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 亡妻回忆录(7)
作品:《万人嫌病美人重生后变团宠》 应淮感觉耳边一直是吵吵嚷嚷的声音。
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挣扎着想要醒过来,但意识仿佛被压在一片废墟下,连呼吸都几乎无法做到。
他似乎听到了宋思澜急切而冷静的声音在耳边说着什么。
“检查呼吸、心跳、意识........”
“血压大幅降低,出现心源性休克症状,无法触及脉搏........”
应淮感觉有人握着他的手腕颤了一下,紧接着是郁雾难得平缓的声音突然响起。
“开放静脉通路,静脉推注肾上腺素,维持患者体温。”
郁雾平静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雾般,从遥远的地方响起。
“冷静点,思澜。”
周围似乎安静了一瞬,应淮感觉自己的意识又趋向于混沌。
但他挣扎着不想让自己重新堕入黑暗,呼吸也越发急促起来。
在一片令人头晕的耳鸣间,应淮终于感觉,有人将他的手小心翼翼包在掌心。
他感觉自己意识似乎一瞬清明了几分,挣扎着想要给出回应。
但实际上他整个人被埋在氧气面罩和心电监测的线路下,浑身瘫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不过他终于听着,梁士宁带着些许轻颤的声音落入耳中。
“别怕,别怕,应淮........”
应淮勉励维持的意识几乎一瞬便消散了大半。
他心神逐渐放松,不愿再勉强支撑,想要放任自己终于睡去,下一秒却听梁士宁再次开口。
“对不起。”
这三个字过了好几秒,才落入应淮逐渐混沌的思绪间。
他怔了一下,紧接着整个人骤然紧绷。
——他瞬间意识到,郁雾将治疗时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梁士宁了。
应淮挣扎着想睁开眼。
可惜这个念头只在他脑海中出现了一瞬,下一秒,他直接骤然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旁边尖锐的警报声猛然响起,宋思澜倏然回过头,看着原本无知无觉躺在床上的人骤然痉挛起来。
·
呼——
呼——
应淮再次恢复意识时,耳边第一个听到的,是呼吸机规律的响动。
他意识到了什么,眼睫颤了颤,努力将眼皮掀开一条缝。
下一秒,旁边立刻有轻微但急促的响动传来。
应淮周身每个地方都在疼,连动一根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他只能努力偏过头,将目光有些迟缓地挪向一旁。
他果不其然正对上梁士宁有些激动的神情。
“.......你终于醒了。”梁士宁声音压的极低,却难掩语气间的激动。
他似乎下意识想要去握他的手,但一瞬却又想起自己正穿着无菌服,只能又被迫收了回来。
应淮眼皮轻轻颤了颤,他在一片恍惚
间的第一反应是——梁士宁眼眶怎么又红了。
他开口想要说什么,但口唇只微微一动?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眉头便立刻皱了起来。
梁士宁也迅速意识到了什么,迅速哑声开口:“先别动,你还插着管,现在先不要说话。”
他望着应淮重新移过来的目光,顿了顿,继续开口解释。
“宋思澜给你做了手术,我刚才已经按铃叫他过来了。”
他转头看了旁边的心电监护一眼,又继续缓缓开口。
“你身体没什么........大事,只是宋思澜不太放心,准备在ICU观察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转回普通病房,不用担心........”
如果应淮神志清醒,就一定能发现梁士宁平静语气下难以掩饰的紧绷。
但他整个人几乎处于一种半失神的状态。
梁士宁也知道应淮状态不好,他也没有着急,只依旧坐在应淮床边,状似随意地小声说着话。
应淮其实不太能听清梁士宁到底在说什么,或者说听清了但也不太能理解。
他的思绪被药物打散在一片混沌间,即便是维持着表面上的清明,也几乎已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
但他很愿意听梁士宁跟他说的这些,能让他短暂地从胸口间的闷痛中逃离片刻。
可惜时间长了,应淮发现他几乎连这最后一丝清明都维持不了。
赶过来的宋思澜在迅速且小心地帮他做着检查,应淮有些涣散地微微睁着眼,想要至少不要在这时出现异常。
但他眼皮还是控制不住地一点点下落,虚弱的脖颈无力支撑沉重的头颅。
应淮头无意识一点点歪向一侧,眼眸间的光已经完全涣散了,落到一旁也半天都无法聚焦。
他不想就这样再次睡过去,呼吸不自觉地一点点急促起来。
旁边的宋思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微微皱了皱眉,拿出一管针剂来缓缓注入他的体内。
熟悉的冰冷感和迟滞感顺着血管蔓延到全身,应淮迅速意识到宋思澜给他打的是镇定剂。
“不要........”
