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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谢谢你抢走我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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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芙蕖倒是忘了,这一世里,陆柔良尚且活着。


    乔络对孙京兆的第四女,本无兴趣,可他厌恶韩愫,也厌恶与韩愫太亲近的女子。


    陆柔良注定将成为韩愫之妻。今既有她在此,乔络对孙芙蕖,便会不屑一顾。


    他指来孙芙蕖的方向,却意在陆柔良罢了。


    不同于任何一次前世,今时今地,乔络要陆柔良,而非是孙芙蕖当彩头。


    “本宫想要韩相未过门的女人。”


    正蹲在一旁地上,埋头割鹿角的焚风,与在场众人一并,僵愣不能成言。


    君无戏言。储君之语,亦鲜有信口胡言。


    太子爷竟欲让丞相割爱,从他那儿赢得御史家的千金。


    东宫与相公同争一女,此女还早已与相公结下婚约。这场面虽则新鲜辛辣,却也难看至极。


    韩相他无论应与不应,此事都不容易妥善收场。


    乔绎如是暗忖,虽欲偏帮自家的这位皇兄,却也打算替仙女般貌美的陆柔良解围。


    “东宫您必定是说笑了。若抱得陆小姐这般美人,莫说是韩丞相,便是臣弟亦舍不得将她拱手相让。”


    “她乃皇王钦赐,微臣确不能让。”


    见自家主子也随着五皇子表了态,焚风长舒出一口气,埋首再斫鹿角。


    昔年西昌王所赐婚约,韩愫的确有理由不在今时毁废。乔络却是紧盯住陆柔良,瞧得她已极困窘地垂首,可他仍未从她身上移开目光。


    似乎韩愫所言,他充耳不闻一般,而韩愫那身为陆柔良准夫婿的名义,他更似是全未放在眼里。


    太子爷是在寻丞相的不痛快。乔绎心思电转,悟透了乔络并非真欲夺人之美。


    既然是打算找韩愫的麻烦,又何必拘泥于区区臣女?乔绎当先替兄长分忧,扬手一指,落在了远处的焚风身上。


    尚未待他出言,焚风“咣啷”一声,惊掉了手里面的匕首。


    匕首落地,声响引得在场几人,皆侧目朝他望去。


    乔绎悠哉踱步,行至他的面前,俯身拾起地上那把匕首,方笑着对他出言。


    “焚风统领有什么好害怕的?本皇子虽然坐庄,倒也不至于逼韩相,将你的性命或是身子赌上。”


    就算他乔绎名下确有倌馆,焚风也的确有些姿色,但是东宫太子,却对那分桃断袖之事从来无意。


    单手捏着刀面,乔绎将护手那一端,递去了乔络的面前。


    “银蝶吞口,”朝着乔络点了点手柄与刀鞘的连接之处,乔绎含笑再道,“绝对是样奇货。”


    在相看物什的本领上面,在场众人虽多身份颇高,眼光却尽不如乔绎独到。


    他先是精明的生意人,而后才是没出息的皇子。文治武功他统统不具,却在商场上从未栽过跟头。


    这把匕首,的确不是凡品。抛开它百濯千淬,削铁如泥不说,单是此物来历,便在宋境中寻不出第二件来。


    “此为家父遗物,亦不能让。”


    不等到乔络开口,应允乔绎以此物代陆柔良的提议,韩愫便已然出言相拒。


    乔络闻言,却反倒对手中匕首生了兴趣,掂量观瞧,仔细摩挲那银蝶的羽翅。


    “苗王遗风,看来是越楚之战,令尊随军所获?”


