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显怀

作品:《喝下避子汤,娘娘连怀三胎龙种

    都知道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


    如果一直僵持于此,所有人都耗在这儿,不管对谁都没有好处。


    甜杏似乎被程宁吓着了,她微微睁大眼睛看着程宁,不明白她眼中为何会有这一番决绝。


    皇帝的宠爱傍身,不才是对家族最好的庇护吗?


    为什么程宁看上去一点儿都没有想要利用于此的意思?


    如果是甜杏,亦或者是其他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不懂皇恩浩荡的道理。


    要救家族,当然是越得宠越好。


    枕边风有没有用,关键不都看吹的人么?


    程宁对皇帝来说是什么分量,谢家姐妹看不清,甜杏却看得清清楚楚。


    一个用避子汤掩护,也想要她生下孩子的男人,甜杏不懂除了在乎还能因为什么。


    程家的案子拖的越久,不也越证明了,卫宴洲不敢下手么?


    由爱生怖畏。


    她念的书不多,但是一些浅显明白的感情,也不需要书念的多。


    “娘娘.....是有什么后招吗?”


    程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说:“我将事情都说明白给你听,往后我不见得会一直在皇城,你如果是想择良木而栖,那我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怀没怀身孕,是不是卫宴洲最在乎的人,都不能掩盖程家的事。


    全身而退,甜杏有更好的人选。


    比如欧阳曦。


    但是甜杏依旧跪的笔直:“娘娘,如若有一日你离开皇城,甜杏也愿意誓死追随,除夕那夜,置那个宫女于死地不是我的本心。”


    “但是这个皇宫里,心不狠就活不下,所以、所以若是有机会,我想离开。”


    她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从程宁的角度来看,不像在说假话。


    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刚进宫的时候伴在谢念瑶身边,脸颊还有未褪去的婴儿肥。


    作为皇后自小一同长大的侍女,她身上多了几分趾高气扬的目中无人。


    仅仅半年,她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婴儿肥褪去了,眼神也不如初识天真跋扈。


    历经人事,所有人都会变,程宁看她的时候,仿佛从镜子中看到了自己。


    她也褪去了天真轻率,到现在,一步步都靠猜靠谋划。


    “那你去办吧,我要最快的速度知道。”程宁眼中多了一点凌厉:“不能惊动任何人,明白吗?”


    “是,娘娘。”


    甜杏又在地上磕了个头,这才起身出去。


    但是打开门那一瞬,她还是回头多说了一句:“既然娘娘知道梅露的事,那为了孩子,也需得保重凤体。”


    孩子。


    孩子。


    程宁在空无一人的内室轻轻闭上眼,她抚着那一处,那么轻柔和珍惜。


    这大概会是她与卫宴洲唯一的孩子。


    她一直在想,用什么逼着卫宴洲对程家动手,她怎么亲手让卫宴洲将心中的恨意倾泻出去。


    ......可能已经到了合适的时机。


    她没有思索很久,门外又有人来。


    春华似乎还对方才的事有些介怀,不怎么看程宁,不过态度与往常无异:“娘娘,淑贵妃来了。”


    这么晚了,欧阳曦很少来临华宫串门。


    程宁起身出去时,春华听见她轻声念了一句:“也不知道她方才碰见甜杏没有。”


    甜杏刚走不到半盏茶的时间。


    而临华宫与凤鸾宫又在一条路上,欧阳曦过来,若是碰上了也不稀奇。


    但是春华没怎么听清:“娘娘说什么?”


    “没事。”


    欧阳曦站在院子里,看花花站在不高的宫墙上衔着一块肉一口口啄着。


    看得入神。


    春夜里渐渐响起了虫鸣,一阵阵的,落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几分寂寥。


    “贵妃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听见程宁出声,花花原本在细嚼慢咽的动作一顿,而后猛地一口将剩下的吞了,拍着翅膀飞到程宁肩上来。


    程宁摸了它一把,它细细地呜咽了一声。


    “这只小鹰好生认主,”欧阳曦有些羡慕地看过来,“宫里的日子烦闷,有这么一只小东西陪着,也不失趣味。”


    “是啊,野禽最是不通人性,可是逗起来也最有趣。”


    欧阳曦走近,有些新鲜地伸手,也想摸花花一把。


    但是花花向来是除了程宁,生人勿进,就连给它喂肉的春华,也只有偶尔耐着性子肯被碰碰。


    当即就龇着嘴,要朝欧阳曦拍翅膀。


    “它好凶。”欧阳曦又收回手。


    而后才像是刚想起程宁方才的问题:“也没什么,就是今日总觉的神思有些不宁,晚膳也用不下,所以说出来走走,就晃到你这儿了,不打扰你用膳吧?”


    “不打扰,方才接待了个客人,没来得及用呢,要不在我这儿吃点?”


    程宁神情未变,提到客人时也只是匆匆带过。


    欧阳曦却颇为好奇:“除了我还有别的妹妹过来?我就说你这儿热闹。”


    “不是,春华去布置晚膳吧。”


    春华忙进了殿内张罗,这时候总算想到程宁刚刚说什么,她说的是:也不知道她方才碰见甜杏没有。


    很奇怪的一句话,像是嘟喃,也像是在沉思。


    间她不欲再说,欧阳曦也没有再问,她一向都这样,心思比常人要细腻一些,也要更为自重。


    不该打听,似乎就不会多问一句。


    “陛下今日政务似乎特别繁忙,我下午去送了一次汤,不过没见着人。”


    程宁带着她进了殿,淡淡一笑:“是啊,我差人去请他过来用膳,也都说没有空。”


    “竟然连你的邀约都拒了?”欧阳曦拾阶而上,淡淡地惊讶:“往常可都是你宫里的常客。”


    春华在布菜,那盅熬了一个时辰的梨汤鲜甜。


    用晚膳后,欧阳曦也没有多留,回了离月宫。


    程宁去沐浴,起浴时春华取了件新的中衣,说是织造局里送过来的今年春款。


    纯蚕丝织的,卫宴洲说给程宁睡觉穿。


    “陛下待娘娘真好,这纯蚕丝一点都不闷汗,正适合春日里贴身穿。”


    浴桶旁有一扇巨大的铜镜,其中勾勒了程宁的身形。


    这件中衣本就是肤色,此刻覆在程宁的身上,勾勒出她小腹微微隆起的一块。


    至多不过两个半月,没到显怀的时候才对,但是此刻看着,她才惊觉自己的身体不知不觉有了变化。


    “春华,明日记得早起,去收梅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