没有人会爱你】的诅咒相悖。这个人渣完全是为了钱，那这个诅咒就成立了。


    “王八蛋，王八蛋！”


    袁老太太气得发抖。


    “你们，就是这么教养孩子的？”


    袁老先生阴沉地盯徐发和袁梦。


    “你可真是王浮萍的儿子，你这个坏胚！贱种！”


    袁梦指着假少爷骂，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的问题。


    假少爷哭个不停嘴里不停说：“妈妈我错了，我错了妈妈，我只是不想失去你和爸爸啊，我爱你们啊。”


    袁梦恶心坏了，“你给我闭嘴！你是爱我们吗，你爱的是钱！”


    假少爷否认：“不是的，我只是想要回到爸爸妈妈身边，我不要钱，我只想要爸爸妈妈。呜，妈妈，你不要这么看我，我是你的宝贝啊！你以前最喜欢我的，你说你会爱我一辈子的，呜呜……”


    袁梦恨声道：“我宁愿从来没有养过你！你就该跟你妈一样烂在泥里！”


    假少爷眼睛一缩，呆呆地看着她。


    “爸……我没教好他。”


    徐发终于意识到自己这十七年究竟养出了什么东西。


    徐盛提前看过这段视频，也对假少爷发作过了，此时只凶狠地盯着任查。


    袁老先生对女儿失望至极，不再看他们，去看任查父母，“这件事，你们必须给我家孩子一个交代。”


    任查妈妈摇摇欲坠，“你，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忽然情绪崩溃，抓着任查又捶又打，尖叫道：“你怎么这样？！我和你爸从小到大缺了你什么？为了钱你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啊？！”


    任查爸爸羞愧难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教好他，害了你家孩子，真的对不起……”


    “好了家长，别打了，现在先坐下来说一说，这事要怎么解决——”


    “我操你大爷！”


    袁州突然暴起，一脚踹翻了任查的椅子，任查和椅子一起摔倒在地，还没爬起来，就被袁州揪住领子，照着他的脸狠狠地打。


    刚才袁州一直盯着屏幕，把视频的每一个细节都看在眼中，在监控视频里徐耀和任查走出来，任查不停安慰徐耀的时候，才再也忍不住爆发了。


    他爆发的突然，徐耀都被他吓了一跳。


    扭头看到袁州抓着任查打，气得脖子上青筋都爆出来，他怔住了。


    “啊好痛！别打了，爸妈救我！”


    任查又痛又怕，大哭大叫。


    “别打了先生，先生你冷静一点！”


    “徐同学舅舅，我们赔，我们赔，你别打孩子。”


    “够了够了，别打了，别打了。”


    民警和任查爸妈连忙来拦，袁州还是不依不挠，袁家父母这次却没有阻止儿子。


    “舅舅……袁州。”


    徐耀叫他。


    袁州回过头，就看到徐耀眼泪掉下来的样子。


    “小耀……”


    他顿时也顾不上泄愤了，大步过来抱住徐耀，安慰他：“别怕，舅舅会把坏人都打跑的，你别怕。”


    袁州大动肝火刚才还动手了，说话的时候在喘气，心里也难过极了，声音在发抖。


    但在徐耀听来，是那么的有力量。


    哪怕他只是一个存在黑子里的纸片人，此刻他的心疼，他的在意，他的拥抱都让徐耀动容。


    这一次，他没有说谢谢，只是抱紧了袁州。


    “可怜的孩子……外婆就不该信你妈能处理好这事，信她的话不去看你，外婆也有错……”


    袁老太太见状，抹着眼泪难过不已。


    苦了这孩子了。


    他受这些罪，他们都有责任。


    袁老先生叹气，心里也很不好受。


    袁梦哭道：“妈，我不想这样的，我不想的。小耀，妈妈对不起你，你可不可以原谅妈妈，妈妈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妈，你别说了。”


    徐盛忍无可忍道。


    到这时候，妈妈还觉得说一句对不起，弟弟就应该原谅她？


    “小盛？”


    袁梦不敢置信地看着大儿子，徐盛撇开了头。


    徐发开口道：“好了，都别说了，别说了。”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妻子，亦或者，该怎么放下心里生出的不满和疲惫去安慰妻子。


    袁梦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心里真正慌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无措地捂着嘴哭起来，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


    “呜呜呜……”


    袁家夫妻被她哭的脸色更加难看。


    徐发莫可奈何，“好了，别哭了，爸妈看着呢。”


    “老公……”


    袁梦瑟缩在徐发怀里，徐发叹口气抱住她，袁梦这才停止了哭泣。


    “舅舅，不用和他们生气。”


    徐耀也收拾好情绪，从袁州怀里退出来。


    徐耀看向刘律师，“十五万，构成犯罪了吧？年满十六岁，他们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了吧？”


    律师点头，“对。”


    假少爷和任查的行为已经不是校园暴力，而是违法犯罪。


    “那好。”


    徐耀看向任查父母，“我不接受私了，这件事也没有和解的可能，他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你们准备收法院的传票吧。”


    任查妈妈哭道：“小同学真的不能商量吗？他才十七岁啊，他，他不能去坐牢啊。”


    “别说了。”


    任查爸爸阻止她。


    “坐，坐牢？”


    任查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爬起来，“妈，爸，我不坐牢，爸妈，你们快救救我啊！”


    任查爸爸明白了他的意思，满是失望道：“到了这一步，你难道以为我和你妈跪下来，人家就能放过你吗？你为了钱害人丧良心的时候，怎么就没替我和你妈想一想？”


    “不可以，我不能坐牢！我是三好学生，我是年纪前十，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怎么可以坐牢！”


    任查松开抓着爸妈的手，想冲过去抓徐耀，和他求情，被徐盛和民警队长一把抓住了。


    任查大喊大叫：“徐耀，你饶了我，你饶了我吧，你想怎么报复我都行，别这样对我，我不能坐牢啊！你不是喜欢我吗？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


    徐耀本来不想理他，听到这一句实在被恶心坏了。


    “滚！老子不是狗，喜欢吃屎！”


    徐耀的夹子音拔得太高都破音了。


    袁州脸一沉，把徐耀抱回怀里，安抚地拍他的背，对民警队长说：“警察同志，麻烦将他们带下去。”


    “好。”


    民警队长招呼人，“带走。”


    “警察同志，不关我的事啊！真的不关我的事啊！先生！太太！”


    保姆又哭又叫，慌不择人地向徐发夫妻求救。


    “我不走，我不走！爸爸妈妈，救我，爸爸妈妈，哥——”


    假少爷挣扎着叫，他喊的人却都回避了他的视线。


    “爸！妈！妈！”


    任查惊恐地叫喊。


    “小查……”


    任查妈妈哭泣，却没有办法，任查爸爸扶着妻子，说：“别哭了。这样也好，没有吃够教训，他不会反省自己错在哪里。”


    “爸！！！”


    任查不敢相信自己爸爸会这么说，任查爸爸却不再看他。


    “爸！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要不是你没本事，我为什么要自己去争？这都怪你！现在你怎么可以不管我？！”


    任查又急又怒，口不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