    外邦制刀,尤以北方乌夷为胜。夷人尚武,兵器精钢寒铁,多呈弯刀齿刃,星芒格挡,虎狼吞口。


    至于西南楚人,喜以毒虫之形,将金银铸作刀剑吞口,而非宋人所喜玉器吞口,常雕作龙头凤首等诸般瑞兽模样。


    这把匕首,蝴蝶图腾栩栩如生,必为楚人灭国前夕,宫中御制之物。


    “东宫所言正是。”


    韩愫虽尚在恭敬回话,却已伸手讨要,催乔络交还匕首。


    乔络翻腕收手,并不理会韩愫,只持刃向焚风身前走去。


    “既然如此,本宫更是要先试一试,楚皇这件御物,使起来究竟如何。”


    焚风再白了脸。


    就算他不必委身太子,但被太子试刀,却难保他还能留得残躯或是贱命。


    孙芙蕖躲在陆柔良的背后,几乎毫未牵扯进当下局势之中。


    可她每个瞬息,都紧紧关注着面前事情的走向。


    许是因这一世里,有陆柔良在此,诸般进展遂多有些不同。


    往昔,太子乔络在下赌注之初,随手指住了她。可她并非韩愫的准夫人,甚至与韩愫原没有太多交集。


    若究根本,她不过是个因遵父命,向丞相谄媚的宵小罢了。乔络只是将她,视作得胜者的奖赏。无论韩愫或他自己,谁人赢了,她便是谁的东西。


    孙芙蕖与陆柔良不同,对于韩愫而言,她分明无甚意义。可彼时是韩愫回绝了太子,反而主动将匕首取出,以作那一场赌约的彩头。


    虽然早已知晓,那是韩愫亡父的遗物,孙芙蕖却从未见过韩愫似今日般,不肯以那把匕首作赌。


    直到这会儿,势态总算与往事再度重叠,孙芙蕖不似焚风般忐忑不安,毕竟她知晓乔络未打算拿焚风试匕首。


    此间至尊贵的太子,躬身屈跪于草地之上。他手里的匕首,扎入那只无角死鹿的喉管,深深旋刃,而后一路向下划去,剖开它的胸腹,割裂五脏。


    那只鹿的颈上,因为被匕首整根没入,留下了与吞口无异的蝶翼痕迹。


    孙芙蕖出神凝望鹿颈之上的那抹印痕,瑟缩在陆柔良的背后,轻轻地打了个颤。


    及至她与韩愫婚后,京城中每有女子深巷遇害,脖子上都留下过蝴蝶印迹。伤口也是一路向下划到腹腔,肚子里的脏器,全被掏得干净。


    但乔络并不承认,人皆为他所杀。他只是笑得轻巧而又无赖,对韩愫说,那把匕首丢了。


    东宫守卫森严,韩愫不得暗查,故而无计可施。直到乔络又一次持那匕首杀人,他率兵夜闯东宫,将其当场擒获。


    孙芙蕖而今想来,仍觉得自己颈上,似是有些疼的……


    陆柔良眼见着书中的连环杀人变态,执匕首将猎物剥皮放血,面不改色地处理内脏,心下多少也是有些怕的。


    但她余光里见到孙芙蕖惨白了脸,却又觉得那姑娘实在是禁不住吓。


    比起孙芙蕖来,她倒是尚还更镇定些,不至于惧怕得肝胆俱裂。


    而孙芙蕖那姑娘,这会儿望着乔络,就好像被吓得魂儿都丢了。


    陆柔良无奈暗笑,觉得孙芙蕖实在是小题大做,反应极度过激。


    若是在她看来,乔络会成为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与他日后随军扫北,有极大的关联。


    换言之,他当下还没有经历战事,也还未精神受创,成为难以自制的杀人狂魔。


    所以,至少眼下,陆柔良并不怎么怕他。


    那边乔络试过了匕首,极为满意,无论是对这匕首本身,还是对它之于韩愫的重要意义。


    有乔绎在赌局双方之间调和,又有乔纵在旁侧游说帮腔,韩愫终于未再推辞,答应用匕首作为赌注。


    天色渐昏,此局却赌射御,故众人移至校场,吩咐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