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金温婉发出了绝望地呼喊：“不要！你回来！”


    她伸出手想抓住石奕。


    但什么也抓不住……


    因为，她已出现在十公里外的海面上，空荡荡的海面上只剩下她孤单一人。


    “石……石奕！”


    金温婉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呐喊，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上回响起来。


    她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流淌而下，并随风散落到茫茫大海之中。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金温婉跪坐在波涛汹涌的海水中间，双手紧握着已经彻底暗淡的玉佩，她几乎耗尽所有力量，看向天空，泪水模糊了视线。


    “想不到你还是个敢于牺牲的人。”


    年轻男子看着躺在海面上奄奄一息的石奕，不由得轻笑道。


    “你的目标只是我，不是么？”


    石奕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他身体摇摇欲坠，意识模糊，身体里面的紫光都快消散殆尽，已无力再支撑他硬抗。


    他知道对方一开始就是奔着自己来的。


    若一直跟着金温婉，两个人都逃不掉。


    “那你准备好接受死亡了吗？尸骨无存地死在这异国海面上。”男子揶揄道。


    石奕笑了。


    笑得很凄凉……


    “埋骨何需坟墓地，人间处处有青山！”


    石奕面对着年轻男子，眼中尽是坚定与决然。


    他知道，这一刻的选择将会是他生命的终章。


    但即便如此，他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年轻男子摇了摇头，似乎对石奕的勇气感到惋惜，但他的手掌仍旧无情地朝着石奕拍了下去。


    血雾乍现，在那一刹那间，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


    石奕全身骨头碎裂的声音在海面回响，他彻底失去了意识，并慢慢朝着深不见底的海底坠去。


    年轻男人站立在水面上，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冲入海底将石奕头颅割回去复命时，另一道身影飞速接近。


    “九川子，解决掉那小子没？”


    年轻男子淡淡回应：“绝不可能活着。”


    另一个人点点头：“走吧，神师有新任务安排给你了。”


    年轻男子指向金温婉逃走的方向：“还有一个女孩……”


    “不用管那个女孩。”另一个人打断说，“她是四大隐世家族之一的成员，国战时不会参加。”


    “原来如此……”名为九川子的年轻男子自语道。


    二人交谈完毕后消失在天际。


    ……


    金温婉终于恢复了些许力气，她来到了这片海面上。


    在茫茫大海上寂静无声地呼喊：“石奕！石奕！”


    她拼命寻找着任何关于石奕存在过的迹象，但都没有任何回应。


    绝望包围着金温婉。


    但即使如此，她也没有放弃，在周边海面上徘徊、搜寻。


    直至天明，朝阳的红晖洒落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如同给这海水镶上了一层镀金。


    金温婉眼睛都哭肿了，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憔悴。


    她潜入了黑暗、寒冷、未知的海底，可依旧一无所获……


    她憔悴地坐在沙滩上。


    海浪轻拍岸边，仿佛在安抚这位失去重要羁绊的女孩子。


    她心灵极度撕裂般苦楚和空虚。


    “为什么……”她低语自问，在波涛汹涌中几乎听不见。“为什么你要离开我……”


    每次当夜幕降临，或黎明前夜最黑暗时刻，都能看到金温婉孤单身影静静坐于岸边。


    她脸上写满无尽哀伤，与等待某种可能性出现。


    即使心里清楚那已成空想。


    最后。


    在第七天结束时候，海风吞没了所有声音，她的背影显得格外凄凉与孤单。


    半个月后。


    金温婉回国了，回到了属于她的家族。


    这里是一个充满神秘气息的地方，群山环绕，云雾缭绕，与世隔绝，仿佛外人从未踏足过。


    她一言不发，即便是那些平日里非常亲近的族人向她打招呼时，她也视而不见。


    金温婉径直走到了一座悬浮在空中的木殿前方。


    木殿古朴而庄严，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头埋得很低，似乎在默默祈求得到某个至高存在的召见。


    一个月后。


    在都市中心重现金温婉落寞和绝望的身影。


    她先是去到了华夏最高指挥中心，把那个不幸的消息带给了那里的人们。


    会议室内，沉寂如死寂海洋般静谧。


    数十位高层听完消息后沉默不语，空气几乎凝固成实质性压迫感，哀伤和震惊交错飘荡于每个人之间。


    最终还是小龙女打破了这份平静：“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我要带着我的人前去岛国寻找！”


    小龙女声音坚定而急切。


    然而话音刚落。


    就有数位高层站起来反驳：“你现在前去等于送死！以华夏之光身份出现在敌对国土地上，危险无法想象。”


    “石奕是我的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不做！”小龙女眼神坚毅。


    此刻的她，宛如变了一个人，与平时的精灵古怪的气质截然不同。


    “理解你的情感。”


    其中一位长者轻声说道：“但那种情况下，他不可能还能活下来……”


    金温婉站立于门口处目睹整场争论。


    她面无表情却眼角微湿，从进入指挥中心开始，她就没说过多余一个字。


    此时此刻尽管内心波涛汹涌，但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冷漠与孤独。


    离开会议室后，她漫步于城市街头，高楼大厦映入眼帘却仿佛看不见任何东西，心灵彷徨失措至极点。


    第二天。


    在青州市某条人行道上。


    柳妍双目无神地呆愣在原地，脑海一片空白，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


    直到红绿灯变幻又变幻，汽笛声在她耳边不断徘徊，她终于回过了神来，随之两行清泪控制不住地流下。


    “小姨……刚刚有个人跟我说，奕哥、奕哥他遇害了……”


    柳妍不停地抽噎着。


    电话另一端，传来了手机掉在地上的声音。


    或许是怕他们伤心，金温婉并没有把消息带回秋菊县境内，也没有告诉石奕的亲人好朋。


    但作为江城第一势力的孙家，还是通过官方那边的风吹草动，多少了解了一些内幕。


    此时，在孙家庄园内。


    当初被石奕救治的白须白眉老者——孙渊。对着身后神情各异，议论纷纷的族人摆了摆手。


    他语气冰冷道：“石奕是不会死的，谁敢有二心，逐出家族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