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旅途
作品:《粉丝每天都在催我发新歌》 虽然只有一套造型会登上封面,拍那么多套似乎有点多余,其实“落选”的造型会被安排到其他刊位,最终被展出,所以并没有浪费。
又经过了几天的合作,姜铭书终于结束了杂志的拍摄。
在送走他的时候,那个金发碧眼的摄影师还用一种惋惜加遗憾的表情望着他,令他一阵困惑。
结束了杂志拍摄的小插曲,姜铭书继续完成“寄乐”的行程。
因为本次的目的地距离H市有相当一段距离,所以必须乘坐飞机。
机票并没有订得很早,起飞时间在十一点钟,但性格使然,姜铭书八点半就到了,取完登机牌、过完安检便在候机厅的贵宾休息室沙发上闭目养神。
在他闭着眼休息的时候,身边的人没有睡,精神奕奕地坐在那,睁着眼,像一尊守护石像,巡视着周围是否有不怀好意之人。
考虑到这次前往的地方条件艰苦,路程远,待的时间也没有确定,靳培英没有让习惯了大城市的曲旦跟着去,而是打算招几个身强体壮、不怕吃苦的保镖。
但她的提议被姜铭书拒绝了,理由是自己也快成年了,有能力照顾好自己,况且带一堆保镖总显得过于夸张了,到时候可能会难以融入那边的环境。
靳培英尊重他的意见,不过仍然坚持至少带一个人的决定。
双方各退一步,最后带上的是一直帮姜铭书开车的司机牛延峰。
别看他是个司机,早年却做过保镖和健身教练,比一般人强壮得多,在听说靳培英找保镖时他便自告奋勇地举荐了自己,又凭借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原则获得了这次机会。
尽管目的地是边远的一个山区,使得这注定不会是个好差事,但牛延峰还是跃跃欲试。
——倒不是对雇主有什么感情,只是因为,他们给得实在是太多了。
而此时,他便在默默地行使自己的职责。
八点多的休息室里人还是比较少的,这也让一个鬼鬼祟祟、畏畏缩缩地举着手机、看上去异常可疑的身影暴露在牛延峰的视野中。
以他多年当保镖的经验,他打赌这个人八成在偷怕什么。
牛延峰一联想到自己身边之人的身份,登时悟了。
绝壁是狗仔!
好呀,居然给你混到这里来了!
他下意识站起身,打算前去查看一番,敲打敲打,不过他一有动作,身边假寐的人立刻睁开了眼,目光清明地问他:“怎么了么?”
“那里有……”牛延峰还没说出狗仔一词,忽然想到这只是个猜测,若是猜错了那不得很尴尬?尴尬也就算了,如果让雇主担惊受怕,会不会扣工资啊?
于是他很自然地转变方向说:“那里有厕所,我去去就回。”
姜铭书满头黑线地看着这个大块头保镖往与WC标志相反的方向决绝地走去,不懂他究竟要搞什么。
而牛延峰那边阴恻恻地靠近了可疑人物,冷不丁地将手轻
轻放在那人的肩膀上,冷冷开口:“你在拍什么?”
被他按住肩膀的人浑身一颤,差点没把手机摔出去,好半天才缓过来,僵硬地转头:“……没拍什么。”
“真的?”牛延峰咧嘴笑,自认为猜到了真相,“我劝你赶紧删掉吧,这有什么意义呢?”
那人嘴巴微张,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颓然地揉揉头,叹气:“也是。这样只能欺骗欺骗自己,并没有太大用处。”
牛延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这家伙在说什么呢,他怎么听不懂了。
难道不是狗仔吗?
他疑惑地望着面前人发愣。
没想到那人主动说了下去:“我不应该因为虚荣故意买超过自己消费能力的头等舱票,只为进贵宾休息室拍照发社交媒体装杯……”
牛延峰彻底懵了。
没想到竟是如此。
啊,他多冒犯呐!
大块头搭在面前之人肩上的手霎时间像被灼烧了一般,迅速收回。这憨憨的脸上还带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仿佛在掩饰性地说:知道错就好。
然后他不管对面的人什么反应,扭头就走,灰溜溜地回到座位。
姜铭书见他一脸难受,关心地问:“你怎么了?”
牛延峰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憋不住分享了自己的尴尬经历。
姜铭书皱着眉,觉得有些奇怪,“是哪个人?”
牛延峰扭头欲指,突然顿住了。
他左右张望,仍然没看见那个黑衣服的身影。
一道金光闪过他的大脑,他懊恼地说:“我上当了!”
那必然是狗仔啊!
我的奖金会不会没了?
