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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吐血的第二日,就下了旨意,由郡王司珩前往并州颁布并督促新法的实施。


    而司珩刚刚离开,后宫里就传出兰嫔自戕的消息。


    “据说,兰嫔死时留了一封信,说她是受郡王逼迫,不得已才给皇帝下毒的。”


    “真的吗?我听说这七殿下虽只是个郡王,可却是最得陛下喜爱的,好端端的,为什么给皇帝下毒。”


    “这有什么的,再宠爱,自先太子死之后,也没有立郡王为太子,这郡王估计是等不及了……”


    听着茶铺里二人的闲谈,坐在一旁的司珩默默拉低了自己的斗笠,遮住自己的上半张脸。


    一旁的季阳见状,压低声音想要安慰:“殿……主子。”


    “父皇说他信我,他交给我的东西,我得亲自交到杜老先生手里。”司珩默默看了眼自己身前的包袱。


    季阳恨铁不成钢道:“如今京城刑部都派人来抓你的来了,若我们不先回去调查真相,就是真的坐实了这个罪名!”


    司珩摇摇头,道:“父皇临危,却嘱咐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将东西交到杜老先生手里。”


    季阳听了,道:“两面三刀的事陛下少做了吗?主子!你怎么就看不清呢!当初若不是你及时将那个所谓的信物抛了出去,我们哪能安稳到现在?”


    司珩看着胸前的布帛包裹着的东西,里面是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道:“他终归是我父亲,季阳,我想再信他一次。”


    季阳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


    别人家的主子都是为了女人这样油盐不进,自己的主子倒好,二十多年明明早就认清的人,到最后还是要发癔症!对比之下,他反而希望自己的主子是为了女人如此,这样,起码显得他没那么可怜。


    季阳心中愤恨,抬头间却发现了带着京城标志的官兵,连忙偏头不去看对方。


    自皇帝中毒后,身子每况愈下,如今嫌疑人司珩还拘捕,一直潜逃在外,反而让人相信了是他所为。


    如今京中,便由襄王司琛辅政。


    一时之间,襄王的支持者更多了。


    而关于新法的颁布,却由沈嘉荣代替。


    沈嘉荣带着新法到了并州,因要亲自监督新法的实施,便在知州府内暂时住了下来。


    新来的知州吴占山,因着前人的教训,不敢不尽心,甚至还将田数一从重处罚,贬籍流放。将其手里的土地都还给了曾经的主人,曾经没主的,便收为官田,租给那些想租的农户。


    而崔二郎的三叔伯等人,背信弃义,更是被打了足足三十大板。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但崔二郎却高兴不起来。


    沈嘉荣还特意来看了崔二郎。


    薛砚见崔二郎始终闷闷不乐,道:“沈大人,二郎一直都没有名字,不如你给他取个名字吧。”


    说完又看向崔二郎,道:“二郎,沈大人可是朝中最年轻的二品大员,还是杜老先生的学生,由他给你取名字,你将来一定和沈大人一样有出息!”


    闻言,崔二郎抬头看向沈嘉荣,道:“薛姐姐,沈大人这么厉害,怕是不愿意。”


    见崔二郎愿意说话了,薛砚才略微放下心来。


    沈嘉荣温和地笑道:“雪雁姑娘谬赞了,至于名字……《中庸》有一句: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不如就取一字“善”吧,二郎年纪轻轻遭遇诸多变故,只愿日后二郎能守住本心,不因外物而改变自己的善良真诚。”


    “多谢沈大人赠名。”崔善坦然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字。


    沈嘉荣笑笑,道:“说来,刚刚雪雁姑娘提醒我了,来并州后,沈某尚未拜访老师。雪雁姑娘,二郎,沈某就先告辞了。”


    同薛砚几人辞别后,沈嘉荣就去了云台书院。


    路上,还遇到了黛玉和林修谨。


    看到黛玉几人,沈嘉荣率先打起了招呼:“林姑娘,林师弟。”


    “沈大人。”二人各自行礼。


    沈嘉荣笑道:“林姑娘,此番得立新法,当有你一番功劳呢。”


    “沈大人言重了,若真说功劳,修谨、雪雁,桑宁还有骆公子,都不遑多让。”黛玉笑道。


    沈嘉荣笑着摇头,道:“其他人我不知,但因一人之冤屈而上诉至京的人,沈某只能想到林姑娘一人而已。”


    沈嘉荣并没有与黛玉几人说太多,只聊了一会,便去找杜壅培了。


    进去杜壅培的院子前,就看到杜桑宁正拧着杜奕承的耳朵教训着对方,不由失声笑了出来。


    听到笑声,杜桑宁这才松了手,看到沈嘉荣,一脸欣喜道:“沈师兄!你来了?前两天爷爷还念叨你呢!”


    “让老师记挂,是学生的不该。”沈嘉荣笑道,“桑宁,老师呢?现在可还在屋内?”


    杜桑宁点点头,随即道:“沈师兄,你进去自己找我爷爷吧,杜奕承这小子又惦记我的鸡,还不好好干活,我正教训他呢!”


    “那桑宁你慢慢教训。”沈嘉荣笑着说完,就朝屋内走了进去。


    也不知沈嘉荣和杜壅培都聊了些什么,直到入暮,沈嘉荣才从杜壅培的房间出来。


    见沈嘉荣要走,杜桑宁挽留道:“沈师兄,就走吗?要不留下来吃晚饭吧?杜奕承那小子还是把我的鸡弄死了,刚好留下来吃鸡!”


    沈嘉荣笑着拒绝道,道:“不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杜桑宁闻言,也不再挽留。


    只是这沈嘉荣刚走了几步却又停住了,转身问道:“桑宁,你可有心仪之人吗?”


    “啊?”杜桑宁被沈嘉荣突然的问话问呆了,“师兄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沈嘉荣笑笑:“师兄一时好奇罢了。”


    杜桑宁被问得脸红,不答反问:“那师兄有心仪之人吗?”


    沈嘉荣一顿,没想到问题最后抛到了自己身上,缓声道:“有的。”


    “所以师兄一直没娶亲是因为心上人?师兄你也老大不小了,要是喜欢,你就去提亲嘛!你可是最有前途的朝中新贵!想娶什么心上人娶不到?”杜桑宁原本以为沈嘉荣不会回答自己,却没想到沈嘉荣不仅答了,还答得如此落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