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出头

作品:《惊鸿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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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日林韫公然挑战王忠之后,议论声又多了很多,不过更多的是关于她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发起挑战的,倒是少了很多的桃色揣测。


    “你疯了吧,王忠那个大刀特别重,砸到你身上就是骨头碎裂,救都救不过来!”顾柏在散场之后,晃着她肩膀。


    林韫笑笑:“怎么?开始担心我了?”


    顾柏别别扭扭地抱起手臂:“谁担心你了,废了最好。”


    “行。”林韫一拳砸在他肩膀,疼的顾柏龇牙咧嘴,“快带我去住处吧。”


    “下那么重的手……”顾柏揉着肩膀,嘟嘟囔囔地带路。


    谢珩给她安排的地方在青云卫的专属营地,只不过是一个单独的帐篷,里边只住了她一个人。


    林韫走进去看了看,满意道:“挺好的,替我给谢将军道个谢。”


    送走了顾柏,林韫躺在床上,终于有了些真实感。


    兵败,重生,跑去当了谢珩的亲兵。


    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出乎她的意料。


    就是不知道娘亲和爹爹那边怎么样了,知道她死了一定很难过,还有弟弟妹妹,他们那么喜欢她这个大姐……


    有些事多想无益,徒增伤心,林韫不喜欢跟自己过不去。


    依照目前的情况,大概是大宛人太过于猖狂,北疆急需一个强劲的将领,可她没了,能用的只剩下谢珩。


    皇帝虽然不擅长教孩子,可是对百姓是实打实的关心,于是才能放下顾虑,把谢珩派来了北疆。


    ***


    时间过的很快,林韫白日里跟着青云卫做日常的训练,一开始教官还觉得她一定跟不上,后来慢慢发现林韫的能力比绝大多数青云卫都要强,才渐渐对她改观。


    “林韫,明日便是军内大比了。”训练散场之后,张教官一边解着臂缚,一边道。


    林韫笑笑,仰头喝下一大口水,双手撑在围栏上,随意道:“是啊。”


    张教官本名张熙鹤,脑子里没那么多条条框框的限制,对林韫很是欣赏。


    张熙鹤见她胸有成竹,拿起水壶跟她碰了碰,温和道:“那就祝我们林韫旗开得胜。”


    寒风吹起女子耳边散落的几缕发丝,她眯着眼睛在那凛冽中笑,调皮地眨了下眼,把水壶里的水尽数灌进去:“承你吉言,先干为敬!”


    是夜,林韫吃完晚饭,发现屋里多了块手帕,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张熙鹤今日临时给她擦拭伤口的。


    那手帕右下角有一块精致的绣花,一看便是精心制作之物。


    想起他今日递帕子的犹豫,林韫去洗干净了手帕,准备趁着这会给他送过去,却不曾想,刚出门人就被堵了。


    “呦,这不是张教官的帕子吗,怎么在你这,勾上了将军还不够,还要勾搭教官。”


    “是啊,好不要脸。”旁边的人附和道。


    明日便是大比,而且她现在急着还东西,并不想跟这些人啰嗦。


    “让开。”林韫冷了脸。


    那些人闻言大笑了起来,满脸挂着讥讽与渴望:“别装了。既然跟谁都可以,怎么不跟了我们哥几个,你们说是吧!”


    话音一落,又是一番哄笑。


    在他们眼里,女人就是可以让他们随时调戏还不能反抗的对象。


    可惜,林韫从来都不是个软柿子。


    没得到她的回应,那几个男子恶狠狠地盯着她的脸,却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


    她缓缓开口:“就凭你们?”


    说完,那几个男子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全都被卸了胳膊撂倒在地上,捂着伤处一片哀嚎。


    这番动静不算小,引来了不少人。


    由于方才那几个人都在地上倒着,唯一站着的林韫便显得格外明显。


    那些人是军中有名的刺头,仗着自己跟新兵教头有几分亲眷关系,便在军中欺凌弱小,还违反军令出去抢夺过良家女子,很多士兵都对他们有所不满,只是碍于教头不敢说。


    现在刺头们招惹到了林韫头上,被收拾了一通,大家非但没有不满,反而有几分痛快。


    谢珩近几日听说了不少关于林韫的传言,毕竟是自己挑中的人才,有心帮忙,却无力堵住悠悠之口。


    却不想今日正好撞见这么一件事。


    他其实在那几人喝的醉醺醺堵在林韫门口的时候就在了,只是在暗处躲着,想瞧瞧她准备怎么办。


    没想到她三下除五二,直接把这几个人的胳膊卸了,手法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这几个刺头他也有耳闻,今日正好一箭双雕,两件事都能处理干净。


    谢珩缓步走过去,看见他,士兵们自觉地让出一条路来,站在门口把玩着手帕的女子就那样撞进了他的眼帘。


    瘦了点,也黑了点,但是好像比之前更有精神了,不过还是跟之前一样,一副散漫的模样,但是认真起来手法狠的别无二致。


    看见他过来,那几个刺头连忙翻身跪下,捂着自己受伤的胳膊。


    “将军,这女人在军中私斗,我等都被她……”说着,还回了下头,满面沉痛,“如今大家都看到了,若是不严惩,如何以儆效尤!”


    林韫半边脸隐没在阴影里,并没有开口申辩,而是抬起眼看向了谢珩,像是在等待他的判断。


    刺头们满脸势在必得地看了眼林韫,又在面对着谢珩时低下头,隐去自己眼底的得色。


    “林韫是本将亲自选拔进入青云卫的人。”谢珩终于开口,说的却是这一句。


    听到这句话,林韫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谢珩敏锐地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隐隐有些不悦,显露在脸上便成了对那些刺头的威慑。


    刺头们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就怕了,再加上谢珩变了脸色,立刻就伏下身去,一句话也不敢说。


    “你们几人,侮辱欺凌同伴,罚杖责二十,罚薪一月。”谢珩语气淡淡,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将军!将军饶命啊!”


    “林韫……林韫她军中私斗,为什么不罚她!”


    刺头们急了,军中杖责不比内廷,一棍子下去就能打的人皮开肉绽,杖责