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战后

作品:《回到七零守护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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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勇柱这一嚎,躲在门后、窗缝里看热闹的左邻右舍,也不好假装看不见了,纷纷出来拉架。


    刚送完鱼,空车回来的何孝勤,一进家属院就听到这边吵嚷,他匆忙奔过来,正瞧见黄勇柱一把将张越甩开。


    张越本就瘦小,被人高马大的黄勇柱这么一甩,整个人都腾空了,及至落地,脚下一崴,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脚踝处传来。


    她“哎呦”一声,朝一边歪去,眼见就要摔在地上,好在何孝勤及时赶到,堪堪扶住了她,才没有伤上加伤。


    剩下的几人也被邻居们拉开,一场混战,这才停了下来。


    至于战损嘛——


    郑芳头发被薅掉了几撮,脸上又红又肿,身上更是有不少青紫。


    黄勇柱断了半颗牙,甩开张越的时候,没防备翟文,被她一爪子挠在眼睛上,一时泪如泉涌。旁观者看来,就像是这个半大小伙,被两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小孩打哭了似的。


    翟文摔得鼻子血流如注,前胸染满了血,疼得龇牙咧嘴的;


    张越更是崴了脚,站都站不起来。


    方照清本来可以毫发无伤地退出战团,可她担心两个孩子吃亏,起身救援之际,被郑芳从后抓挠撕扯,头发被挠得乱七八糟,衬衫也被扯破了。


    算算总账,两家人都没讨得什么好去。


    看起来更惨的是方照清母女,但实际上更吃亏的还是郑芳母子二人。


    邻居们开始七嘴八舌地劝架。


    “别打了,别打了,多大点事。”


    “就是,邻里邻居的,大家有话好好说嘛。”


    也不知道方照清是被气懵了,还是怎么了,她站起来就自顾自地往家走,两个孩子都没管。


    几个邻居倒是热心,帮着把翟文同张越送了回来。


    何孝勤背着已经不能走路的张越回来,在张家门口嚷嚷:“老张,在那儿探头探脑做什么?你老婆孩子被人打了,你不管呀?”


    张逐安一撸袖子,怒气冲冲地装样子,“谁?谁敢欺负我老婆女儿?黄金富吗?”


    “不是,我收车的时候看见他还在仓库搬货呢,没回来。”


    张逐安愣了一下,“他没在啊?”


    翟文懒得看张逐安装腔作势,她眼里只有张越。


    她走过去,想要扶张越,可惜她一手的血,只好担心地问:“阿姐,你怎么样?”


    张逐安见坡就下,立刻把报仇的事丢在一边,从何孝勤手里把张越接过来,“怎么了?伤哪儿了?”


    “脚,脚疼。”张越脸色都白了。


    张逐安跟何孝勤招呼一声,“老何,谢了啊,我先带孩子进屋检查检查。”


    这才一弯腰,把张越抱回家,放到了床上。


    一转头,又问翟文,“你怎么回事?哪儿流血了?”


    “我没事,我就是流鼻血而已,你先看看阿姐。”翟文担心得不得了,这也就才几分钟,张越的脚脖子已经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张逐安伸手往脚踝按了一按,疼得张越连声惨叫。


    “诶诶诶!阿爸你轻点!轻点!”翟文急了,也不顾自己满手的血,就去拽张逐安的手。


    “轻了怎么按得到骨头,”张逐安挥开翟文血呼啦子的手,又按了两下,“没事,应该没伤到骨头,养两天就好。”


    翟文才不相信这个医牛的蒙古大夫,“要不咱们去医院看看?至少得照个片吧?”


    “你阿爸就是医生,还花那冤枉钱做什么?我说没事就没事,”张逐安皱着眉头看向翟文那一脸血,“自己去把脸洗了,衣服也自己洗干净。”


    翟文见张逐安说不通,转身就去找方照清,转过帘子正见方照清在换衣服。


    “阿妈……”


    不想翟文刚一张口,方照清冷着脸,就是一声叱骂:“出去!”