应淮有些焦急地张了张口,但除了发出越发急促的喘息外无法说出一句话。
下一秒,一个平缓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没事,别怕,应淮。”
“累了就再睡一会儿,没事的。”
梁士宁努力抑制的急促呼吸声在应淮耳边响起。
“再醒来的时候,我还是会在这里的。”
“别担心。”
应淮眼睫颤了颤。
他似乎得到了什么承诺般,喉头无力地动了动,几乎一瞬便再次失去了意识。
·
应淮再醒来时,终于有些欣喜地发现口中的管子已经被除去了。
他还没来得及睁眼,便听到旁边梁士宁难掩欣喜的声音传来。
“应淮?”
应淮一睁开眼周围的一切都是旋转
的,他只能微阖着眼,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嗓子因为插管的缘故还有些发疼,这一声微弱的几不可闻。
但梁士宁却还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立刻按下旁边的呼叫铃,将床头慢慢又摇起来了一点。
他将应淮小心翼翼抱到怀里,应淮身上还是几乎没有一点力气,刚坐起来便止不住往下滑。
应淮心中有些发慌,梁士宁神情却依旧平静。
他一边小声安慰着面前的人,一边牢牢揽住应淮的腰部,让他将头靠在自己脖颈,整个重心都移到他身上。
“这样好点了吗?”
梁士宁揉了揉他有些发僵的腰部肌肉,低声开口:“宋思澜说睡的时间长了,肌肉无力是正常的现象,过两天活动一下就好了。”
应淮微微点了点头,看着梁士宁从旁边的床头柜上拿过一杯温水。
他下意识张口就想要喝,下一秒却看梁士宁微微偏过身,用棉签沾了一点温水,在他口唇上轻轻擦拭了一下。
应淮:?
他有些不满地抬起头,梁士宁却不看他,又从被子里沾了一点温水,将他下嘴唇也一点点浸润。
“宋思澜说你肠胃太弱,如果贸然进食或者喝水,引起肠胃刺激导致恶心、呕吐,你现在的心脏受不了,这两天你一直都在输营养液。”
梁士宁立刻看出了他的疑惑,低声开口:“稍微忍一下,再过个一两天应该就好了。”
他话音刚落,下一秒便听应淮忽然哑声开口:“........谁说的一两天?”
梁士宁听着应淮久违的声音,神情一时愣了一下。
他唇角没忍住勾了勾,垂下眼又将棉签在温水中浸了一下:“宋思澜说的。”
梁士宁原本是想着说宋思澜会让应淮更信服一点,没想到面前的人听后,轻轻地笑了一声。
“宋思澜说的一两天怎么可能信?”
梁士宁:?
应淮清醒后心情也好了不少,他偏头有些无力地咳了两声,不顾梁士宁的劝阻,继续不紧不慢地懒洋洋开口。
“上次我住院的时候他说,咳咳.......再过一两天我就能出院了,结果后来.......硬是又拖我住一个礼拜。”
他话音刚落,下一秒便听门口一个没好气的声音传来。
“那是因为我跟你说完这句话后,你不负众望地又发烧烧了一周。”
宋思澜走进房间,看到床上终于清醒的人,也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你讲讲道理,那件事罪魁祸首是你,不是我。”
完全忘了这件事的应淮:?
他试图辩解:“我怎么不记得.........”
宋思澜上前一步按住应淮的脉搏,拿着手电观察了一下他的瞳孔反射,唇边终于多了几分笑意。
“你怎么可能记得,你都要烧熟了,前两天一直打了针在昏睡。”
宋思澜松开手瞥了他
一眼,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
“你上哪记得去?梦里吗?”
应淮:.........
他开口还想要辩驳什么,宋思澜的神情却已经重新正色起来。
“好了,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头晕?胸闷?有没有想吐的反应........”
