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凑过去，看见书页上，印着一枚唇印。


    正红艳色，在白纸黑字上，格外清晰刺眼。


    那是她刚才睡蒙了口红蹭上去的。


    傅知言“啪”地合上书页，脸色微沉。


    姜黎的心也跟着合上书页的声音一抖。


    她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嘴硬道：“行了，不就一本书吗？我的书比你的干净多了，明天跟你换就是了。”


    傅知言瞥她一眼。


    能不干净吗，开学一个月，姜黎的书甚至没翻开过一次。


    姜黎转移话题：“走吧，带你去我表弟那。”


    两人驱车来到海城一中附近的小区，姜黎表弟在这边买了个小房子上学用。


    打开赵松哲家门时，他正窝在沙发上玩游戏。


    补课的事情，姜黎早就和赵松哲说过，因此有人来了他也没惊讶，一边关游戏机一边随意说：“拖鞋在柜子里，姐你们自己换吧。”


    但抬头时随意一瞥，看清了傅知言的脸，赵松哲的嘴，顿时张成了“O”型。


    简单介绍后，赵松哲把自己课本和试卷给傅知言，借口倒茶把人拉到厨房里，两眼放光地问：“姐，这人谁啊？”


    他学着管家的样子说：“我们小姐还是第一次带男的回家呢。”


    姜黎嘴角一抽：“赵松哲，你这八卦的心思要是放学习上，早就年级第一了，用得着找补课老师？”


    赵松哲嘿嘿一笑：“姐，我要成绩不差，怎么给你们俩创造机会呢？你说是吧。”


    他在厨房转了一圈，啧啧称奇：“天哪，难怪你突然关心起弟弟我的学习，原来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


    姜黎：“语文考三十几分的人还会说成语呢。”


    赵松哲：“……”


    姜黎往傅知言的地方看了一眼，对方还在看手里的书，应该没听见这边动静。


    她威胁赵松哲：“人家是学霸，你给我好好学，别把人气跑了听见没？”


    赵松哲从来不学习，高二上学期就气走了十多个补课老师，姜黎阿姨才想着问问能不能找一个大学生来。


    赵松哲摇头晃脑：“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对姐夫好的。”


    “想死啊你！”


    姜黎往赵松哲脑门上拍了一把，生怕被傅知言听见了。


    书房里，傅知言已经看完赵松哲的试卷。


    他在错的题目下面标注了知识点，然后找出基础的题目，让赵松哲先做。


    赵松哲吊儿郎当咬着笔，胡乱涂改。


    姜黎警告地瞪了一眼，到客厅玩游戏机。


    *


    两个小时的补课时间过去，天色已晚，姜黎警惕地盯着门口，想着要是赵松哲出什么幺蛾子，她先把人教育一顿。


    谁知两人再出来时，赵松哲一改刚才的态度，毕恭毕敬送人离开，还挥着手管人叫“傅老师”，点头哈腰的姿态，比对他爸妈还尊重。


    把人送走后，一脸崇拜地说：“姐！傅老师真的太牛了！他简单说了一下我全懂了！他说我要是好好学，月考能考五十分！我妈上次才说提高一分一万块钱！发了！”


    姜黎：“……”


    不愧是霸总，调教人就是有一套。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傅知言对自己态度好像软化了不少，刚才走之前还对自己点了下头。


    姜黎心头一喜。


    这是要洗白的节奏啊。


    虽然这有点慢，但也不能着急。毕竟原主之前间接给傅知言的生活雪上加霜，能这样也算不错了，循序渐进嘛。


    日子平平淡淡过了一周。


    这天，补完课，姜黎和赵松哲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天色已晚，赵松哲点了炸鸡外卖，姜黎一边吃一边面无表情看电影里的俊男美女打啵。


    赵松哲用手肘碰了碰她，“姐，姐。你手机一直在响。”


    正看着小鲜肉八卦的心情被打断，姜黎不爽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群名为【悄悄干大事】的微信群里，消息刷个不停。


    这个群是聂浩和一群狐朋好友背着姜颂办的小群，原主之前总觉得聂浩在背后说她坏话，就用小号混了进去。


    翻了下记录，从下午她坐到傅知言旁边开始，消息就没断过。


    大多是骂傅知言小白脸吃软饭，小部分是骂她眼睛瞎了花痴。


    突然，一条信息映入眼帘。


    【我女朋友在酒吧看见那个小白脸了。】


    说着，发来一张照片。


    灯光暧昧的酒吧吧台，少年脊背笔直，清冷的气质与周围格格不入。他墨发低垂，挽起袖子，露出蛰伏着青筋的半截小臂，正将浅色液体倒入杯中。


    群里炸开锅：


    【刚从ktv出来又跑酒吧去，就这么喜欢服务人，啧啧啧。】


    【小白脸一个，跑去接客吧？】


    【哥几个，上次那事可不能就那么算了啊，一起去？】


    有人有些迟疑：【姜颂不会生气吧？他前两天警告了咱们……】


    这话刚出，就被人不屑打断：【姜颂这几天在准备赛车哪有空管这个。既然小白脸喜欢勾搭，我们就找几个大汉去满足他呗，看到时候姜黎还要不要！】


    【兄弟，还是你狠！】


    【走不走？】


    一群人开始轮番@聂浩。


    几分钟后，聂浩发话：【走！摄像机带好了！今天就让小白脸知道谁才是老大！】


    姜黎眼底闪过寒意，拨了个电话后就起身往外走。


    “姐你去哪啊？”赵松哲急忙叫她，“你去哪啊！炸鸡还没吃完呢！说好的陪我打游戏呢！”


    “自己玩吧。”


    姜黎转了下车钥匙，眉梢轻挑。


    “姐姐我啊，英雄救美去咯。”


    二十分钟后，YS酒吧。


    乐声震耳欲聋，灯光迷离，五光十色的光点落在人群之间，加速暧昧弥漫。


    姜黎远远看见吧台前站着的少年，挥开又一个上前搭讪的男人，却没想到对方缠着不放，上前就想拉着她。


    脚下猝不及防一撞，扯住身边人的衣裳。


    她拉着的青年手臂上是结实的肌肉，男人心有不甘，也只能悻悻离开。


    “没事吧？”


    手被人扶了一下，头顶传来清朗的声音。


    姜黎正要道谢，手却被一把甩开。


    “姜黎？”


    视线对上，俊朗青年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不是让你别跟着我吗？还要我拒绝你几次才死心？”


    姜黎一愣，还没来得及在原主的记忆里扒拉出这个人，视线却先一步对上不远处一双淡漠的眼。


    傅知言站在人群外，眸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