    翟文呆了一呆,一时有些心寒,心道,我们是帮你打架才搞成这样,你刚才自己走了就算了,现在还凶我!


    想到这里,翟文委屈得不行,她连还在冒血的鼻子都忘了,冲上去就打算跟方照清理论理论,“阿妈,你怎么能这样……”


    话还没说完,翟文的目光正落在了方照清换下来的裤子上,见那条裤子的裆部湿漉漉的,一句话未经大脑,便脱口而出,“阿妈,你尿裤子了?”


    “叫你出去!”方照清脸色铁青,把那裤子揉成一团,塞到了床下。


    翟文忽然想起之前也曾有两次,见到方照清裆部有可疑的水渍。


    电光石火间,翟文脑中闪过一个知识点,那是她曾经在网上冲浪的时候见过的科普——


    “阿妈,你是不是只要用力,或者蹦跳,或者是情绪激动的时候,就会这样?”翟文轻轻地走上前去,“这个症状是不是生孩子后有的?”


    方照清猛地看向翟文,“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我听别的阿婶聊天的时候说的……”


    方照清压低了声音,“小孩子别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也别跟别人说。人家要笑话的。”


    翟文心中了然,阿婆也同那个时代许多的女性一样,会对自己的困境羞于启齿。


    可来自未来的翟文并不在乎这些教条,她拉着方照清的胳膊,“为什么要笑话?这个情况很多生过孩子的女性都会遇到。这是一种生产的后遗症,是需要治疗的。”


    方照清神色略缓,她随手扯过手边的枕巾,捂住翟文还在冒血的鼻子。


    帘子那边,张逐安在用药酒给张越按脚,疼得她惨叫连连的,刚好把方照清的声音掩在其中,“这话怎么说出口?跟医生说,我因为生孩子憋不住尿了?”


    翟文有些心疼,她接过方照清手里的枕巾,自己给自己按着,瓮声瓮气地说,“阿妈,你这个后遗症多少年了?”


    她见方照清不答,便自顾自算起来,“阿姐十二岁了,我都七岁了,你这症状少则七年,多则十二年了。”


    翟文越算越心疼,“这么多年,你就自己忍着吗?”


    “那不忍着能怎么办?”方照清自嘲地摇了摇头。


    “咱们去医院看看吧,这个能治好的。”翟文拉住方照清的手,摇了一摇。


    谁想方照清还没说话,帘后传来张逐安的声音,“医院医院,一点小毛病就上医院,咱们家有多少钱给你们霍霍。”也不知他说的是张越还是方照清。


    方照清没说话,只是面上浮起一抹混杂着自嘲的苦涩。


    谁知张逐安还不肯罢休,他拽开帘子,数落起方照清,“你也是,打这一架有什么好处?弄得大大小小都一身伤。先说好,我可没多余的钱给你们上医院去。”


    “不用你掏钱,我自己难道没有工资了?”方照清沉了沉眼眸,懒得跟张逐安多说。


    张茂哆哆嗦嗦走上来,看着像是要哭了,“阿妈,你没事吧?”


    “阿妈没事。”对着孩子,方照清的态度温和多了。


    张茂低着脑袋,“都怪我,不该招惹黄勇柱的。”


    “不怪你,要怪就怪他们一家子都是番蛮,我好好跟他们讲道理,他们却打横来讲(蛮不讲理),一味只知道护短。你也别怕他,他要是再敢欺负你,跟阿妈说。”


    “你少没事找事,”张逐安打断他们,“他跟你说,你能怎么样?又去找人打一架?你打得赢吗?”


    方照清的个性,哪里是肯忍声吞气的,当场选择回呛:“打不赢也好过像某些人一样,只会做个缩头乌龟!”


    这话可骂得有些狠了,张逐安当即炸了。


    他在外面唯唯诺诺,对着自己老婆,可从来不怂。


    “我那是息事宁人,本来都没事了的,”张逐安恶狠狠地指着方照清,“就是你一张嘴得理不饶人,才搞成这样!”


    “我只是让他们跟阿茂道歉而已,明明是他们没有道理讲,才会恼羞成怒的。”方照清寸步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