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番外12

作品:《犬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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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刃的心跳越来越快。


    “没事。”


    他抓住他哥的手,用力地晃了晃。


    “就算是你骗小狗,小狗也还是会喜欢你……你说出来的话,小狗会一直相信,只要你还肯骗我,我就信你!就算是你敷衍我也一样。”


    他连忙补救:“等,等等,不是说你在骗我的意思,我,我就是说——”


    他握住楼谏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珍而重之地亲了一下。


    在悉尼的夜色里面,他的眼睛亮得像是另外两颗天上的星星。


    “我会一直喜欢你的,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你,而你不用为了我作出任何改变。”


    “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我,就算是我们两个之后分开了,或者你不爱我了。”


    “但是我还是会一样爱你。”


    楼谏的心抽搐了一下,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敲击了一下。


    “阿刃。”


    他的后背都要冒出汗来,实在是无法抵抗另外一个自己对着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最为重要的是,他知道对方的这些话完全都是处于内心,并无一点虚假。


    他诚心诚意地将自己的一切都献上。


    ·


    “算了,我这辈子算是赔给你了。”


    楼谏轻轻低喃,揽过那人的肩膀,用力地给了他一个坚定的拥抱。


    “……哥?”


    ·


    楼谏想,在这个故事刚刚开始的时候。


    在自己从那条夏天雾气弥漫的小路上面睁开眼睛,像是一条遍体鳞伤的流浪狗一样,满心都是对着爱情的愤恨和怨毒的恶意的时候……


    他不会想到最后给他的,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也不会想到,像是自己这样子的人,竟然也会有被治愈的那一天。


    也会有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坚定地站在自己身边的爱人。


    更没有想到那个爱人,会是曾经的那个“自己”。


    谁能猜得透命运呢?


    “所以哥你看。”


    殷刃低低地靠在他的耳边说。


    “我就说,什么都信一点准没错。”


    ·


    看了几天画展。


    按照殷刃的行程安排,他们就要去费瑟戴尔野生动物园看袋鼠。


    为了接下来的行程,他们换了家郊区的酒店。


    预备要去的那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在酒店外面的草坪上面看见了一只足有手臂长的蜥蜴。


    楼谏一边吃早饭,一边看着那只蜥蜴陷入了思考。


    “总觉得如果是在国内的话,像是这样的动物就已经应该被关在动物园里面了……”


    殷刃将他手上的白吐司取走,换了一片上面抹了一层厚厚的蓝莓酱的。


    “有道理。”


    他点头,尽管好像根本就没有听清楚他哥到底在说什么。


    但是反正先点头就对了!


    进去的时候动物园给他们发了旅游手册,上面画着每个动物的黑色剪影。


    能够认出来的,只有考拉袋鼠和鸵鸟。


    “这个是水豚吗?”殷刃陷入思考。


    “应该是吧?”


    楼谏也认不出来了。


    “但是又好像是袋熊。”


    他们一起走在动物园幽静的小路里面,因为还是初春的缘故,所以树木都还没有发芽。


    往来的旅客也不是很多,他们落得清净。


    “哥,你还记得上次来动物园是什么时候吗?”


    “呃。”楼谏尬住了。


    他好像这还是第一次来动物园。


    上一辈子的小时候殷心兰自然不会有空带他去什么动物园玩,他的童年全是各种辅导班,奖状倒是得了一大堆。


    后来长大了,自然就更不会专门来这种地方。


    这样子算起来的话,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真的是第一次来动物园。


    其实殷刃问他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面就有数了。


    就像是他哥了解他一样,他对于他哥自然也是了如指掌。


    明明只是一件小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格外开心,跟在他哥后面没忍住偷偷笑。


    “你笑什么?”


    就算是楼谏这样的脸皮,但是却还是被他弄得有点尴尬,转过身来在他的脸轻轻掐了一下。


    “嘿嘿。”


    殷刃还在笑,眼睛黑亮亮的。


    “那今天就是我带着哥第一次来逛动物园。”


    “以后,以后我还想要带着哥去做很多之前没有做过的事情——”


    他抓住楼谏的手摇晃一下。


    “我们要去做很多的第一次!”


    “你答应我!”


    他又开始撒娇。


    没办法,就算是在外人面前再成熟冷静,但是面对着他哥,却还是忍不住就做出小孩子一样的模样来。


    大概就像是孩子在自己的父母面前,永远也只是孩子一样。


    他哥捡到他的那年是十八岁,他当时也只是个小孩。


    于是从此之后在他的身边,他就永远只想当十八岁的小殷刃。


    “好了,答应你。”


    楼谏扬了扬唇,从他的手上抽走了那张引导纸,顺着袋鼠园区的路往前走去。


    “骗人是小狗!”


