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急报

作品:《锦书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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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静良久后方才听闻慕少辞压得极低的回应,他说:“后悔。”


    “后悔?”


    两个字在栖月唇齿之间绕了一圈,她微微弯起唇角,势在必得的狠色在她眼中浮浮沉沉。


    时至今日,他既然主动招惹了她,后悔也无用。


    不等她深想,慕少辞就自顾自地解释:“我要是早些知道你的情况,无论你的病需要什么奇珍异宝,天南海北我都会竭尽全力为你寻来。”


    徐徐上移的手蓦地停在他的后颈处,不轻不重地按着,栖月忽而轻笑:“阿辞当真是……可爱得紧。”


    以她的能力地位想要这世上的什么奇珍异宝得不到,何须他来操心。


    不过,他既然有此心,自然不能辜负了去。


    想着,她的眼神中不自觉带上几分玩味。


    暮色沉沉,最是适合做一些身心愉悦的事来冲一冲心头的滞涩之感。


    她略一撇眼就见他墨发上的白玉冠,在昏暗之中隐隐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慕少辞伸手紧紧环住栖月的腰身,他的额头依旧靠在栖月的肩头。原本挺拔的身形以这个略微蜷起的姿势缩在栖月身边显得格外委屈。


    两人无言靠坐在一起,没人打算起身去点燃烛火。


    不知过去多久,暮色愈发黑沉而屋内始终未燃灯烛。


    身处黑暗中,眼睛如同被厚实的黑布紧密地蒙住,任何事物都无法看清楚,至多可见隐约的轮廓。


    此时,唯有震动不息的心跳与两人清浅的呼吸是清晰的存在。


    栖月闭上眼,搭在膝上的手慢慢攥起成拳,正与心中某个蠢蠢欲动的念头斗争。掌心传来的刺痛让她不至于完全沦为欲望的奴隶。


    然而,身侧熟悉的气息仍在不住地拨动她的心弦,经久不息。


    心弦震颤,最终理智的锁链被欲望冲开。


    她往慕少辞的方向一偏头,而慕少辞恰好坐直了身体,往她肩膀的上方挪了点距离,栖月的头就这么不偏不倚地与慕少辞的抵在一处。


    “要点灯烛吗?”栖月问。


    “不用。”慕少辞未经思考,脱口而出。


    他的回答是压倒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栖月决定顺从本心——扑倒他。


    在她付诸行动之前,慕少辞率先开了口。他的嗓音低沉悦耳,像是许诺一般郑重地说:“嘉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栖月眉梢微扬:“当然。”


    言罢,抬手就去够慕少辞的肩膀,可慕少辞死死箍住她的腰不愿意松开手。


    就在栖月纠结要不要使些巧劲挣开他的禁锢时,慕少辞似有所觉主动松了手。


    “嘉顺想做什么?”他凑在栖月耳边呢喃轻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言谈间的热气全部喷洒在栖月耳边,勾起阵阵痒意。


    又拽住栖月的手按在他腰间玉带的要扣上,低眸浅笑间仿佛一只勾人的狐狸对自己看上的人极尽魅惑之能:“你若是喜欢,我……任君予取予求。”


    “当真?”栖月拨弄两下他腰间悬挂的玉佩,佩玉互相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扶住他的肩头,踱步至他身后,手臂从他腰际穿过,牵住他的手去仔细摸索玉带的要扣。


    她手上动作不疾不徐,不时还有空闲的心思捏一下与她相扣的手指,亦或是顺着他筋骨分明的手背缓慢游动。


    较之慕少辞持续加重的呼吸与轻微汗湿的手心,栖月倒是一派泰然自若,云淡风轻。


    半刻过去,玉带还未被成功解下。


    但栖月没有半点着急,她的气息一直平稳至极。而慕少辞逐渐感觉口干舌燥,耳朵处清晰传来的滚烫之意就算是瞧不见颜色,他也知道自个定然是要着火了。


    这姑娘撩得他一身火气,又不肯帮他,实在是……可恶至极。


    突然,慕少辞猛地使劲拽住栖月的胳膊用力把她往怀中一带,让她坐在他的双腿上,唇畔贴近栖月,哑声问:“大半天都解不开,要我教你吗?”


    栖月颇为无辜地眨了一下眼,笑意爬上眼角眉梢。她没有辩驳,懒洋洋地靠在慕少辞怀里。


    “确实有点儿难解,阿辞不如手把手教我。”


    “好啊。”


    明知她是有意磨他,慕少辞还是“好脾气”地应下,只是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再结合此情此景多少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那便有劳阿辞了。”栖月含笑道。


    慕少辞的手一顿,垂首望向怀里的人,虽然瞧不清楚,但他脑中莫名有了模样。


    定然是得意得很。


    他闷哼一声,收紧胳膊:“别乱动。”


    “哦。”栖月这次倒是乖顺,任由他抓住自己的手。


    香炉之中暖烟袅袅,清雅的香味随着越窗而入的清风徐徐飘散在屋中。


    一声脆响,玉带坠地。


    ……


    房门外突兀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来人几个大步跨上阶梯,停在门口,还来不及喘几口气,匆忙抬手叩响房门。


    扬声道:“主子,属下有要事禀报。”


    慕少辞:“……”


    栖月从他怀里脱身,捡起玉带还给他,抬手整理了一下衣裳上的褶皱,在慕少辞幽怨的眼神中施施然地坐在他身侧。


    估摸着慕少辞收拾得差不多了,栖月高声回应门外的挽竹:“进来。”


    边说她边站起身,摸索着点燃桌面上的烛台。


    火焰猛烈地摇晃了两下,才堪堪燃起。


    一转身,挽竹躬身而立,说是有要事禀告却缄口不言,只是不住拿眼往慕少辞身上瞟。


    “有事直说。”栖月道。


    “这……”挽竹迟疑地望了一眼慕少辞,见栖月没有让他回避的意思,便不再为难,恭敬应是。


    他道:“墨江溃堤,青霜城遭了水祸。”


    话音一出,屋内一片死寂。


    挽竹继续道:“有人欲借此次天灾生事,所幸王爷明察秋毫,事先把贼人尽数铲除。只是……”


    “只是什么?”慕少辞追问。


    父母亲族皆在青霜城,他再如何少年老成都免不了会为其揪心。


    “灾民成堆,无处安置。一时动乱尚能制住,若是灾民久久无法得到妥善解决,那后果……”


    动乱一发不可收拾,届时再无转圜的余地。


    生死面前,人人都想活下去,又有几个人能够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