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作品:《引导者扮演从漫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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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好。]


    [还差一点时间才能破茧,不过很快了。]


    [——等到“我”与这个世界相见的时刻,你会期待吗?]


    [在举世的否定下,同为被泥沙挤压的异类,你会看着我吗?]


    小满猝然惊醒。


    又做梦了。她抹掉额头上溢出的薄薄汗水,诧异地看着指腹。


    这阵子其实她时常在断断续续的做着奇怪的梦,之后什么都不记得,除了中途突然醒过来以外也没任何不适的反应,所以没引起她太大重视。


    就只是……好像无意间聆听到某些不得了的轻柔絮语,隔着重重帷幕,仍让睡眠本身都从可控的寡淡面团变质成湿黏的甜蜜饯,吃得人醉醺醺的,醒来后总要多恍惚一会儿。


    但她又没法去看医生,兽族的体质跟残缺者完全大相径庭。


    所以睡眠出现变化的原因全靠她自己揣测。小满猜这或许属于天赋觉醒带来的后续影响,虽然根据仅是当初仪式时她也睡了一觉。


    小满起身走到窗边看了看天色。


    天快黑了,雨云已经积聚在芙罗拉城上空,但远处还亮着。


    她们在好心龙族的宴请下填饱肚子时才下午,竞技赛期间芙罗拉城的旅馆对所有选手提供低价住所,吃饱了就犯困的小狮子拉着小满随便挑了一家看上去不错的入住,接着就遵循在族内睡午觉的习性倒进床铺酣然大睡去了。


    在离开野外环境后,烈烈的睡姿立刻变回四仰八叉,即使武器没有离身,而且小满相信稍有异动她可以立刻惊醒进入战斗状态,但这个姿势仍然称得上奔放和傻气,一看就是经过足以生存的战士训练但从来没离开过族人照顾的孩子。


    小满拉着她的被角好好地盖到下颌,然后在狮族充满感染力的呼噜呼噜的微小声音中自己也躺上了房间里另一张单人床。


    醒来就是这时了。


    有充足的战斗和进食之后兽族的天性大抵一致,至少烈烈是还在睡。


    为了不打扰到同伴,小满悄悄走出房间,找了个角落待着。


    她在想之后该做的事。


    比赛也算参与过了,她没有那么好战,接下来大可以在以繁茂的花田产业和相关风景著称的芙罗拉城游览几天就前往下一站。


    至于贝尔纳鲁都斯说她不够强大,和他比那是当然的,可是至强的力量又不是旅行所必须的东西,她现在拥有的这些怎么看都足够防身了。


    而且外人说差劲并没有参考性啊,老师已经判断她够格了放她出来继续旅行,小满选择相信老师。


    ——华灯初上时分,又是细雨淋漓的天气,聚集在旅馆里的人理所当然变得越来越多。


    一些闲谈也就忽然像潮水般漫涌,涨到楼上的女孩耳边来。


    起先,是对于芙罗拉城主的褒美和吹捧。


    随后,话题走向那竟敢谋害城主的卑劣的暗杀者,还有来历不明的【他】身上所能获知的一切。


    是狐族。白发。黄金之血。


    这幸运的家伙当场就被杀死了,对于尸身的处置是……


    雨越下越大,会成为芙罗拉城明天的鲜花上晶莹的点缀,应该能带来更热、更晴朗的好天气吧。


    淅淅沥沥不断的雨声中,小满独自枯坐了一夜。


    在“友人”不想被打扰的现在,黑暗会忠诚地为她隐匿轮廓,于是整座旅馆在忙碌喧嚣的夜晚后沉入梦乡,唯独遗漏了小满。


    晨曦来临前最寂静的时候,灰黑色头发垂在肩头的少女低头看着手心。


    仿佛差点忘了练习过很多遍的施法过程,一簇微弱的火苗很艰难地在那里燃起,摇摇曳曳。


    ……下雨了,好冷啊。妈妈。


    小满在心里说。


    烈烈一夜过后睡了个饱,雨声完全没打搅她的酣眠,拳法家活动着浑身焕然一新的骨头从房间里出来,恰巧碰上回来的小满。


    “大姐!已经吃早饭了吗?”烈烈打招呼。


    “嗯。”小满很短地应了一声,匆匆与她擦肩而过。


    拳法家歪歪头,没懂什么情况,按一贯经验觉得没说就不是大事,大姐或许只是吃饱了打算赶紧再睡一会儿?


    睡懒觉是最有品位的事!我也要抓紧回来!


    烈烈找到了又一项自己和大姐志同道合之处,高兴地晃着尾巴三步并两步跑下楼梯找饭吃去了。


    “请带我的灵魂一起去看山和海,向我分享一点你的自由与未来。”


    素袂是这样在留信中写的。所以他应当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吧,当时就预想到了回不来的结局。


    那么我为什么会……愤怒?


    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小满看着又一次被摊开在面前的信纸和上面简短的字句,恍惚地重复着得不出结果的思绪。


    幸好,至少这次,还有人来帮她找答案。


    小满忽然动了,她有所预料地回过头。


    这次的“感觉”格外近,果然,就在窗外的屋顶上,她看见了那抹金色。


    她默默无言地支开窗子翻了出去,踩在旅馆沐浴在晨光中还未干透的屋顶上走向他,不发出半点声音。


    “你比昨天更乱糟糟了。”


    贝尔纳鲁都斯看着小满,没给半点关怀态度,只是有些挑剔地说道。


    “我弄丢了朋友。但不知道该怎么做。我还在想。”


    小满回答。


    “你被抛弃了?”他问。


    “……没有。他只是有一定要去做的事情。他想要回来找我的。”小满攥着那缕白发,说着肯定的话。


    “那我们好像差不多。”只要不刻意做表情,贝尔纳鲁都斯实在是拥有着非常得天独厚不让人讨厌的脸,沉在晨曦中的侧脸轮廓奇异地既年轻又古老,历经岁月的庄重和新铸金器般焕然的华美竟能同时集于一体。


    他说:“明明答应过,却自顾自的死掉了,又因为对我很好,不能够说他是个恶人。”


    “……或许是这样。”小满在他旁边坐下。


    “你说你也失去了一个人,可你的手指上没有戒指痕迹。”她顿了顿,发出对她眼里仅有的疏漏之处的质疑。


    “为什么一定要有那东西?”龙王偏头看着她。


    “因为妈妈手上有。外祖母留给妈妈的戒指可以卖掉,但痕迹还在。就像……”


    小满停下来,指尖轻轻捻了捻,好像细软的狐狸耳尖毛发的触感上一刻还残留在那里。


    “——那些人也都有。我以为是大人都应该有的。比我们更像样一点。”她试着措辞表达出想法。


    并没有留下戒指或者别的哪些印痕的手大力地在小满头上搓了搓,搓得她跟着左右晃晃脑袋。


    “其实比你更不像样的大人占大多数。”龙王告诉她,“因为积压下来的一大堆回忆没得寄托,无力保管的脆弱家伙才会找实物来存放它们,免得把它们弄丢。我可是龙族,你的老师会有那么没用的朋友?”


    小满抱着脑袋保护自己的头发,这次她不得不在意形象,因为哪怕以对方收敛过的力道,再让他搓几下的话她的头发也只能剪掉了。


    对于贝尔纳鲁都斯的话小满听得半懂不懂,并觉得是他的问题。因为老师对她说的话就从没有这么难懂,老师是脑袋正常的施法者,有什么就说什么,从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