    殷刃追在他身后加了一句。


    “知道啦——”


    ·


    袋鼠的****摸起来挺粗糙。


    小袋鼠只有成年人的半个膝盖那么高,看起来像是猫猫。


    在园区里面蹦蹦跳跳的,真的很可爱。


    殷刃沉浸式地摸了一会,结论是不如dinner身上的****软乎。


    “我看你刚刚摸得那么开心,以为你要把人家抱回去呢。”楼谏调侃他。


    “才


    不会!”殷刃说。


    “我从来都是一个很专一的人好不好,家里已经有宠物的话,就绝对不会再养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抓住他哥的手。


    这话其实说起来就有点暗藏的意思。


    “不然家里的另外一只肯定就要嫉妒**,这叫做渣!”


    “哦。”


    楼谏哪里不懂他的意思,他扬了扬眉。


    “那你是我的小宠物吗?”


    殷刃恬不知耻,凑近到了他的耳边旁边低语。


    “是啊,我是你的小狗啊。”


    “呜汪!”


    学得还挺像,想来也的确是颇有经验的样子。


    大的袋鼠足足有一个成年人那么高,看起来肌肉是要比楼谏身上的更多。


    他们正巧看见两只成年的袋鼠在打架,抱在一起拳拳到肉。


    你来我往,颇为热闹。


    “像是比我还能打。”


    楼谏认真地看了一会评价说。


    他难得地进行了反省,决定不能继续这样子整日埋头画画了。


    像是这样子画下去,他只会越来越弱鸡。


    “等回去我要重新再去练拳击,在我们家附近的拳击馆办一张年卡。”


    “我想想,至少一周要去两次吧!”


    “好!我支持你!”


    殷刃拍拍他的肩膀表示鼓励。


    “哥你一定可以的!加油!”


    其实他没告诉他哥,其实他一直都在背着他偷偷在外面练拳,早就已经有一张年卡了。


    呜呜,为了保持身材和在他哥面前的形象,他也很辛苦的啦好不好——


    虽然这里感觉还是冬天,但是园区里面却还是有一些修建得很漂亮的长青树和雕塑,让环境不会显得太单调。


    他们之后去了考拉馆,看着那群毛茸茸的小动物挂在树上面,颇有点悠然自得的意味。


    这家动物园提供和考拉合影的服务。


    殷刃走过去拍了一张,说要回家带回去给dinner看,让对方有一点危机意识。


    不要整天对着自己撒小脾气。


    楼谏思考了一会问他。


    “这样的话,你觉得我需要去拍一张吗?”


    殷刃:等等?


    你什么意思啊你!


    ·


    在悉尼的最后一天他们准备去猎人谷,在这里有一个很出名的热气球项目。


    是坐着热气球去看日出。


    因为是看日出,所以早上的时候三点多天还黑着的时候就要起床了。


    算是集体的项目,需要包车先去一个猎人谷的酒庄。


    凌晨三点实在是太早了,他们两人摸黑出门的时候都还没睡醒。


    在车上的时候殷刃将头靠在他哥的肩膀上,头一点一点地又困了过去。


    楼谏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的头发,也有些昏昏欲睡。


    酒


    庄是挺古典的建筑,看起来有一些年岁了。


    他们在这里休整了一下,差不多五点多的时候就出发去了放热气球的地点集-合。


    一路上的人都挺安静,直到热气球升起来在空中的时候,他们才算是完全清醒了过来。


    “哥,你看——”


    热气球上升的热气盘旋在他们的头顶,因此他们在空中不但没有很冷,反而是出乎意料的热。


    风穿过他们的袖口和领口吹过,在黑暗里面,遥远的地平线的位置,一轮鲜红的太阳正在从那里缓缓冒出来。


    入目所及的是广阔而一览无余的平原,刚好能将日出的场景尽数收入眼底。


    层次深浅不同的颜色,就像是打翻了颜料盘。


    那颜色是一点点的出来的,最初只是有一点,颜色也是深深的,像是血一样的红色。


    就像是有一个巨人抓住了一只手,正要从那断裂的边缘艰难地攀登而出。


    随着时间过去,那太


    阳露出来的部分渐渐地更加大了起来,颜色也从血红色变成了玫红色。


    周围天空的云彩被渲染成了柔纱雾一样的橙红,围绕着中间那一点最亮的太阳。


    也许是视角不同的原因。


    当他们位于高处的时候,能够从一个另外的角度更加清晰地近乎于平视整个日出的场景。


    于是眼前的一切也就显得更为震撼。


    当太阳终于在一个轻轻地跃动中,彻底升起在空中的时候,整个热气球上面的人们都发出一阵欢呼声。


    就像是见证了一场奇迹。


    楼谏举起相机来,完成了他的最后一张照片。


    “一想到,每一天都会有这样奇迹发生。”他轻声说。


    “我就会觉得,活着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而我们所经历的每一天,都值得我们去庆祝。”


    “当然啦——”


    殷刃抓住了他的手,举起了自己的手机,开启了自-拍模式。


    “并且还是要我们两个人一起庆祝,来,笑一个——”


    “咔嚓。”


    相机的声音响起,将他们的脸定格在清澈的蓝天和阳光之下。


    今天也是很好的一天。


    ·


    他们回去酒庄吃早饭,顺便还在酒庄里面参观了一下。


    是一个主要生产葡萄酒的酒庄,有着大大小小的木头的或者是不锈钢的罐子。


    向导挺热情地用取酒器给他们倒了一点品尝。


    楼谏不是很会品酒。


    他晃了晃杯子喝了一口,将酒杯顺手就递给身边的殷刃。


    殷刃一点芥蒂都没有的将剩下来的全都喝完了。


    “如何?”楼谏问他。


    “买一点回去送人吗?”


