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面孔

作品:《将门姝色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而坐。


    傅珩略微朝徐西宁那边偏靠一点,似笑非笑看着她。


    “下次见了澄明,别和他说话。”


    徐西宁差点脱口来一句:我可去你大爷的吧!


    门口。


    办完差事正要回来的发财:哈?


    啧啧啧。


    这是什么情况啊?


    发财那即将迈进来的腿,就撤了回去。


    不影响他们家病秧子发癫。


    徐西宁震惊的看着傅珩,“你该不会真的觉得我和那个和尚有什么吧?他明显有问题啊,你别说你看不出来啊?”


    傅珩已经坐好。


    “他有问题是他的事,但你们两个,一见面就一个喊俊和尚一个脸红耳赤的,成何体统,就算我们成亲是契约,你也不能当着我的面给我戴绿帽子。”


    徐西宁思考一瞬,真诚询问,“那我背着你?”


    “不行!”傅珩立刻十分不像病秧子似的说了句中气十足的拒绝,“当着面背着面,都不行,我不管你是试探他也好,还是撒网钓鱼也罢,总之不行。”


    十分强势的说完。


    眼见徐西宁脸色不对。


    立刻就捂着胸口一脸病恹恹的样子。


    “我拢共活不了几天,我不想活着的时候让人家背后嚼舌,说我娶了漂亮媳妇却当绿毛龟。


    “我连你那些秘密都不问你了。


    “你就不能满足我一个快死之人的一点点小小的愿望吗?


    “你钓鱼撒网想要达到的目的,我保证,你不钓鱼不撒网,我也能给你办到。”


    可怜巴巴。


    徐西宁简直没辙,无语的看着他,“你是怎么做到两幅面孔来回切换的?”


    傅珩十分不要脸的用着这副比较好用的面孔,“大概是今天的糖人太好吃了吧,从未有人给我手里塞过糖人,约莫是甜给了我一点点提要求的勇气。”


    徐西宁:……


    好家伙。


    她鸡皮疙瘩都准备好了。


    差点以为病秧子要说:勇气气呢。


    无语的摆摆手,“我要去给高老头儿扎针了。”


    起身往后院走。


    傅珩抬手,扯住她衣袖一点布料,仰着头,乌沉沉的眼睛和她对视,“那我当你答应了?”


    徐西宁一把抽回自己的衣袖,“看心情吧。”


    等徐西宁离开,发财贼头贼脑的进了前堂。


    吹个口哨。


    十分以下犯上的道:“爷,我给您买个糖人儿去?”


    傅珩起身朝他冷嘲热讽,“那我给发财哥买个竹篓吧,天天背着。”


    发财:……


    你有病吗!


    傅珩:……


    对!


    主仆俩硬是拼凑不出来一张好脸色,前后脚离开吉庆堂。


    后院。


    徐西宁一进去就瞧见气势汹汹的高老头举着一把高香。


    活像是要去找谁拼命一样,杵到马屁股前面。


    “皇天后土保佑我长命百岁,保佑沐沐平安顺遂。”


    徐西宁好笑的朝元宝问:“他不是死都不上吗?怎么决定又上了?”


    不等元宝开口,赵巍先笑道:“他和你家掌柜的辩论了一会儿,结果就是,死都不上,没死就得上,所以就去了。”


    赵巍声音稍微放低了点。


    带着些嘶哑。


    徐西宁一边笑,一边心跳加快,好想喊一句义父,却又只能克制着说:“等会儿我和吉庆堂的大夫研究一下,给他扎针。”


    赵巍偏头看徐西宁,他高大魁梧,半垂着眼,“我听老高说,是你找到沐沐的,怎么想的,要过继他?”


    徐西宁那本就跳的快的心,一下像敲锣打鼓一样在胸腔里就炸开了。


    舔了一下嘴皮。


    徐西宁笑道:“没,就是有一次在路上见过他,他正去药堂买药,小小年纪怪可怜的。”


    徐西宁说完,赵巍没开口。


    旁边春喜沐沐王伯还有高老头,不知道聊什么,声音高的震耳欲聋,但徐西宁就是一个字听不清。


    满耳朵都是自己的心跳声。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赵巍忽然道:“你怕我?”


    徐西宁忙摇头,“没,没有。”


    她抬头看赵巍,“真没。”


    四目相对,赵巍和她笑,“我虽是傅珩的师傅,但他父母死后,我拿他当亲儿子,不必怕我的,我们沙场上的兵又不会滥杀无辜。”


    他开句玩笑。


    徐西宁立刻点头,“知道的。”


    “那你……”


    要问什么?


    要问坤凌剑了?


    还是要问医术?


    还是不相信她刚刚的说辞了?


    “那你去给老高扎针吧。”


    赵巍只是拍拍徐西宁的肩膀,像慈爱的长辈对晚辈。


    “我也去上柱香。”


    徐西宁一身冷汗大松一口气。


    看着赵巍和王伯说笑,看着赵巍捏捏沐沐小脸,看着赵巍拿了一把高香杵到马屁股后面……


    高老头的病,吉庆堂的大夫先前就去瞧过。


    当时高老头不配合,人家大夫只能切脉,从脉象上看,他五脏六腑都被寒气裹挟,伤透了,几乎没有什么活的可能。


    现在结合他吃寒食散的事实,再仔仔细细的辨症了他的病症。


    吉庆堂三个大夫和徐西宁得出一致的结论:用烧山火的针法逼寒气。


    把体内的寒气慢慢逼出来,这身体将养着,或许就好了。


    只是烧山火的针法,一来针法讲究颇多,不是谁都能扎,二来高老头体弱,只怕体内寒气遭不住这三把火的烧,再把那点元气烧没了。


    三个大夫不敢下针,只能徐西宁一撸袖子自己上。


    王伯带着沐沐春喜和赵巍在后院包饺子。


    徐西宁和三个大夫带着高老头在屋里扎针。


    及至月上树梢,行针才结束。


    “感觉怎么样?”一边收针,徐西宁一边问高老头。


    烧山火的针,扎的好的话,患者是要全身上下出汗出透的。


    衣裳被汗打湿,高老头斜斜的看徐西宁,硬邦邦的说:“下次什么时候扎?”


    徐西宁瞧着这个嘴硬的杠杠的老头儿,正要学春喜一样逗逗他,春喜推开一点门缝,探进来个小脑袋。


    “夫人,好了吗?”


    徐西宁将收好的针放进药箱,“怎么了?”


    春喜一脸火气,“老爷来了。”


    老爷。


    徐让。


    徐西宁略皱了点眉,转头和高老头道:“我有事先出去一下,注意事项什么的,你听我们吉庆堂大夫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