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想凝视着那双湖蓝色的眼眸，想看看她是不是假装的。


    可是里面的神色有种不容置疑的认真。


    苏想试探道：“玛丽，你还记得以前发生的事情吗？”


    玛丽轻笑，“我记得呀，我的丈夫亨利很爱我，他为我打造了这座美丽的城堡，后来我们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这些年我们就一直生活在这里。”


    “……”


    苏想无语凝噎。


    那段亲生女儿被丈夫杀死，自己又被囚禁一千年的悲惨记忆，仿佛被玛丽完全抹除掉了。


    苏想又问：“那你记得我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吗？”


    当时她刚刚生下小糖球，让安娜医生偷偷带出了古堡，然后自己继续被赫寻囚禁，玛丽就是看到她们有相似的遭遇，才忍不住现身安慰了她。


    她如果记得这段回忆，那就不可能忘记自己那一千年来的记忆。


    玛丽听到这个问题后，浅金色的秀眉逐渐蹙紧。


    她的大脑好像卡壳了，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和苏想是怎么认识的。


    半晌，她对苏想抱歉一笑，“对不起呀想想，我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大概和我半年多以前从马上摔下来摔到头有关。”


    “从马上摔下来？”


    “是呀，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从马上摔下来，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床上了，亨利和小玛丽都守在我身边呢，那一刻实在是太幸福了。”


    玛丽说起这件事时，漂亮的湖蓝色眼睛里闪闪发亮，美丽温柔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


    苏想抿紧樱唇，不忍心戳破这幸福的泡沫。


    这时，小玛丽跑到玛丽跟前，她有着和母亲高度相似的容颜，一头淡金色头发被打理成精致的小卷，一边用蕾丝发带系成蝴蝶结，身上穿着漂亮的泡泡袖公主裙，奶油白的裙身上缀满了淡蓝色小蝴蝶结，美丽又乖巧。


    小玛丽抬起小脑袋问：“母后，那边有小蝴蝶在飞，我可以过去抓吗？”


    玛丽微微俯身，温柔道：“当然可以了，小心别摔了哦，我亲爱的。”


    “母后，我知道了。”


    小玛丽牵起裙摆跑开，两个侍女跟在她身后。


    玛丽望着她幼小可爱的背影，眼中充满着浓浓的眷念。


    苏想可以理解她有多么舍不得这样的生活，可是她和她的女儿毕竟早已天人永隔了。


    她不该再贪恋这些。


    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她的女儿，都没有好吃。


    “玛丽，有些事情我必须告诉你。”


    苏想狠下心后缓缓道。


    “什么事？”


    玛丽那双美丽的湖蓝色眼睛不解地看着她。


    “其实……你已经去世一千年了，你现在拥有的生活都是一场梦罢了。”


    玛丽瞪大水眸，卷翘的睫毛剧烈颤抖起来，声调不自觉抬高几分，“你胡说什么？！”


    苏想那双罕有的浅咖色眼眸直勾勾地凝着她，声音温软而坚定。


    “亲爱的玛丽，我和你就是在一千年以后认识的，那时的你已经变成了鬼魂，被你的丈夫亨利终日囚禁在城堡里。”


    玛丽瞳孔猛然一缩，向后退了几步，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瞪着她。


    她摇头道：“不，你在胡说，我是人，我不是鬼！”


    “我和我的女儿、丈夫一直都生活在这里，他们都很爱我，我也很爱他们！”


    “我们一直都很幸福，这些都是真的！不是梦！！！”


    “……”


    苏想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几近癫狂的玛丽。


    “母后，你怎么了？”


    小玛丽听到母亲的吼叫，拎着裙摆跑过来。


    玛丽蹲下身子，将她整个人紧紧抱进怀里，好像生怕下一秒会失去她。


    “我的小玛丽，我的女儿，只要你在母后身边，母后就没事。”


    “答应我，你永远不会和母后分开好吗？”


    小玛丽伸出细小的胳膊，环在玛丽脖子上，对她甜甜一笑，“放心吧母后，我永远都不和母后分开。”


    苏想淡淡道：“玛丽，小玛丽已经在现实中沉睡大半年了，你愿意让她无法享受自己真正的人生吗？”


    “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