牛延峰后悔地抱住头。
而理解了全过程的姜铭书则是对自己的保镖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原来他不仅是个精力充沛、喜欢飙车的人,还是一个傻得有些天真的家伙。
“没事的,我们又没做什么特别的事,狗仔就算拍到了,也没什么好做文章的。”
见牛延峰不时哀嚎、十分自责的样子,姜铭书安慰道。
他被狗仔偷拍并不是第一次了,虱子多了不怕痒。
就连之前他为父母拍婚纱照的照片也被发到了网上。
不得不说人好看,什么死亡角度都好看。他举着相机笑的样子被远远地拍下来,还被网友调侃“狗仔是流粉吧”。
除了一些实在匪夷所思的yxh写的是“为女朋友拍照”,稍微有点良心的还是写“为一对中年夫妻拍照”,顶多加了个猜测“疑似要进军摄影界”,令人啼笑皆非,并没有掀起什么水花。
不过姜铭书不在意自己的隐私,但在意乔宛和姜建均的。幸好媒体的关注点都在自己身上,很少有人拍他们的照片,有也只是非常模糊的小影,让他松了口气。
因此对于这件事不甚在意,倒是没想到牛延峰还挺负责的。
挺好。
登机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经过起飞的波折,飞机进入了平稳运行的阶段。
坐在舷窗边,姜铭书望着外边如梦似幻的云层,内心沉入一片空茫。
飞行在高空中的铁皮疙瘩并不能给他安全感。坐在窗边时他总会感到莫名的恐惧,仿佛下一秒就会坠落一般。
但是柔软的云彩给予了他安慰,一大团一大团簇拥在飞机下方,像是只要他掉下来便会收到托举的庇护一样。
尽管姜铭书明白,云朵仅仅只是水的集合罢了。
有很多人好奇,才华横溢的似水流年在空闲的时候都会做些什么。
其实并不神秘。
要姜铭书自己说,除了音乐和书籍,自然是发呆。
然而发呆不是发愣,而是思绪的旅游。
就像此时,他望着舷窗外的风光,思绪已经从一处飘到相距甚远的另一处了,可以是抓住一个不经意跳出的灵感继续往下构思着旋律直至上一段想的内容完全被遗忘,也可以是就着突如其来的哲学问题不断向深处思索,甚至可以是联想到某个曾经见过的公式然后莫名其妙地开始尝试推导……
思维的海洋曼妙无比。
等到快下机时牛延峰拍他的肩,姜铭书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发呆二个多小时了,并且因为一直保持侧头的姿势,脖子有点酸。
他冲对面的人笑了笑,活动了一下肢体。
要说牛延峰对他也是敬佩的,窗外那单调的风景竟然能看这么久。
——自打上飞机以来他为了弥补先前犯的蠢,时不时就环顾一下四周,再看两眼雇主,试图向雇主证明自己的敬业,以期增加奖金。结果可疑的人没看见也就算了,就连雇主也未曾分一个目光给自己,感觉白表演了。
垂头丧气的保镖和他那全副武装的雇主下了飞机。
随后二人取了行李,换乘高铁,又花费了好多时间。
出高铁站后他们打了一辆出租车,向司机出示了靳培英给的地址。
“这地方又远又偏,路还不好开,车费贵的嘞,如果换其他司机还真不一定会带你们去。你们确定要去?是在外上学回家吗?”
司机是本地人,对这片很熟,自然知道两人的目的地偏得要命,游客是不会来的,那么只能是返乡的大学生了。
不过回家打出租车还是少见得很,毕竟一般这些地方的人是没有那么多预算挥霍的,都是所有人一起租一辆黑车载回来。
“那咋可能。大哥你别光看他呀,瞧瞧我你就知道你那话有多大问题了。”
牛延峰乐了,就他这个饱经风霜的社会人样居然有人会把他当作学生?
司机总算把视线从车内后视镜的左侧移到右侧,瞅见了一旁的大汉。
他见怪不怪,淡定地说:“看了呀,我寻思你是他爸呢。”
牛延峰:6
自己才二十出头,怎么就当爸了?
等赚够足够的钱,他一定要退休养老,把自己养得帅帅的,让大家看了他就夸“嘿!看着真年轻!”就等着吧!
姜铭书偏过头不看保镖的挤眉弄眼,回答:“只是去那有些事。”
司机了然:“支教的那就是?”
姜铭书没继续否认:“……也算吧。”
他带了吉他,没准可以当一段时间音乐老师。
这怎么不算支教呢。
至于牛延峰……
他瞟了一眼那家伙的体格。
当个体育老师估计没问题。
司机听他说这话,瞬间肃然起敬:“你们这些到贫困地方做支教的,都了不起。”
随后他又谈起G省的基本情况,什么多山地、多暴雨,地质灾害频发,交通不便,经济落后,与外界脱节,旅游资源丰富……
坐了多久车,司机就跟他们讲了多久家乡的事,能看出对家乡深深的热爱以及希望它能变好的殷殷期待。
末了,他总结:“想要日子好起来,真的得靠教育啊。我个人非常感激你们这样的人,可惜我没文化,只能在这里跑跑出租。这样吧,我给你们减点车费,也算是为G省做点什么了。”
虽然原先对G省没什么实感,但在听完司机一路的介绍后,姜铭书和牛延峰倒是真切地感受到一股亲切和无形的责任感了。
“减个一块钱完全够了。”牛延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