他拿出听诊器轻轻放在应淮胸口,应淮身子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对上宋思澜探究的神情,微微摇了摇头。
“没事,就是有点轻微的刺痛........胸口还有点闷,但感觉是躺太久了有点喘不上来气,其他都还好。”
宋思澜低低地嗯了一声,示意梁士宁扶着人躺下去一点,继续检查他心脏的情况。
应淮现在的身子还无法完全平躺,很容易喘不过来气。
他被梁士宁扶着后颈半躺在床上,任由宋思澜“摆弄”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
“所以我.......到底怎么了?”
宋思澜抬头瞥了他一眼,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你觉得你怎么了?”
应淮无声地张了张口,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
宋思澜也不着急,只细细地将应淮身体重新检查了一下,终于慢慢直起身。
他难得见到应淮这么乖顺的样子,神情不自觉软化了些许,扭过头刚准备说什么,下一秒却听应淮小声开口。
“我对........葡萄糖过敏?”
宋思澜神情一滞。
应淮看着宋思澜的反应,迟疑了一下,又小声开口:“不能是郁医生往那瓶葡萄糖里........给我下毒了吧?”
刚推门进来的郁雾:??
他立刻大声喊冤:“你说什么能小淮老师,我可是一心对你好,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他话还没说完,下一秒便看应淮蹙了蹙眉,难耐似的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立刻,郁雾便直接收获了宋思澜不满的神情。
郁雾欲哭无泪。
报了仇的应淮捂着唇抬起头,冲着他似笑非笑地眨了眨眼。
郁雾:........
旁边的宋思澜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
他上前一步将氧流量调大,转头倏然望向郁雾。
“你闭嘴。”
郁雾百口莫辩,只能委委屈屈地止住了话语。
宋思澜深吸一口气,又转头望向应淮,没好气地开口:“别转移话题了,你是心脏病诱发的急性心梗。”
应淮愣了一下,神情间闪过一丝讶然。
他前段时间的身体已经被梁士宁逐渐养的很好了,除了早起或晚睡时偶尔会有惯常的心悸,已经很久没有发作过了。
没有想到一发作起来,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宋思澜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瞥了他一眼。
“平常没事不代表那些隐患就不存在了,你应该清楚你
的心脏是一颗定时炸弹,不能——”
“不能情绪过激,不能大喜大怒,凡事不能刨根问底,一天天活着也只能算是得过且过。”
应淮抬头瞥了宋思澜一眼,似笑非笑地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宋医生,但这真的不是........我每次都能控制的。”
旁边的梁士宁听着应淮的话没忍住抬起头,应淮却没有看他,依旧垂着眼无意识攥着身下的床单。
宋思澜静了一瞬。
他难得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只半晌微微点了点头:“我知道。”
宋思澜看着应淮有些失落的神情,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忽然轻声开口。
“不过心脏□□的手术情况还不错,好好养着,应该能安稳一段时间。”
应淮愣了一下。
他神情间闪过一丝讶然:“你给我做了那个手术.......”
——他原本以为宋思澜只是常规地给他手术处理了一下急性心梗。
宋思澜瞥了他一眼,难得有些自豪地点了点头。
“是,抢救的时候发现你除了心肌梗死外,心脏还发生了一点其他的异常,刚好就手术解决了。”
应淮眼眸闪了闪。
他说的轻松,应淮却清楚,情况并没有宋思澜说的那么简单。
排期好的手术和这种突发的手术情况完全不一样的。
应淮和梁士宁结婚后没多久,宋思澜就提出要给他做这个手术。
但应淮的身体情况几乎无法持续一段时间维持在标准线之上,经常发生都已经收治入院,却因为身体突发异常而导致手术延期的情况。
断断续续拖了小半年,应淮几乎都已经放弃了,只有宋思澜还一直坚持着想要帮他寻找合适的时机。
他这次突然发病,与其说是“刚好”做手术解决,不如说是情况已经危机到一定程度,只能铤而走险通过手术来缓解。
应淮眼眸闪了闪,半晌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多谢宋医生。”
应淮难得这么正式地和他道谢,宋思澜愣了一下,神情瞬间闪过一丝不自然。
“干什么,这么正式搞的好像我做完这一次手术就要拍拍屁股走人了,我跟你说没门。”
宋思澜轻咳一声,遮掩般偏过头试图掩盖发红的脸色。
“你这两天........不,这一个月给我好好待在医院,别再折腾了。”
应淮平静的神情间瞬间露出一抹裂纹。
“一个月?为什么这么久........”
