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不是个坏人。”老板娘把东西装进口袋。


    又不是每一个人都像这个小姑娘这样善良，这个世界上坏人多的是。


    特别是出手阔绰的人。


    老板娘心道自己应该和左柚说些什么，在左柚一脚踏出店门时又把人叫回来，态度强势地往口袋里塞进去一盒草莓，她拍拍左柚的脑袋：“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


    左柚还沉浸在那盒突来的草莓上，有些受宠若惊。


    “知道吗？”


    老板娘又喂了一声才唤回左柚的神智，左柚急忙想把草莓拿出来。


    “这个不能要。”


    草莓很贵的，她上一次去菜市场曾经看见过。


    老板娘把左柚的手按住，又松开自顾自观赏修剪平整的手指甲去了：“给你的你就收下，不想要就丢掉。”


    左柚弱弱的答应了好。


    她一步三回头的看老板娘，在老板娘假装不耐烦瞪了一眼后才迈开腿跑。等左柚没影子后，老板娘才在躺椅上懒洋洋伸个懒腰，放在腰上的手机掉在地上。


    老板娘弯腰把手机捡起来，一通电话就打进来。


    哟，便宜儿子。


    她挑眉，手指摁下接听键。


    “妈！我明天回来看你。”便宜儿子说。


    老板娘翻了个白眼，十分嫌弃：“哟，怎么舍得回来看我？别以为我不知道，最近的那个节目你也要参加吧？空降嘉宾？”


    对面一时间没了声音。


    好半晌才听对面说：“妈！你就不能不拆我台吗？”


    “我怎么就不能是为了你回来的，您的亲亲大宝贝好不容易才接下这个节目，就是为了回来看你，你居然不相信我……你不是我的世界第一好妈妈了。”


    老板娘：“……”


    “停停停，停止你的绿茶行为。”老板娘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桌面。，“话说回来，我有个事。”


    对面嘤嘤嘤：“我的妈妈居然只有有事情才会想起我。”


    “滚。”


    老板娘忍无可忍挂断电话，雷厉风行把电话拉入黑名单。


    她招手让自己招的钟点工过来看店，自己登上账号“我是他妈”，美美点开直播追星去了。


    而儿子是个什么？


    垃圾桶里捡的罢了。


    垃圾桶里能捡到什么，只有垃圾咯。


    这边左柚又来到二手手机店，她的钱不够，所以只是想来看看，定个小目标之后总是会满的。


    二手手机店里的手机和“新”字不沾边。


    有的只可以打电话，有的却很多功能都可以使用，缺点也有卡段或者外壳有些损坏。


    中午的时间店里面的人不多，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人，只有个年纪不大的姑娘在守着店铺。而她从左柚一进店门，目光就黏在左柚身上下不来了。


    在左柚俯下身细看一款手机时，她轻蔑说：“你是来买手机的？”


    左柚听出了她语气里的藐视，只当没听见。


    打不赢。左柚默默想。


    店员看左柚不出声上下打量左柚一圈。


    身上到处都是脏兮兮的，明明是白衣服却又糊着很多黑色的印子。


    不爱干净。


    不知羞耻。


    她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这小女孩就是来偷手机的，不然屁钱都没有，还来看什么手机。


    她之前在大城市里工作过，这种小孩子不知道见了多少，要么就是直接偷，要么就是假装把手机摔坏，然后逼他们家长不得不把手机买下来。


    “你离柜台远些。”店员不客气说。


    至于她口中的“柜台”只是店里放置手机的木板子，哪里算得上什么柜台。


    左柚嗓音糯糯的，却是不加迟疑反驳说：“我只是来看手机的，不是来偷东西的。”


    那店员看她的眼神，左柚很是熟悉。


    他们村子里的人污蔑她偷东西的时候也喜欢用这个眼神看她。


    店员轻哼一声，明显是不相信她的话。


    “估计你不能看了，我们马上就要关店，请你出去吧。要是在这个时间点把东西摔坏了，你可赔不起。一个手机就是你一个月的生活费了吧？”


    店员说着，表情却全然不像是要关店的样子，仅仅是不想要左柚继续留在这里。


    “你为什么讨厌我？”左柚问。


    店员满不在乎：“你骨子里都透着股狐媚子味。”


    左柚点头。


    她抽了一眼价格就毫不留恋的转身跨出门。


    店员的嘴角就要翘到天上去，为着他人出丑而满心愉悦，丝毫不在乎欺辱的是个十岁的小孩子。


    就在店员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时，那小孩却又站在店门口不动了。


    “你滚不滚？”店员不客气说。


    “不走。”


    左柚眼睛都不眨一下，盯着前面的人群也不说话，无聊捏捏糖纸，就是不走。


    眼见着街道上人流变多，而她的店门被左柚挡得结结实实。


    “你个小屁孩怎么回事，要是打扰了我今天的生意，你知道你的下场吗！别拦着我做生意，给我滚开！”店员怒道，伸手过来扯左柚。


    谁知她手一放上去，原本还好好站着的小孩却一下子倒在地上。


    动静不小，甚至左柚还嫌声音不够大，悄悄用装糖的口袋在地上磕一下。


    店外不少人都看过来。


    左柚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泪花，她捂着膝盖，可怜巴巴说：“姐姐，你为什么要打我……”


    屋外的人一看左柚哭着，心巴都软了。


    这小姑娘这么可爱。


    “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能打小姑娘呢？”


    “就是，这小姑娘看着才六七岁吧，你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都奔三的人了还欺负一个小女孩，要不要脸啊！”


    “人家小姑娘就乖乖的站在门口怎么就障着你？”


    “你这店是什么金店、保险箱吗？金店还欢迎人进去，你这小店就不许别人占门口了？”


    “来，小妹妹我们起来，我们不和这个坏姐姐计较啊。”


    屋子外的人一人一句骂着，左柚也被他们护在怀里，有些小心思的向店员眨了眨眼睛。


    “我……我。”店员向后退了一步。


    她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这个小女孩果然是个狐媚子。


    店员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不是这样，明明是这个小女孩自己想要偷手机被我抓到了。也是她自己摔在地上的，我碰都没有碰到她！”


    左柚挣脱出来，拿出剩下的九十块：“我……我的钱是不够，我……”


    “……只是想来看看价格。”左柚哭诉说，“姐姐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