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等待进入网审

作品:《人尽皆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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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顾淞刚走乔辛便也跟着出了门。


    直到到了自家家门口,他还是有些紧张慌乱,也不知道时玉书消气没有,应天和到底是怎么劝的,他又听不听得进自己的解释。


    乔辛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旋,咔哒一声,门开了。


    推门刚进身,里面坐在沙发上的人便看过来,正是时玉书。


    对上视线,乔辛僵硬地笑了笑,反手关上门:“什么时候到的。”


    “刚刚。”时玉书没对他笑,但也没再生气,只是平平淡淡地回复了一句。


    乔辛吸了口气,这才快步走上前,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地说:“天和应该也和你说过几句了,我现在重新给你好好解释一下。”


    接着,他便将从殷家寿宴开始之后的所有事情都给时玉书讲了一遍。


    包括他和殷知渺的共同计划,还有自己私下的一些考量。


    “我瞒着你,这一点我确实无法辩驳,让你失望了我也很抱歉。”乔辛说到最后都有点喘不上气,只能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从嘴里念出来,“但我保证,我绝对不是把你当成外人,天和那边也是我要求的让他不要多说,所以你也不要怪他。


    “我只是觉得,等事情都结束了再和你说。


    “好吧,或许我就直接不说了。


    “我也知道我要是说什么出于好意或者为你考虑什么的,你都会觉得我在敷衍,但我真的、真的有把你当成很重要的朋友,没有任何把你当成外人的意思。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说到这里,乔辛自己都臊得慌。


    脸上嗡嗡地发热,也不知是缺氧,还是说矫情话给羞的。


    时玉书全程绷着个脸听完。


    在乔辛喘气的间隙,给他倒了杯水,递到了他手边。


    乔辛光是拿着杯子,不喝,只死死盯着他看。


    时玉书撇着嘴躲闪两下,又转回来,硬邦邦地服了软:“好了,我知道了!”


    乔辛这才能安心喝下水。


    都说人最刚休息下来的时候最容易放松警惕。


    乔辛也是。


    他刚得到了时玉书的理解和原谅,这不免让他过于放松,甚至还情不自禁地飘了起来。


    他几乎是完全没有动脑地从嘴里秃噜出来:“我就是在想,你还小,还要出国上学,不能操心这种乱七八糟的事。”


    时玉书面部刚刚升腾起的、柔和的亲近又一次僵在了他脸上。


    他也用同样的语速回道:“如果我出国上个学就会让你处处瞒着我,那我也可以不走。”


    “不是,这种气话怎么可以随便说,”乔辛匆匆放下杯子,“孰轻孰重你分不清吗?”


    时玉书犟嘴:“分不清,你倒是给我讲一讲哪个轻哪个重。”


    他话说得越来越快,将自己本来同样打算掩盖过去的矛盾给一股脑掀起来:


    “还有什么叫乱七八糟的事。


    “什么是我还小不能知道的事。


    “就是说你和顾淞天天在一起的事吗?”


    “时玉书!”乔辛喊了他的全名,他气极,站起来,就像很多年前身为老师的他教育身为学生的时玉书一样,“你想清楚再说话。”


    “我想得还不够清楚吗?”时玉书也站起来。


    他已经长得很高了,上了大学后他也一直在长个子,他已经比乔辛高了。


    这让乔辛不得不抬眼看着他。


    这让乔辛不得不明白自己不再是时玉书的老师。


    “你知道我自从听到你和顾淞住在一起后在想什么吗?你要我说给你听吗?”


    “时玉书!”


    乔辛只能喊他的名字。


    “你总是说我还小我还小,你知道我有多么讨厌被你这么说吗?”


    时玉书近乎指责道:“好了,现在又让你找到一个新的借口,我要出国了,我要留学了,你终于能正当地摆脱我这个累赘了,高兴了吧!”


    乔辛被囫囵定罪,百口莫辩。


    他露出副荒唐的表情。


    落在时玉书眼里,则成了在嘲弄他的无理取闹。


    他眼前发热,脑袋发昏:“我马上就和教授说我不去了,我就要一辈子烂在这个城市,让你——”


    “啪——”


    不轻不重一声响。


    他捂着嘴巴怔在原地。


    乔辛的指尖在颤抖。


    在时玉书拿自己的前途泄愤的时候,乔辛冲他嘴上来了一巴掌。


    他指着时玉书:“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你再把自己的未来当儿戏,我还会教育你。”


    时玉书脸上的表情急速变化起来。


    不可置信、愤怒、委屈、羞恼交叠在他脸上出现。


    他开始口不择言:“你凭什么教育我!你以什么身份来管我!”


    “我当过你的老师!”乔辛回道。


    “早就不是了!”时玉书脱口而出。


    乔辛瞪着他。


    室内只剩下两人对峙的粗喘声。


    片刻后,乔辛忽然上前,手向时玉书伸过来。


    他说:“你说得对,我当然不是,我没有资格管你。”


    他不顾时玉书的挣扎阻拦,将手伸进他的口袋取出了自家的钥匙,然后朝着房间最远的角落丢出去。


    “现在,从我家里出去。”


    时玉书捂着口袋,两眼发红:“你要赶我走?”


    “不能吗?”乔辛反问。


    “我这里容不下你。”乔辛用力把他往门口的方向推过去。


    时玉书用更大的力气抵抗乔辛。


    他说不出话,只是用尽全力和乔辛推搡着。


    就像他小时候,因为和妈妈发脾气,被妈妈拖到门口。


    妈妈说,家里容不下他;她说,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去找别人当他的妈妈;她还说,出了这个门以后他们就再无干系。


    明明这样的场景发生过无数次,明明妈妈的恐吓总是千篇一律。


    可年幼的时玉书仍旧会被吓得涕泗横流,用脚紧紧抵着地面,哭求妈妈别赶自己走。


    他发自内心地害怕着。


    正如当下。


    即使他不再是那个痛哭哀嚎的小孩,可他仍僵直地、用尽全力地站在原地,抵抗着将自己推出门外的力量。


    而就像妈妈能拉动小孩一样,乔辛推动了时玉书。


    他们离门口越来越近。


    时玉书惊恐地看着前方,如同看待一座能斩断亲缘的断头台。


    这让他不得不焦急地掉下眼泪。


    滚烫的、惊慌的泪水滴在了乔辛的手背上。


    一切再次停顿下来。


    乔辛站在原地,他方才用了死力,气愤和疲惫同时交杂,他大口大口喘息着。


    他的手还扣在时玉书的手臂上,卫衣的布料求生般地从他的指缝溢出来。


    就在乔辛想要抓得更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