“你刚才还说感谢我呢,我不得尽心尽力啊。”
宋思澜瞥了他一眼,拿着记录单往外走去,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梁士宁。
“今天先继续输营养液,明天看情况能不能吃一点流食。”
他说到这里又想起了什么,目光从梁士宁身上移到应淮那里,又状似不经意地迅速转回来。
“行了,你
们俩聊吧.......注意点病人情绪,别让他再激动了。”
应淮和梁士宁的神情同时一顿。
——他们俩都清楚宋思澜说的是之前发生的事。
宋思澜顿了顿,警告般看了两人一眼。
“你要是敢这一周内再把自己搞进ICU,我就真的直接拍屁股走人。”
·
病房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应淮半躺在梁士宁怀里,微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梁士宁终于忍不住先一步开口。
“师父........”
“嗯?怎么了?”
应淮闻声抬起头,眼眸带笑,似乎没有任何异常。
梁士宁心中却更紧张起来。
他摇了摇头,到底还是没忍住低声开口:“之前你问我的那件事.......”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却看怀里的人身子一颤,偏过头,压抑般闷咳了起来。
梁士宁脑海中的念头瞬间被忘的一干二净。
“你怎么了,师父,哪里不舒服,我帮你去叫宋思澜........”
“我没事,可能就是刚才.......咳咳,说太多话了。”
应淮轻吸一口气,撑着梁士宁的手勉强勾了勾唇。
“我有点累了,你扶我躺下来再睡一会儿好吗?”
梁士宁不敢再说什么,有些慌乱地点了点头,扶着人半靠回床上。
应淮似乎真的累了,躺下后没多久,呼吸便逐渐均匀起来。
梁士宁帮他把房间的灯关上。
他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犹豫了一下缓缓站起身,想要再去找一下宋思澜。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阵微风吹入房间,床上的人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但依旧沉沉地合着眼,疲倦地陷在昏睡中。
梁士宁无声地吐了一口气,轻轻地将房门合拢。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氧流管轻微的“滋滋”声。
一片黑暗间,床上原本已经昏睡过去的人无声无息地睁开眼。
他望着紧闭的房门,半晌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
应淮在医院里安安分分地住了半个月。
宋思澜一开始还对他难得这么听话保持警惕,但时间长了他发现,应淮这回确实没有再吵着要出院的意思,似乎真的想安安心心地养病。
久而久之,宋思澜也逐渐放松了警惕,甚至在应淮某天跟他说想要出去溜达一会儿时,难得同意了下来。
“别乱跑,在周围公园转一转就回来。”
宋思澜细细叮嘱着:“别以为你最近自己能下地走路了就放松警惕了,你现在身体只是恢复到了最初生病时的状态,底子还是虚的,别吹太久的风小心又发烧.........”
应淮乖乖地应了,神情间笑眯眯地看不出来任何异常。
宋思澜也就放下了心,在确认应淮不是自己一
个人出去后,也没再多问。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不是一个人”,并不是指的梁士宁。
而当宋思澜晚间查房时看到空无一人的病房时,才意识到原来放松警惕的——是他自己。
·
另一边,十公里外的一个咖啡馆。
开门的声音带来一阵悦耳的风铃声,应淮还没来得及回头,便听到辛菀兴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来了!小师弟!”
应淮半撑着下巴懒洋洋回过头。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下一秒便看辛菀眉头倏然皱了起来。
“你生病了?小师弟?”
应淮:?
他下意识低头确认了一下自己没有把医院的病号服穿过来,紧接着微微摇了摇头。
“没有。”
他这次生病有些眼中,因此没有把住院手术的事告诉任何人,连自家大哥都用旅游的借口想方设法的瞒了过去。
——除了每天要给不放心的应启发一张“旅游风景照”外,其他没有什么不好。
应淮心中在想着找个什么借口把辛菀也糊弄过去,
没想到辛菀却仿佛格外笃定般,直接了当地开口。
“你就是生病了。”
“你瘦了好多小师弟,脸色也不好看,而且我感觉你呼吸好像很不稳的样子,是心脏不舒服吗?”辛菀严肃开口。
应淮无声地张了张口。
他下意识开口想要反驳,下一秒,却看辛菀忽然上前两步凑到他身前,紧接着脸色瞬间大变。
“你还住院了?”
