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试炼大会

作品:《掌门今天掉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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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妙妙与晏朝柏被分在了南边的试炼台,按唱名的次序,他们排在第七,至少得等一个时辰。


    已有两人登上试炼台,一左一右,持剑起势。钟妙妙毕竟是第一回参加试炼大会,专心致志地观摩台上两人的比试。


    台上的两人已经出招,剑锋过处,罡气如劲风扫过,钟妙妙目不转睛地紧盯场上的局势。


    五招过后,不难看出其中一人的罡气绵而无力,隐隐现出疲态。


    他要输了。


    果不其然,又过了两招,一柄剑被罡气逼得脱手,落地时发出当啷的声音。


    试炼大会约定俗成的规矩,是输是赢皆不能伤了和气,两人互相抱拳,依次走下试炼台。


    每个试炼台边上都立着一块硕大的板,上面挂着刻有当日对局的修士名字的小木牌。


    “宋逸轩对战穆晋,穆晋胜——”


    随即就有九和宫弟子走上前,将宋轩逸的小木牌取下,到此,一局对战结束。


    钟妙妙粗略地估计了一局比试时间,这样算起来,或许再等大半个时辰就能轮到她和晏朝柏了。


    与她松快的心境相比,一旁的晏朝柏的心情要复杂得多,刚刚对战,他见钟妙妙看得认真,于是跟着一起关注台上的局势。


    可越看晏朝柏的心里就越是沮丧,看着看着,那个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弟子仿佛变成自己的模样。


    他好像已经看到了钟掌门持着黑剑将自己逼至试炼台角落的画面。今日的钟掌门目若灿星,英姿飒爽,想必握剑时更是威风。


    可倘若剑锋所指处是他自己,那感觉就不是那么的美妙了。


    比试中途,就连晏朝柏都能看出来,台上的宋逸轩已露颓势,他暗暗替宋逸轩心焦。


    有那么一刻,晏朝柏的脑海里蓦地生出个奇怪的想法。倘若宋逸轩能反败为胜,那他是不是也有可能不会输给钟掌门。


    或许是因为太过焦虑的缘故,两件毫无因果的事,被他强行联系在一起。


    可宋逸轩还是输了。


    至此,晏朝柏心底的最后一根弦断了,他破罐子破摔地对钟妙妙说道:“钟掌门,要不我还是直接认输吧。”


    一片嘈杂声中,钟妙妙诧异地回眸,晏朝柏却耷拉着脑袋,狼狈地避开了她的视线。


    日头正盛,光芒刺目,她不得不微微眯起眼睛。


    “你……这话从何说起?”钟妙妙不解地问。


    “钟掌门,我知道你是很厉害的,我也知道自己比不过你。既然注定要输,我们又何必再浪费时间去比?而且……”


    “而且?”


    晏朝柏咬咬牙,索性都说了:“而且,若是试炼台上第一回比试就输了,我岂不是给重春派丢脸。”


    听完他的话,钟妙妙仍旧一头雾水,她的第一反应是难道现在认输就不是输了吗?


    不过细细品了品,她慢慢明白了,晏朝柏与阿元年岁差不多,但作为晏掌门的孙子,他的一举一动注定会被许多人刻意关注。


    而第一轮试炼就在众目睽睽下落败,这是晏朝柏所不愿看到的。


    “阿晏。”


    晏朝柏闻声一呆,诧异中夹杂着惊喜,他赶忙抬起头来。


    是听错了吗?钟掌门唤他什么?


    阿晏……


    素日只听钟掌门把钟双岚、钟双元唤作阿岚、阿元,从未想过有一日她也会这样叫自己。


    “阿晏,我不能接受你的提议。”


    这样的结果在晏朝柏的意料之中,他并没有很意外,只是涨红了脸。


    钟妙妙继续说下去:“我的意思是,还未开始莫要轻易言败,更不要随便放弃。如果紫越峰之战你早早向那魔物认输,或许就撑不到我们赶来。”


    晏朝柏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试炼台上,不管对手是谁,我皆会全力以赴,阿晏,望你亦是如此。”


    晏朝柏抬手抚上腰间的佩剑,这是阿爷晨间亲手为自己挂上的,他又转头看向身后,范武和阿爷面带微笑的回望。


    就如拨云见日一般,晏朝柏终于意识到一直以来是自己想错了。


    他想要为重春派挣得声名,亦不愿早早落败招人嘲笑,此乃人之常情。


    可钟掌门说得对,怎么还未开始就怯场了,想要挣得声名,难道只有赢这一条路吗?


    阿爷曾经说过,输赢只是结果,但凡事不能只看结果。


    再者说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应该将习得的重春派功法尽数展示出来,让众人好好瞧瞧。


    比试切磋,这才是试炼大会的意义。


    直到此时,晏朝柏才发觉自己先前之言是多么的稚气,相较于比试落败,临阵脱逃才是真真正正地给重春派抹黑。


    “多谢钟掌门教诲,”晏朝柏脆声道,“阿晏明白了,待会比试还请钟掌门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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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琅本不打算来的。


    今日晨间,他想着左右无事,不如在房内调理罡气,钟三元来敲门,还是一贯咋咋呼呼的语气。


    “师叔!快点,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他当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谢琅慢吞吞地起身,门拉开一道缝隙,他今日穿的是件薄蓝色的夏衫,整个人看起来身形修长,气质疏朗。


    少了一道门的遮掩,钟三元说话顿时显得中气不足:“师姐今日下场,师叔你不同我们一起去吗?”


    他神色一动,单手扶着门扇,指尖不易察觉地轻点了点,眼睫微抬,目光越过身前的钟三元掠向院中一袭素衫的钟妙妙。


    钟妙妙身负破光剑,逆着晨曦的光芒,侧过脸看他。


    谢琅抿了抿唇,没来由地有点紧张。


    钟拂之希望他去吗?若是希望,为何迟迟不开口?


    他等了一会,钟妙妙静静地站在原地,始终没有言语。


    谢琅的神色淡了下来。


    在他对面的钟三元暗自心焦,依师姐的性子,竟然没有阻拦自己过来叫门。


    意味着什么?


    说明师姐也希望师叔一同前去!


    可师叔不答话,那就是不想去呀。


    按理说谢师叔这般行事,倒是不足为奇,只是原本以为凭他与师姐的情谊,定会前去助阵的,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的灰。


    钟三元恨铁不成钢,冲着谢琅使了个眼色,随即高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先行一步。”


    谢琅又看了一眼院中,这才合上门扇。


    院子里的人很快就走得没影了,晚香居里静得落针可闻。


    谢琅阖着眼,再次运行体内罡气,粗略一数,这已经是第九次尝试了。


    运转罡气只需做到一点即可,那就是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