    殷刃兴致勃勃。


    其实他也没有尝出来。


    他买这酒,倒不是因为这酒有多好喝,主要是他觉得这样子可以显摆


    一下他和他哥出来度蜜月了。


    买一点送人回去当伴手礼很不错。


    并且看起来也有逼格。


    ——这样就足够了!


    到时候给所有的朋友都送一瓶(),然后再郑重介绍一下。


    接着?()?[(),就可以很方便地开始撒狗粮了。


    ·


    他们在悉尼呆的时间比预计之中的要稍微长了几天,主要是因为多参观了那几家美术馆的缘故。


    在这边住的时间长了,饭馆按照推荐的吃了几家,有的好吃也有的踩雷。


    只是他们后面居然还在唐人街里面找到了几家味道很稳定的饭馆。


    也算是意外收获。


    既然都来了澳大利亚,那顺便下一站自然就是新西兰。


    新西兰的话他们就决定去自驾。


    说起来,殷刃的驾照考了挺多年了。


    在大学的时候就抽空考了出来,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去追他哥的时候,可以开着车在他哥的面前装逼。


    他有了驾照,楼谏就一直蹭他的车坐。


    人懒了也就不想开车。


    楼谏这辈子倒是两年前,才有空去把驾照给考了出来。


    在新西兰租车的确是很方便,拿着国内的驾照和翻译本就可以。


    他们租了一辆越野车,新西兰的车是右舵车,和国内的刚好相反。


    殷刃开着车在场里面转了几圈就得心应手了。


    将他停在他哥的面前,摇下车窗玻璃来,对着人一扬头,脸上还带着墨镜。


    “上车!”


    楼谏看着他这样子就有点想要笑。


    “呦,不用再练一下了?您可真是胸有成竹啊!”


    “我办事您放心——”


    “放心吧先生,保证将您安全地送到目的地!”


    殷刃摘下了墨镜,对着他挑眉一笑。


    说实话他那张脸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以至于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出租车司机。


    反而像是来拉客的牛郎。


    他们是从奥克兰出发的,在出发之前,已经在奥克兰呆了两天。


    一般正常的游客来一个地方,是先去当地的地标建筑打卡。


    要是稍微文艺一点的游客,可能会去当地的博物馆打卡。


    他们两个臭画画的,对这些其实都没什么兴趣,每次到了一个地方就先去美术馆逛一圈,看一看就没有什么名家的大作,并加以点评一番。


    往往有的名不见经传的小美术馆里面却藏着相当不错的作品。


    殷刃称呼他们这种行为为寻宝。


    要是找到了一幅好画,他们两个就能开心上一天。


    逛完了美术馆他们也去了圣马修大教堂和天空城,这些地方倒是都离得挺近的,步行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


    还有之前在斯里兰卡殷刃心心念念没有看见的鲸鱼,这一次倒是在豪拉基湾看到了。


    鲸鱼游荡在海洋之中


    () ,只有当真切的亲眼看见的时候才能意识到那是何等巨大的庞然大物。


    与它相比,人类又是多么的渺小。


    观鲸船慢慢行驶在海面之上,海水之中荡漾着波纹,时不时露出深蓝色的巨大尾鳍。


    那自由的生灵徜徉在无边的海洋之中。


    它能去的地方比绝大部分的人类更广,只要是海水能够抵达的地方它就能去。


    但是人类却只能被囚禁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面,重复着日常的一日三餐……


    到底谁才更自由呢?


    “好漂亮。”殷刃轻声说。


    他向着那颜色深沉的海洋之中伸出一只手去,似乎是想要触摸那只颤动着的尾鳍上面的皮肤,但是落在他手心上面的却只有透明的水珠。


    “如果我是一只鲸鱼就好了。”


    他有些天真地说。


    “在海水里面肆意地游动的感觉,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的感觉,想一想就很舒服。”


    楼谏站在他的身边,用一只手抓住围栏,一只手轻轻扣住他的肩膀。


    听到他的这句话,他不由得笑了笑。


    “也许它也会很羡慕你能够在岸上自由行走呢,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能够做的事情和不能做的事情,你所羡慕的那些人未必就觉得自己过得比你更好——”


    “你羡慕鲸鱼自由自在,但是它可能也只是在捕食罢了。”


    “好吧,好吧。”


    殷刃想了想,觉得的确如此。


    反手抓住他的手臂,将脸埋进他的怀里。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