应淮:........???
他实在忍不住抬起头:“你怎么知道的?”
“你身上都是医院消毒水的味儿。”
应淮:“........你是狗鼻子吗?”
他特意找了三个人中最大大咧咧的辛菀过来,没想到连一下都没掩盖住,直接当场露馅。
“我是关心你。”
辛菀一屁股坐到应淮身边,忧心忡忡地开口:“你到底怎么了小师弟?发生了什么?生病了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应淮身子有些不自然地往后挪了挪:“你坐对面去。”
“这边风大,我坐在这儿能帮你挡风。”
辛菀认真回答了一句,继续喋喋不休地追问着:“你到底怎么了小师弟?梁士宁知道你生病的事吗?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都说了我没生病。”应淮忍无可忍地打断他的话。
他看辛菀开口还想要说什么,先一步咬牙开口:“你要是再问我一句,我现在就立刻离开。”
辛菀瞬间住了嘴。
这段时间虽然应淮对他们几个的态度有所缓和,但也仅限于默许了他们没事往他面前凑的举动,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们。
辛菀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慌忙开口:“
我不问了我不问了,小师弟,但是你要是不舒服得赶紧跟我说........”
他对上应淮微蹙的眉头,瞬间转移了话题:“所以小师弟你今天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啊?”
应淮深吸一口气。
他静了几秒,终于低声开口:“是上辈子的事。”
辛菀身子瞬间一僵。
他有些慌张地抬起头,下一秒却听应淮轻声开口:“我想知道,上辈子梁士宁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还有他是怎么.......”
应淮声音哽了一下。
他话没有说完,但辛菀却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愣了一下,紧接着有些迟疑地开口:“你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个啊,小师弟.......”
“你告诉我答案就行。”应淮哑声开口。
辛菀还是没有回答:“这件事要不你还是去问梁士宁吧,我不太.......”
“梁士宁不告诉我。”
应淮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
他抬头望向辛菀,声音不自觉放轻了些许:“现在连你也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了吗,师兄。”
辛菀被应淮这一声久违的“师兄”瞬间整的浑身一个激灵。
他瞬间挺起身子:“没事,师兄告诉你,梁士宁不告诉你师兄都可以跟你说!”
他话虽然这么说,但再开口时,语气到底重新缓了下来。
“梁士宁去世是在小淮你发生意外的.......一年后。”
他顿了顿,又继续开口:“我不太清楚梁士宁到底是怎么.......去世的。”
辛菀望着应淮,小心翼翼地开口:“但当时新闻报道上就说是,意外身亡。”
他话音刚落,便听应淮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你没事吧,小师弟,是不是头晕?要不要我去叫人.......”
辛菀瞬间慌乱站起身。
应淮摆了摆手,捂唇闷咳了几声,“没事,就是一下子有点激动。”
他话虽这么说,垂在身侧的手却不自觉一点点收紧。
辛菀看起来还想说什么,“可是你脸色好白?你已经出院了?不会是自己偷跑出来的吧?小师弟你跟我说实话,不然我就要联系........”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应淮的手机轻轻响了一下。
应淮遮掩般垂下眼,看到是应启发消息问他今天玩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的旅行照片。
应淮意识还有些恍惚。
他也没心思编话回应启,只下意识从相册里选了最新一张照片发了过去,将手机再次扣回桌上。
他望着辛菀再次想要开口,下一秒,手机却剧烈震动起来。
应淮原本不想理会,但对面的那个人却锲而不舍般,在电话自动挂断后,直接又拨了回来。
应淮皱了皱眉,只得再次将手机翻过来。
下一秒,他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刚才他一时间没注意,把今天早上出院时,随手在医院花园里拍的照片给应启发过去了。
应淮此时看着手机通话界面“应启”两个大字,真真切切地眼前一片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