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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里的人对她不是那么友好，方萤对他们抛来的白眼和窃窃私语视而不见，直接拉住一个人：“我想找你们店里的陈凌。”


    被拉的人好巧不巧就是小丽，她虽然对方萤没什么好感，但对陈凌，好像也不是那么维护，所以她很“配合”地进到厨房里间，用笔戳了戳正在包饺子的陈凌：“外面有人找你。”


    “谁？”


    “我怎么知道。”答得不耐烦，但很快又补了一句：“那个闹事的女记者吧。”


    “不理她。”陈凌头也不抬。


    “不理？”小丽似乎不太高兴了：“你说得容易，要说你自个出去说，我可不做传声筒。”


    陈凌没有出声，也没有半点起身的迹象。


    小丽双手交叠抱着：“喂，你还真不去啊。”


    陈凌不语。


    “诶，是来找你茬的，你不去处理，待会她又闹起来。”小丽声音抬高，引来其他人的侧目：“每次都是你惹来的事，最后都是我们收拾，诶，拜托，不带这样整人的。”


    都看过来了，抱着看好戏的心情，厨房里的人都看过来了。


    “你有什么意见？”


    陈凌停下手中的活，声音冰冷，话一出让小丽不禁有些寒颤，她结结巴巴地硬要顶：“我有……怎么样，大家都对你有意见，怎么样！”


    “有意见跟孟安平说，以后不要再我面前阴阳怪气。”


    “诶你……”


    “我不生气，不代表我不会记得。”


    陈凌淡淡地说完，没再管接下来他们说什么，做什么。


    不过陈凌又开始怪自己，又沉不住气了，经历了这么多事，又来到这样一个地方，心思却还是没有修炼好，还是太浮躁了。


    在这种时候，陈凌觉得自己看不见是幸运的，这样她就可以不用知道别人是什么反应。


    “记者从艾滋病学校发来最新消息，十分钟前一伙不明身份的戴口罩的年轻人在学校门口静坐示威，警署赶去后发生肢体冲突，现在这伙人已经冲进学校，场面混乱，有学生……”


    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厨房里的人突然看到陈凌蹭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凳子倒在地上哐当一声响，刚才还在安静包饺子的陈凌摸着一切能摸的东西，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走出去。


    餐厅里，方萤还在和小丽周旋，小丽表现得极其不耐烦，方萤的音调也随着提高，然后她看到她想要见的那个女人从里面走出来，径直走到自己在的座位上。


    “你有没有车？”


    “啊？”


    “我问你有没有车。”


    “你要做什么？”


    “带我去一个地方，现在，马上！”


    方萤没有车，但这个时候她不能说自己没有车，所以她用最短的时间把陈凌拉出店外，运气很好地拦到一辆出租车，便把她塞到车上，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


    “去哪里？”


    方萤和出租车司机一起问。


    陈凌让他们去艾滋病学校。


    两天前的新闻大肆地报道了亚坦星市抓捕了不少“艾滋病拆迁队”的人，他们身患艾滋病，组成一支支小分队，拿一管装有红色血液的针筒，专门威胁那些欠债的、不肯拆迁的、不肯交保护费的……


    他们的存在给当地居民带来恐慌，特别是在新闻报道之后，对于艾滋病人的仇视心理达到顶峰，就在昨天才有人在主要街道进行示威游行，今天，这座安静坐落在郊外的艾滋病儿童学习成了他们的新目标。


    出租车上正好调到这个新闻，最新报道，有小孩受伤，而联系医院没有敢接收的，只能在学校进行简单包扎，民警已经控制不住现场，现在武警部队正赶过去。


    陈凌不停地催师傅开快一点，方萤在一旁，看她焦急的样子，幽幽说一句：“用得着这么急吗？”


    不说还好，一说就等于在提醒陈凌，有个记者坐在身边，她有些失控地骂起来：“我有时候真的很恨你们做新闻的，为了吸引眼球，夸大事实，如果不是你们，苗苗也不会失去父亲，她现在也不会这么危险。”


    方萤跳起来：“谁夸大了！一句都没夸大，事实就是这样！”


    陈凌没有跟她争执下去，安静坐在位子上，方萤压住自己的火气，就这样一路沉默着。


    眼看着快到学校，方萤突然问：“陈凌，一年前你在做什么？”


    “不关你的事。”


    陈凌一句话塞过去，方萤这下不干了，司机回头问他们，在前面什么地方停车，方萤直接就说：“现在就停，师傅，现在就停车。”


    车窗外已经能听到有人吵闹的声音，陈凌坐不住了，她让司机开车，不料方萤却再次要求停车。


    司机原本就不想拉这趟生意，太远，回去都没客人，现在见她们争执，更是生气：“再吵下车吵。”


    陈凌这时候用力握住方萤的手腕，非常用力，痛的方萤叫出声来。


    “要是今天因为你孩子出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她的声音又冷又锐利，方萤看着那双眼睛，分明是一双没有感知的眼睛，却让她觉得如此地凌厉。


    方萤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就连手腕的疼痛都忘记了，她愣住了，说不出话来。


    陈凌好像对这样安静的方萤终于满意了，她吩咐司机，不要从正门走，在前面三岔路口往左，走学校的后门。


    车还没挺稳，陈凌就拉开车门，她手里还拽着方萤。


    学校里一片狼藉，地面上有冒着烟的酒瓶子，操场上的横幅被扯烂，闹事的人用绳子绑住孩子，跟已经赶来的武警叫嚣。


    “带我去楼上。”


    方萤反应过来，她一边观察着形势，没有多想，就把人带上楼，带到门口：“我走了。”


    底下炸成这样，身为记者的方萤，早就已经坐不住了。


    好在还没人发现这栋楼，苗苗看到进来的是陈凌，叫了她一声，然后说，她没事，接着问：“楼下好像很多人。”


    陈凌走到床边，问她怎么一个人。


    “刚才有老师把医生都叫走了，纪老师陪我，她去打电话了。”


    两个人还没说得上两句话，陈凌突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和喧闹声逼近，她突然想起进门的时候没有关门。


    完了。


    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